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官家,冰冷的断了赵匡胤最后一丝寄希。
他清楚的明白,此一生,即便他奉与江山,他们也再回不去了。
可笑,到今他还傻傻的以为是为他好。
微微朝他颔首,撇过头不再看他。
赵光义见状,当即拱手后,转身就走。
他眼中晶莹的是眼泪吗?
若是他当年,哪怕提前给他个照会,他们现在也许.......其实,他恨的真的是他们吗?
更多的大约是自己吧。
毕竟弄丢了她、错过了她,甚至把她“推”到和李轻尘有牵连的不是别人,是他。
娶亲、疏远、争权固然说是为了她,不如说是为了痛恨、折磨自己。
突然有东西落在睫毛上,去摸时,刹那融化在指尖。随即一片两片竟凉凉的飘起雪来。
这才深秋,它却早早来了,是也感受到他心底的凄凉了吗?
忍不住落足,抬手去托那些飘浮。
他突然想起那日也是如般的飘雪,她穿的那件孔雀翎的斗篷。虽然后来给她带来了羞辱,但她穿的真的好美。
他在见她的一瞬,已经把她定格成他的夫人。他真正的夫人,他无人能代替的夫人。
他忘不了初见她,她的坚毅。
忘不了第一次在听到她失踪后的焦急。
忘不了她同意和他走,她把手主动交给他时的惊喜。
忍不住人向前一扑,手臂在未央花间抱了一空。
他甚至还记得抱住她时的温度,但此刻只剩一个空了吗?
一时间,他忽然抑制不住的想见她。
他改了方向大步的走着,他告诉自己,就看她一眼,就远远的一眼他就立马离开!
可是即将到皇后宫门口了,他却迟疑了。
刚要走,突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无痕,他真的是让我在这等的吗?”
她身边的无痕立刻拱手称是。
“是,主子说让属下带夫人在门口,他即刻就过来。”
之后,留下她一个,转身回了宫里。
是苏锦溪!是苏锦溪!她居然就在他的眼前。
刚刚前一秒他还念及她,此刻她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想打招呼,最终尴尬的装作刚好低头。
赵光义看在眼里,自嘲的在心里冷笑。
虽然他一直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她疏远他,但真的见到,心里的抻痛还真是不好受。
他想即刻转身离开,可那样反而会让人心生怀疑吧。
“不在意”的人,难道还没勇气从她面前走过去吗!
然这只有五六丈的一路真是好“漫长”啊,漫长的他都能感到抻痛的地方已经开始滴滴答答的出血了。
还有一丈,还有五尺,还有两尺,马上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虽然艰辛,但他还是很感激能够再遇到她,再多给他一次见她的机会。
只是,暖阳出嫁后,她必然离宫,下一次又不知是何年了。
而就在他与她几乎“擦过”的瞬间,苏锦溪突然朝他抬起了头。
“上次找赵大人的事,谢谢。”虽然他始终待她冷漠,但言路确实是他派去帮她的。
她的话一时像凝结了他的血,片刻才淡淡而言。
“董夫人误会了,上次本王只是回府,并未帮你。”
他是派言路待她去,但也同样交代了,只是他私下个人行为,与他无关。
苏锦溪在他开口的瞬间徒然觉的冷寒,但还是紧接着回道。
“可言路说是你派去的,他是婵衣的师父,总不能不是你的属下吧?”
言路,他居然是这样和她说的。
“他是本王的属下,但确实不是本王安排,董夫人要误会,还是往婵衣身上去误会吧,他也许是因为婵衣,才帮了你。”他是心虚吗?他不是最擅长黑白颠倒,真假在无形中吗?怎么会在她这里心虚!
可那结尾处怎会有淡淡的颤声,她...她应该没听到吧。
“哦,但他终是你的属下,那个还是谢谢了。”苏锦溪也如他一样变的淡淡,她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分辨不出事实是那般。
可他既不愿承认,那便随他吧。
她与他果然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赵光义贵势的冷眼瞟了她一下,继而大步走过去离开。
他与她果真是忘不了、放不下。
在他走后不久,李轻尘“姗姗来迟”,身后竟然还跟着无痕。
“你怎么在这?”见她独自站在雪花间,立刻将身上披着的墨绿色刻丝鹤氅脱下盖在她肩上。
苏锦溪微楞,她才要问无痕什么从宫里出去,还换了身衣服。
“不是你和无痕说让我在这等你吗?”想抽回被他握着暖的手,奈何怎么抽的出来。
“怎么可能,无痕一直都和我一起。”
自苏锦溪提到他,就一直茫然的无痕,立刻点头。
“属下一直和主子一起,绝没有单独见过夫人,更没有给夫人传过什么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锦溪突然想起刚刚见到的赵光义,心道总不会和他有关吧?
立即自己打断了自己,怎么可能,他是那么讨厌她,而且看他的表情,是很诧异见到她的。
李轻尘看她不像戏弄他,立即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冒充无痕的样子给你传话?”这宫里的人难测,难不成是有人想害她?
难道是南宫凝裳?!
哼,真是活腻歪了!
想着立刻抓紧了苏锦溪的手。
“你现在就同我回去,以后片刻不要再离开我身边!”
苏锦溪被捉疼了,瞬时皱了下眉。
“我才不要,暖阳明日就要出嫁,这一晚,我要留下陪她。”
再次抽抽手,李轻尘立马意识到,赶忙松了替她揉揉。
“那我也留下!”
苏锦溪听闻,一皱眉,朝他撇嘴。
“又胡说,这是皇后寝宫,官家怎么可能同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