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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不是看李治他说得认真,脸上一副严肃思考的模样,裴英娘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玩笑话。

    她朝羊仙姿眨眼睛,羊仙姿心领神会,示意房瑶光走到帝后二人面前。

    等房瑶光走近了,李治不动声色打量她几眼,又看看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李显,叹息一声。

    少顷,房瑶光带着帝后二人的赏赐退下,武皇后朝羊仙姿道:“留下房小娘,我要见她。”

    羊仙姿应喏。

    未时帝后摆驾回宫,刚回到含凉殿,李治就病倒了。

    武皇后立即叫人去请尚药局奉御。

    两名尚药局奉御先后从寝殿出来,神情沉重。躲在屏风后面讨论半天,向武皇后提议,汤药已经对李治的眼疾失去所有效用,也许只能大胆尝试针灸术。

    太子李弘头一个反对:“针灸术之说荒诞无稽,不能妄用。”

    在场的门下省侍中和中书省的中书令不敢轻易表达意见,等着武皇后发话。

    武皇后掀开软帘一角,看着躺在榻上的李治,眉间带了几分忧愁,但不像太子李弘那样慌乱,慢条斯理道:“有几成把握?”

    尚药局奉御对视一眼,“不敢欺瞒殿下,只有五成。”

    李弘皱眉道:“听寺中的高僧说,婆罗门神药能治愈顽疾,不如向高僧求药?”

    尚药局奉御面面相觑,不敢答这话——先帝太宗,就是因为吃婆罗门药而暴亡的。武皇后和李治目睹太宗气绝身亡的场面,从不服用任何婆罗门丸药,尚药局也不敢进献婆罗门神药。

    武皇后忌讳丹药,倒是真的想过找到那位传说能医治百病的婆罗门神医,请他为李治诊脉,可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不等武皇后说什么,侍中和中书令先委婉劝阻太子:“婆罗门药乃虎狼之药,陛下秉性柔弱,怕是禁不住。”

    如果是武皇后反对,李弘肯定会辩驳几句,坚持去佛寺求药,但见提出反对意见的是两位宰相,他便老老实实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李治是天子,他的身体状况影响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尚药局奉御不敢随便更改诊治方案,最后还是决定让尚药局暂时按着老药方熬药。

    李治每天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在病榻上一连休息了五六天,病情仍然没有起色。

    原先他还兴致勃勃,打算参加今年的春狩,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最后自然未能如愿。

    围猎那天,长安城的贵族儿郎们身着猎装,肩负弓箭,骑着高头大马,赶着猎狗、猞猁狲,浩浩荡荡奔向山林。

    辰时一刻,武皇后带着李令月在殿门口乘坐卷棚车。

    春狩不止是郎君们的盛会,城中女郎们也积极参加,不能打猎,至少可以骑马在林间走走逛逛,欣赏杏花微雨的明媚春光——骑马是世家女郎们必须学会的本领之一,如果连马都不会骑,还可以乘车。

    儿郎们争强好胜,为争得更多的猎物而摩拳擦掌,女眷们则完全当是去郊游,披上轻薄的纱罗衫,系上最艳丽的石榴裙,结伴踏马陌上,届时等各家郎君打猎归来,正好一起宴饮庆祝。

    武皇后和李令月要去西内苑参加宴会。

    太子李弘领着一众儿郎行猎山间,那么太子妃裴氏自然是女眷之中的领头之人。

    武皇后不能容忍有人夺走她的权柄,说是去西苑散心,其实是想打压太子妃。

    裴英娘不会骑马。没有跟去凑热闹,送别依依不舍的李令月后,留在含凉殿陪伴李治。

    用午膳时,宦者把食案挪到榻前,劝李治多用些汤粥。

    春天的豆叶汤清淡鲜美,浓香扑鼻,李治略微用了几勺,实在吃不下,摆摆手,“搁着罢。”

    裴英娘吃的是樱桃毕罗和饧麦粥。

    毕罗松软可口,薄如轻纱的面皮底下,透出一抹朦胧的殷红,柔软的面皮配上紫红的樱桃果,再淋上乳酪,酸甜可口。

    李治看她吃得两颊鼓鼓的,也跟着馋,“把汤撤下去吧,小十七吃的是什么?”

    宦者立刻把李治的食案撤走,送上一张新的食案,上面摆的吃食,和裴英娘正在吃的一模一样。

    李治吃了三枚樱桃毕罗,一碗饧麦粥。

    宦者悄悄松口气,叮嘱尚食局送膳的宫人:“下次别那么麻烦了,大家吃什么,也给永安公主送什么,要一模一样的!”

    反正不管是谁,只要和永安公主一起吃饭,绝对会被永安公主馋得口水直流。

    所以圣人吃不进饭食时,一定要把永安公主摁在食案前,让她当着圣人的面吃东西,圣人绝对会胃口大开!

    宫人连声答应。

    午后晴空万里,白墙青瓦在日光笼罩中静静矗立,太液池水波潋滟,池中心已经冒出一两支蜷缩成角的荷叶,凉风送爽,空气中蕴着花草果木的清香。

    裴英娘看侧殿的一株杏花开得正好,让宫人把坐褥抬到廊檐下,铺设簟席香几,燃上香炉,卷起竹帘,和李治一起坐在廊下赏花。

    春日中万物复苏、草木繁盛,连开的花也比其他季节的多几分灿烂生机,一树繁花,颜色不尽相同,刚探出头的花苞颜色最浓艳,开得越好的杏花,颜色越淡,深红、浅红、粉红、浅白层层晕染,像朝霞映雪,清丽娇媚。

    盘式鎏金博山薰炉里点的是裴英娘调的四叶饼子香,香味清芬优雅。

    李治斜倚着锦缎隐囊,闻着淡淡的香气,听着花朵萎落在地的簌簌声响,眼皮越来越沉,合眼入睡。

    裴英娘命人取来一条花团锦簇的织金薄毯,轻轻盖在李治身上。

    看他睡得安详,轻轻舒口气。

    她坐着赏了会儿花,枯坐无聊,怕玩双陆、打步球会吵醒李治,干脆让忍冬回东阁取来她的笔墨文具,坐在树下习字。

    凉风习习,时不时卷下一簇簇浅粉色花瓣。

    她一开始还伸手挥开掉在书案上的杏花,后来越写越认真,放任花朵在书案角落摞成一堆,也没空去管。

    等李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足足写了一个时辰的字。

    李治一觉醒来,觉得浑身舒泰,笑着探身看她笔下写的是什么,“怎么在抄佛经?”

    裴英娘有点不好意思,“我听阿姊说临川长公主曾经抄写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