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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希匹,哥为了你交了两间房的钱,结果你居然睡我屋里,白订了一间房!”

    “啊,你没说啊。”黎嘉骏一边说一边往二哥指的柜子去,那儿还放着几包,有两包都潮了,大概这儿显少有人有这爱好,她便又拿了一包,一边还自我安慰,“偷糖不算偷!”

    “等等,腿上怎么回事!难不难看?!”

    “我不会啊……”黎嘉骏愁。

    “哎……”二哥抹了嘴走过来,拿了她的绑腿带子蹲下,“看好!就教一次!”说罢,手上如飞的动作起来。

    黎嘉骏眼花缭乱一阵看,等被绑好了,只觉得自己土得掉渣,而且只能配布鞋,丑的要死,但她这身布衣,配皮靴却又不伦不类的。

    她到底还是不甘心,穿上了不伦不类的皮鞋,二哥视而不见:“准备一下,马上就走了。”

    “啊?这么快?”

    “还有什么未了心愿的?”二哥明知故问。

    黎嘉骏感觉很郁闷:“我就想慰问一下伤员很奇怪么!”

    “歇了吧妹子,野战医院后头还有战区医院,战区医院后头还有疗养院,你以为你那位妖精哥哥是溜一圈就能见着的吗?反正人家知道咱家重庆的地址,是死是活总会报个信的。”

    “他怎么会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二哥摸摸鼻子:“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不敢告诉他……要早知道他胆子那么大,哥当场就打死他!”

    可黎嘉骏却越想越觉得秦梓徽那声“奴家”简直把她心都喊走了!所以她其实是抖s吗?!

    她也不敢说自己有偷偷被变态的秦梓徽萌到,只能一步三回头的随着二哥的运输队离开了武汉。

    他们将溯流而上一直到宜昌,那儿已经脱离了敌机的轰炸范围。然后再从宜昌坐船入川。

    入川的水域在宜昌处会忽然狭小,遍布险滩,镇府招商局的大船基本都过不去,小船又没这个马力开过去,唯独重庆卢作孚的民生公司的小火轮可以用,那个只有八百吨,娇小有力,是水路入川的唯一途径。

    民生公司四十多条船已经全贡献出来了,基本都是在走重庆到宜昌这一段,但即使如此,运力还是照原先的大油轮减了一倍有余,也就是说从宜昌开始坐不上船走陆路的人多,而在宜昌还能半路上船的人少,也幸而有二哥这个“朝中人”在,才使黎嘉骏免了开十一路进山的命运。

    沿着江一路都是崇山峻岭,并非时刻都有大路,运输队一辆轿车,一辆卡车,接着就是八辆板车,每个车两只骡子拉,声势颇为浩大,又因着在场的人全一身绿皮,远看着颇有杀气。

    黎嘉骏同二哥的副官还有二哥一道坐小轿车,她现在对外身份是二哥的秘书,虽然什么证明都没有,但长官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谁也不敢有意见,这样的上下级关系在郭军内部太正常不过,黎嘉骏虽然一开始有点惴惴的,但见没人有意见,便也硬着头皮坐了。

    二哥更不客气,上了车就开始睡觉,他也是在是累到了,小呼噜一下一下的。

    虽然还是泥路,可不知怎么的,这路愣是比以前坐过的还平坦,晃着晃着,黎嘉骏也有些困,便也闭上眼睡起来。

    没一会儿,她就被车喇叭声叫醒了,司机正拼命按着车喇叭,二哥竟然没醒,在一边皱眉歪过了头!

    等她清醒的看向前方时,眼前的场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第148章 长沙临大

    黑黑的,一粒粒一坨坨的,漫山遍野的难民。

    这犹如世界末日一样的景象让黎嘉骏目瞪口呆,只是翻个山而已,世界都变了,原以为汹涌着人流的武汉已经够乱的了,却没想到真正的重头戏正在野外上演。

    她不是没见过难民潮,在关外,在山西,在河北,她都见过,可是却没有如此大规模的,汹涌的人潮,乍一眼望去,就好比牧场的牦牛群,慢吞吞的移动着,往着同一个方向。

    二哥醒了过来,眯眼看了一会儿,啧了一下:“别撞到人。”

    “可前头太慢了。”司机是一个姓李的警卫员,他的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就是姜副官,两人都往外伸出手去,驱赶着。

    不料姜副官的手忽然被一个大娘拉住,那妇人追着车子连跪带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哭,一边语速极快的说着什么,她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裤子更是短了一截。

    “她在说什么?”黎嘉骏听不懂这儿的方言,也听不出这女的说哪儿的方言,只见姜副官拼命甩了几下手,终于甩脱了那妇女,车子猛然加速开了一段路,把那妇女甩在了后面。

    “要吃,要喝,还能要什么。”二哥竟然显得很平淡,“骏儿,听哥一句,谁要也别给。”

    “……”知道二哥不是那种冷血的人,黎嘉骏便不问,只是看着他。

    “大家都活不下去,你给一个,就会被第二个缠上,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看看这样,你能给多少?到后来你都能被吃了。”

    道理她都懂,可良心上必须过不去,但她的口粮也是有份例的,少一顿就饿一顿,在这荒郊野外,有钱也买不到吃的,她也慈善不起。

    她只能在喇叭声中闭紧了车窗,默默的看着外面。

    这一波难民似乎长途跋涉了很久。

    听起来是废话,可实际上常理讲,大部分人路过武汉这样的大城市都会进去补给一番的,可这群人却貌似没有,该破烂破烂,该脏的脏,小孩不管男女都光着屁股在地上跑,男人拉的板车上,老娘老婆都坐在上头,腿上盖着棉被。

    这就是全家穿一条裤子。

    她这一路曾经见识过她所未曾见过和听过的贫穷,可她越是看到,越明白她所见到的贫穷并非极致,眼前这样的甚至可以说是常态,天冷的时候全家都只有一条棉裤,为了怕洗坏,全家轮着穿一个冬天都不带洗一次,在人也不洗裤子也不洗的情况下,裤子里外会有多脏可想而知。

    贫穷所产生的异味便是如此产生的,可当你捂着鼻子从他们面前走过时,他们都只会麻木的看看你,因为他们无力改变现状。

    而现在,战争在所有的贫穷上都加了一个秤砣,沉重到要把这些弯了一辈子腰的农民活活压垮,一路上,这些男人女人,他们背粮食,背老娘,背老爹,背妻儿,有时候翻山时为了不磨坏家畜的蹄子或伤着哪儿,他们甚至还要背骡子,背羊……

    女人的怀里装得了孩子也装得了母鸡,孩子的身边睡的了母亲也睡得了母猪,男人的窝头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