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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怎么不问黎大和黎二去哪了?”黎嘉骏大睁着眼睛,强忍着眼泪笑道,“你以为他们和这儿的人一样举着酒杯寻开心吗?我告诉你,黎大在热河守着长城外最后一个省,黎二在东北抗日义勇军跟着马将军打游击,大公报不是号称日军腹背受敌吗?前有黎大,后有黎二,黎家两个男丁就在同一片战场上,如果打穿了日本人说不定就能见上面……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活没活着……”她还是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为了当兵的要钱……凭什么……”

    第55章 杜丽娘

    黎嘉骏当然没有哭场,最终她还是跟张龙生在舞池里转了一下,兴致寥寥地回去了。

    张龙生似乎被她吓到了,又或者是她多想,之后连着三天他都没出现,直到黎少奶奶身体健康了,得到通知的他才驱车前来,要带她俩去游南京。

    但此时两人都归心似箭,大嫂觉得既然病好了,还没达成见公爹的目的就逗留游玩实在不合适,黎嘉骏则是在这三天四面寄信骚扰大能,回信地址留的都是上海!她急着去上海看回复!两人几乎没怎么商量,便以下次有机会为由,着急的托他订了去上海的车票,结果当天的已经卖完,要去上海只有等第二天。

    于是张龙生还是将她俩拉上了小轿车,到五洲公园去玩。

    让黎嘉骏佩服的地方又来了,上午两人托他去订票,中午他回报说只订到第二天的,立马邀请两人准备准备一起去五洲公园玩,等到了那儿,游览路线一条龙都已经安排妥当,湖上的舟,舟中的点心,舟的目的地,目的地附近的茶馆,茶馆的座位和茶点,茶馆的戏,都已经安排妥当。

    两人惊讶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看大嫂欲言又止的样子,黎嘉骏决定帮她说:“张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嫂子她晕船。”

    张龙生怔了一怔,没等黎嘉骏道歉的话继续说出口,他就恍然似的哦了一声,拍自己额头:“瞧我这记性,要不是诸位过江了身体不适,我哪有这机会来接你们,哎真是缺根筋!?”

    “不不不,您都这样费心安排了,我们却还掉链子,该自责的是我们才对!““不多说了!”张龙生抬手阻止黎嘉骏继续说,“幸好张某习惯两手准备!稍等!”他朝旁边的跟班点点头,那小伙儿就激灵的跑开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正当黎嘉骏想说如果去不了茶馆就地坐坐也行,就见张龙生突然眼睛一亮,朝远处指了指,示意两人看过去。

    两人一看,顿时跪了。

    一辆由两匹白马拉着的马车。

    不是还珠格格那种逃难用的马车,而是雪白的,像灰姑娘半夜十二点坐的,那种南瓜型的西方复古宫廷马车!

    就连最前面正襟危坐赶车的车夫都是一个中年洋人绅士!

    马车踢里踏拉到了他们面前,车夫昂首挺胸的下车给他们拉开车门,等候。

    “请上车吧。”张龙生笑。

    周围有很多普通百姓举家出游,从马车刚一出现就开始了炎黄子孙典型性围观,等到车夫开始请人上车,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了。

    有种几十年后在某旅游城市古镇步行街穿着景区提供的喜服上花轿的羞耻感……就差围观群众高举的手机了。

    虽然知道人家围观大多是纯好奇,但黎嘉骏还是觉得很囧,她和大嫂一块上了车,对面坐着张龙生,他见两人表情都有些尴尬,不由得失笑:“每回带人坐这车都有人围看,现在都习惯了,你们别不自在啊,这是很寻常的。”

    好吧,很寻常……黎嘉骏就想象她坐的是景区电瓶车,好像是好了不少。

    她以前曾经去到过玄武湖,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此时回了几十年前再看,湖光水色一如往常,但是天青云白却远胜未来,连湖上吹来的风都不带水腥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清香,打开车窗看着绿荫中行人鲜活的身影,她很想像大嫂和张龙生一样不由自主的微笑,可一弯起嘴角,又有什么让她嘴中泛苦。

    早点走多好啊,真不想出来玩,越玩越不开心!

    马车绕着湖中间的林间小道不紧不慢的逛了一大圈,把环洲、樱洲、菱洲、梁洲和翠洲都逛了个遍,沿途听张龙生介绍着某些建筑的特别之处,大多是因为接待过一些特别的贵客而闻名,大概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胜肆茶园。

    这是个很幽僻的茶园,里面稀稀拉拉的客人,大多穿着精致,坐在被花藤和栅栏围成的小包间里,最前面有个戏台,上面乐队已经绕场就坐,看报幕,竟然是京剧版的《牡丹亭》。

    “南京也听京剧?”黎嘉骏侧头问张龙生。

    张龙生怔了一下,倒是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不是一直的,以前听别的,近两年不是京戏大热么,这儿是首都,当然头个听了。”

    黎嘉骏也这么觉得,这儿都南方了,人都说吴侬软语,怎么还会京戏那么兴盛:“那以前听什么呀?”

    “昆曲,你听过么?”张龙生颇为感慨,“京戏热起来了,好多昆曲大家都转了行,现下听的人也不多了,怎么,有兴趣?”

    “没。”但是她知道那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啊!而且貌似牡丹亭是昆曲的经典曲目,这还是以前工作的时候特地查过的……黎嘉骏心里握握小拳头,一旁大嫂却笑道:“你这话是问错人了,咱们黎三可是奉天有名的戏迷啊,笃爱京戏。”

    “哦?”张龙生很惊讶的样子,“有这回事?说来惭愧,我偶尔听戏,也纯粹是会客时怡情用,真要仔细听,倒真没几回,却不想黎三小姐有此等雅好?”

    黎嘉骏汗流浃背,要说她不听戏这事儿,黎家人后来都慢慢习惯了,甚至巴不得她戒了这一口,唯独最近才进门的大嫂没经历这个过程,她肯定耳闻过以前黎三爷的“光辉事迹”,并且是当初“半个奉天城都在看笑话”的人之一,此时只能讨饶:“嫂子我老早不好这口了,您别逗我。”

    大嫂表情严肃的点头:“恩,我也是才明白,你黎三啊,根本不是戏痴,你啊,就是个花痴!”

    “哈?”这黑锅还不如那个戏痴呢!

    张龙生倒真是个好群众,立刻问:“此话怎讲?”

    “当初追戏追得轰轰烈烈的,出了关后,只字不提,你说这是追戏,还是追人呐?”大嫂意味深长的。

    黎嘉骏内牛满面,她一个新时代网瘾好少年,谁没事儿会想起看京剧啊,原来在北平那段时间大嫂都惦记着呢,这个bug太大了,完全没法打补丁,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