声。所有的一切声响,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村庄,都被放大,变得格外清晰。
大槐树村背靠延栖山,呈长条状围绕着山脚下,和相邻的几个村子并排紧挨着黄河边。
下过第一场雪的村庄,到了夜里掌灯时分,家家户户就上炕休息了,除非有事,否则谁家也不愿意花那个冤枉钱。
对于夜里点煤油灯或者电灯的人家,大槐树村里流行着这样一句评语:“白天云游走四方,夜晚熬油补裤裆。”
大槐树村紧靠着延栖山,山脚下有三间土窑,这里是早先废弃的院子,三年前住着一户外来户。
一男一女先是进了东面的土窑,一分钟后,女人就从里面出来,闪身进了中间的土窑。这里是大槐树村最靠近后山的一户人家,地势较高,从这里望去,全村尽在眼底。
女人一进去反手就插上门栓,坐在炕上的中年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本纸张泛黄的线装书,两人四目相对。男人手里的书掉在地上,女人低头一瞥书上的内容,脸色瞬间火辣辣的发烫。
“能行吗?”两人扑在一起,男人指了指肚子。
“行。”女人身子发软,语气娇媚。
“他呢?”男人手里有了动作。
“来了,在东屋。”女人喘息着。
“胆真大。”男人呜咽着。
“这样才更刺激。”
……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挡住男人再次凑过来的嘴巴,娇嗔道:“别闹啦,今晚还有正经事。”
“你不是就喜欢我闹,再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正经的事情?”男人手里力道适度的揉捏着,女人惊呼一声,连忙扯着衣服跳开了。
“别闹别闹,这次刘晓燕那小浪货坏了咱们的好事,我可饶不了她。”女人脸现怒色。
“安好这不是没事么,你咋还这么生气。”男人用力一扯,女人跌坐在他怀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一个德行,人到手了就不稀罕了,就惦记着想要年轻漂亮的了?”女人小拳头捶打着男人的胸口。
“天大的冤枉啊,那些青苹果绿柿子,涩得很,哪像你这么善解人意啊。”男人抓住女人的双手,小心的陪着不是。
“咱必须得让赵家娶了我那小姑子,不然这以后的快活日子可是到头了。”女人推开男人,整理着散乱的头发。
“这有什么难的,你只管说我要是办成这事,你怎么谢我?”男子懒洋洋的躺在炕上,扯开的被子盖住大半个身子,眼睛不停的吃着豆腐。
“德行,别忘了我这肚子里可怀着呢,你要是不管,我娘俩后半辈子就要受苦了。”女子身娇体软,怀孕后有些发福,珠圆玉润的身子在这个到处都是面黄肌瘦的农村,可是美若天仙般的尤物。
“哎呦,心肝,我可舍不得你娘俩受苦。”男子说着又忍不住要动手,外面很突兀的响起几声敲门声。
两人愣在原地,不约而同的望着门口。
☆、第13章 断后
“大半夜的,谁呀?”男人极快的穿着裤子,一边指着柜子后面,示意女人赶紧躲进去。
原来,这间土窑前半截被男人用两个大衣柜挡住了,中间拉着一个布帘子,布帘子后面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不了解的绝对想不到里面别有洞天,女人胡乱抱起衣服,顾不得穿好就熟门熟路的钻了进去。
“王仙长,我是老赵家里的,想找你再问问我儿子的婚事。”门外,房雪明的声音传来。
王半仙长出一口气,点上一炷香,冲女人点点头,这才整理好衣服被子,披着棉袄,下地开门。
赵恩育走在前面,房雪明跟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进来。鼻子抽动一下,闻到奇怪的味道,接着就被一股劣质的檀香代替,抬眼就看见桌子上香炉里正燃着的香。
“快请坐快请坐,我说是谁,原来是赵主任,祈福的香才点上,您就贵人进门了。”王半仙拉着赵恩育的双手,嘴里叫着赵主任,神情却是莫测高深。
“仙长抬举,赵某不敢当啊!”赵恩育被王半仙无形的马屁拍的心里舒坦极了,大槐树村,也就王半仙还稍微可以入他的眼。
赵恩育和王半仙客套半天,各自在八仙桌两侧坐下,房雪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八仙桌上,搬着凳子,紧挨着赵恩育坐下。
“你先别说话,我先猜猜你的来意。”房雪明正要开口,王半仙打断她,抢先说,紧闭双眼,装模作样半晌,睁开眼睛道,“你这是又看上别家的姑娘了。”
“王仙长果然神通广大。”房雪明本就极为迷信,赵恩育开始不信,可自从三年前,王半仙的断言实现之后,他也渐渐深信不疑。
“刘家七姑娘命格奇特,为人仗义,有漏财之兆,虽然旺夫却也破财。”王半仙摸着下巴浅笑,气定神闲。
“你怎么,你怎么?”房雪明想问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刘晓燕,刘家的七姑娘,可想着人家是仙长,这些自然知道,改口道,“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还请仙长指个明路。”
“这个,这个。”王半仙迟疑着,像是很为难。
“王仙长,你有什么为难的,只管说。”房雪明给赵恩育使着眼色,赵恩育开口附和道,“咱们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
“两位误会了,王某自从五年前来到这个村子,隐姓埋名,闲云野鹤,从不看重尘世间的荣华富贵。”王半仙文绉绉的说着,看得出来自身的文化功底很深,唬人的本事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三年前,我看赵主任绝非池中之物,这才出手点拨,自那之后,我也很少给人算命看相,今次再次破例,有违当初誓言。”
“什么誓言?”二人不解。
“五年前,我作为知青下乡来到大槐树村,可这些年,却没半个亲人来往。其实,都是因为我看相算命,累及家人不行惨死,我发过毒誓,再不为人看相算命。”王半仙演戏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当初还是学校戏剧社的社长呢,说悲就悲,说痛就痛,真像那么回事。
两人都知道王半仙很少给别人看相算命,只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缘由。
“罢罢罢,只有我幸存于世,每日苟活在天地间,日日痛苦,与其这样,不如早日解脱。”王半仙狠下心,眼神里满是视死如归的勇气和决绝。
“扑哧!”一声清脆的笑声传出,王半仙反应极快,手掌一拍桌子,“啪,何方妖孽!”
“什么声音?”房雪明吓了一跳,警惕的站起身,四下张望。
“哦,大概是昨儿收留的一只野猫。”王半仙示意房雪明稍安勿躁,不必惊慌。
“王仙长的意思,赵某明白了,放心吧,赵某只有文斌这一个儿子,如果文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