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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抱一个,么么哒~

    第22章 二十二

    令官算清双方队伍的筹数, 将一条泥金色绸带系在场边的高杆上, 绸带迎风翻卷,猎猎作响。

    裴英娘和李令月齐声欢呼,李旦和薛绍赢啦!

    两队人马肩扛偃月形鞠杖, 在雷鸣般的呼喝叫好声中, 徐徐绕场一周。

    马上的郎君, 个个都是在富贵温柔乡中熏染出一身风流意态的天之骄子,并不在乎一场比赛的输赢,赢的一方当然意气焕发、神采飞扬, 输的一队也没有气馁颓丧。

    毕竟能够强健体魄、尽情挥洒汗水、锻炼骑射技艺, 才是波罗球戏得到朝野上下推崇的主要原因。

    而且今天在御楼前打球的众位郎君,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红粉丽人中也。

    少年英气内蕴,春衫轻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小娘子们伫倚高楼, 芳心暗许。

    一场球戏, 不知又要凑成多少对美好姻缘。

    在长辈们的默许下,御楼中的年轻少女们携手奔至高台前,锦袖齐挥,抛出随身佩戴的香包、鲛帕、手钏、绢花。

    或豪爽,或腼腆,或轻灵的嬉笑声中,裹挟着馥郁芳香的香包、丝绢纷纷扬扬, 洒在少年们的锦袍绣襦上。

    李旦和薛绍躲闪不及,被劈头盖脸飘落下来的香包、手帕砸得烦不胜烦。

    两人隔着漫天飞舞的绢花,相视苦笑,丢下明显乐在其中、正回头使劲朝楼中小娘子招手的李显,策马穿过如落雨一般的香囊、丝绢夹击,躲进御楼。

    上楼时,两人已经把落在肩头的手帕、香包清理干净,但袍袖衣缘间还是浸染上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

    李令月眼尖,上前几步,摘下一方缠在薛绍发鬓上的湖色罗帕,随手抛出栏杆,轻哼一声:“艳俗!”

    随即从袖中摸出自己的手帕,要给薛绍拭汗。

    薛绍刚从马上下来,气喘微微,满头细汗,怕腌臜了李令月,连忙后退两步,“不敢劳动公主。”

    李令月固执地瞪着他。

    薛绍无奈,小心翼翼接过手帕,抹去额间的汗珠。

    看到李令月和薛绍别别扭扭的小儿女们情态,几位长公主相视一笑,连常乐大长公主也收起盛气凌人的骄矜之态,满脸慈和。

    薛绍是城阳长公主之后,父母早亡,惹人怜爱,又生得唇红齿白,面容俊秀,皇室公主们向来颇为怜惜他。

    比赛分出胜负,羊仙姿把输家那边的双凤纹托盘捧到李令月和裴英娘的席案前,让她们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彩头。

    女眷们跟着下注,不过是为了附和李治和武皇后,并不关心结果。只有李令月和裴英娘年纪最小,觉得很新鲜,对头一次赢得的彩头虎视眈眈。

    众人看姐妹俩兴致很高,便让她们二人最先选。

    托盘里琳琅满目,珍珠玉石,玛瑙翡翠,什么都有。

    裴英娘有些犯难,不知是该拿那块温润剔透的水仓玉佩呢,还是选一条镶嵌猫儿眼的南珠手串。

    公主贵妇们拿出手的物件,哪一样都不一般,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客气推让!

    她左顾右盼,想找李令月讨个主意。

    李令月和薛绍站在窗前,不知在说什么体己话。

    薛绍脸颊微红,神色有些尴尬。

    李令月皱着眉头,脸色也有点不愉快。

    这对小冤家向来如此。好起来的时候说说笑笑,旁人根本插不进嘴。一时恼了,谁都不理谁,非要对方先赔礼道歉才肯放下架子。

    裴英娘不好过去打扰他们,正好看到李旦从李治身边退下,扯扯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做贼似的,悄悄问:“阿兄,你看这里头的宝贝,哪样最值钱?”

    李旦怔了一下,垂下眼眸和她对视,眼瞳像浸在夜色中的星辰,似笑非笑着道:“怎么养出一身市侩脾性?”

    他居高临下,目光看起来很柔和,袖子里有淡淡的花露香味,金色绸带垂在肩上,比平时多出几分锐利的英气。

    裴英娘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怕他了,知道他不是真的在指责自己,理直气壮道:“只能挑一样,当然要挑最好的!”

    李旦嘴角轻扬,俯下/身,宽大的手掌罩在她的发髻上,耐心陪她挑选,“喜欢珍珠还是喜欢美玉?”

    裴英娘看看左右没人注意自己,靠着李旦的肩膀,小声说,“哪一个最值钱,我就最喜欢哪个。”

    她说话间,螺髻上的珠翠发出淙淙细响,束发的丝绦轻轻蹭过李旦的脸颊,宫用云纱质地精细,冰凉柔和。

    李旦笑了笑,细长的指节随意翻拣两下,抽出一块五色彩络网着的赤红色兽形玉佩,“这是阿父的。”

    裴英娘眼前一亮:李治贵为天子,他的随身之物,肯定是最好的!

    李旦把玉佩塞进裴英娘掌心,看她似乎稀罕得不行,想往袖子里藏,摇头失笑,“拿去还给阿父。”

    “啊?”裴英娘目露疑惑。

    李旦看着她,笑而不语。

    裴英娘想了想,回过味来,原来李旦也会耍小心思呀!

    她两手举着瑜玉兽形佩,走到李治身边,“阿父,我帮你把彩头赢回来了。”

    李治怔愣片刻,看着裴英娘郑重的神情,眉眼渐渐舒展,像一夜间被春风吹绿的柳梢,霎时展现出璀璨的盎然生机,眉宇间的郁色一点点淡去。

    他把裴英娘揽进怀里,叹息一声,“好孩子,多亏你了,不然阿父只能空着腰带回宫。”

    裴英娘嘴角轻抿,把玉佩重新系回李治腰间的玉带上,“完璧归赵。”

    李治歪在凭几上,微笑着向一旁的武皇后道:“依皇后看,这回该赏小十七什么?”

    裴英娘眼皮一跳,佩服李旦的机智,果然,一块玉佩,能换更多好东西!

    武皇后随口道:“陛下不如问问小十七想要什么?”

    李旦适时开口,“小十七常常出入宫闱,路途颠簸,阿父不如把园子里空置的清辉楼借给她使,随她去捣腾。”

    清辉楼在太液池北端,和北衙禁军驻守的玄武门相去不远,平时很少有人过去,人迹罕至。那一处虽然荒凉,但五脏俱全,花草茂盛,有蜿蜒的清溪、有茂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