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些满嘴仁义礼法的酸儒爽快多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都督乃人中豪杰,有万夫之勇,为何不早日投效明主?”武六郎舒眉谄笑。
执失云渐低头喝茶,似乎在认真考虑。
武六郎嘴角轻轻勾起,回头朝几名女子使眼色。
几个小娘子咬着樱唇,慢慢走到执失云渐身边,帮他斟茶、捏肩、挽袖,吐气如兰,风姿袅娜。
哎呀一声惊叫,执失云渐挥开其中一名想坐到他怀里的女子,女子后退一步,眼中含泪。
武六郎当即道:“这种蠢笨的人,都督想必是看不上的。”
他拍拍手,两名甲士走进堂中,拉走女子。
女子脸色惨白,抖如筛糠,跪地求饶,“都督救我!妾一定好好服侍都督!都督,可怜可怜妾吧!”
武六郎小心揣摩执失云渐的神色,他眉目沉静,脸上没有一丝心疼不忍。
“杀了。”武六郎笑着说,“连伺候人都不会,怎么配待在都督左右?”
甲士把惊叫啼哭的女子拖到外间,手起刀落,女子踉跄倒地,鲜血汩汩而出。
执失云渐皱了皱眉。
武六郎暗笑,这些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又和相王妃生得像,就算执失云渐铁石心肠,总会有一个让他不忍心的!只要他心软,就说明大兄的试探成功了!
执失云渐若是一个都不肯怜惜,武六郎倒要高看他一眼,不过这也没什么,美色不成,还有其他法子。
“都督觉得她如何?”武六郎指指一名头戴蝴蝶簪的女子。
女子吓出一身冷汗,瘫软倒地,匍匐着去抓执失云渐的袍角,求他垂怜。
任女子哭得哽咽,执失云渐不为所动。
“这个也不好,拖出去。”武六郎道。
甲士进门,女子惨叫一声,也被拖走了。
这样一连杀了四名女子,剩下的两个毛骨悚然,站都站不稳,趴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执失云渐依旧一杯接一杯吃茶,垂眸不语。
仿佛哭泣和惨嚎都和他无关。
这回轮到武六郎心疼了,“都督果然是英雄人物,某佩服!”
哐当一声,执失云渐掷下酒杯,往后仰靠着木栏,抬起眼帘,“难为武尚书为我费心,可惜生得再像,终究不是本人。”
眉眼像,神态像,笑容像……像有什么用?天底下模样相似、脾性相近的人多的是,难不成他每一个都要移情?
喜欢的人总是独一无二的,记忆和感情无法复刻。
武六郎脸色骤变,沉默半刻,命人拖走两名瘫软着啜泣的女子,咬牙道:“都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执失云渐还想要相王妃不成?相王妃已经嫁人了,武家人总不能把相王妃抢出来送到他身边吧?
他们还没胆大妄为到去抢夺亲王妃,相王暴怒之下,一定会把整座武府踏平碾碎!
而且相王妃本人也不好惹呐!
执失云渐似笑非笑,异于常人的瞳孔微微收缩,“回去告诉武尚书,我对赝品没有兴趣,如果他能达成我的要求,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武六郎牙关咬得咯咯响,眼珠转来转去,沉吟良久,一拱手,“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敢擅自主张,容我回禀大兄,再来与都督详谈。”
执失云渐抬手送客。
风声渐渐停了,窗外一阵乒乒乓乓响,豆大的冰雹、雪籽砸在窗沿瓦砾上,庭院里坑坑洼洼,泥土刚翻整过,预备栽葡萄苗,冰雹落下,一砸一个坑。
执失云渐肩披黑氅,走出房门,凝望着庭中扑簌的雪籽。
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执失云渐皱了皱眉,迅疾往旁边退了一步,动作简单干脆,准备偷袭他的女子错愕之下收不住身形,噗通一声栽倒,滚下台阶。
她手里握着一枝细长的金簪子,簪尖打磨得光滑,阴沉的天气也能看出尖锐的那一头闪着凛凛寒光。
如果被她得手,执失云渐不死也要身受重伤。
“你想杀我?”执失云渐负手站在廊前,俯视着女子。
周围冲出四五个甲士,按住女子,夺走她手里的金簪。
女子双眼赤红,“我要为我妹妹报仇雪恨!”
她妹妹是第一个被拖出去杀死的红裙女子。
执失云渐回头看向远处,杀人的甲士是武六郎的人,他的人把尸首带走了,泥地上干干净净,打扫得很干净。
他垂眸看着挣扎反抗的女子,“抓你们来伊州的是武六郎,利用你们的是武六郎,杀你妹妹的也是武六郎,你为什么不向他寻仇,却要杀我?”
女子呸一声,恶狠狠道:“你为什么见死不救!只要你收留我们,我妹妹不会死的!都是你!你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个被人杀死!我妹妹才十五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突厥奴!”
甲士们皱眉,清喝几声,不许女子辱骂执失云渐。
执失云渐笑了笑,突厥奴这个称呼他并不陌生,他祖父原本是突厥酋长。小的时候常有人背地里这么骂他。
“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你们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人不是我抓的,也不是我杀的,你有胆子找我报仇,为什么不趁早把武六郎杀了?”
执失云渐不再多言,挥挥手。
战场上历练多年,他渐渐有了铁面无情的名声,战局瞬息万变,刹那间的犹豫,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他早就抛却幼年时苦读诗书学到的那些仁义道理,和妇人之仁划清界限,战场上只有拼杀,没有道理可讲。
甲士们沉声应是,七手八脚把女子拖走。
庭院恢复寂静,雪籽扑打廊柱,发出细碎声响。
执失云渐继续凝望庭中风雪,侧脸线条深刻,轻声说:“王浮,别躲了,出来。”
躲在暗处的王浮心头凛然,咬咬牙,钻出藏身的地方,快步走到执失云渐身边,“你、你狼子野心!竟然还在肖想十七娘!她已经嫁人了!”
执失云渐缓缓道:“嫁了人又如何?她还小,可以和离改嫁。”
王浮没想到执失云渐竟然大咧咧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怔了怔,怒发冲冠,“你还是执失吗?你不会疯了吧?”
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