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要跟着部队走;你不能让我连为家拼一次的机会都没有,我求求您了!”
黎老爷长长的叹口气,望向大夫人。的确,两个都是她亲生的,她的意见至关重要。
大夫人闭上眼,眼皮剧烈颤抖着,再睁眼,表情却一派镇定,她缓声道:“我宁愿让你们外公早走,也不愿让他碰大烟……至于老大和你……我就是这么个狠心的妈,儿啊,你大哥磕头的时候,我就当他已经战死了,你,千万保重自己,但也要问心无愧,懂么?”
黎二少含泪点头:“我懂,你们放心,等办完了事情,我立刻追来。”
于是商量结果,现在就整理东西,由一个小帮佣跑商行用黎老爷的名义买了五张前往北平的票,后天晚上就走。
此时火车票已经被炒到了天价,得亏黎老爷以前机智,常年包了一个卧铺位,现在一个床位按四张票卖,才勉强搞到五张票,另外再加两张站票挤一挤,刚好可以塞下门房海子叔,金禾和雪晴一家。
日本人胜利果实接收的太快,以至于接管的力量都还没到位,这两天外面中国国人不见几个,日本人更是没见几个,只知道大部分日本兵都忙着抄家,东北王张家的宅邸已经被抄得底朝天,这样看就算张学良回来,也没地儿住了。
黎嘉骏自己没什么东西要整理的,她来这儿才两年,并没什么特别的回忆什么的,便四面帮忙,大嫂虽然也刚进门不久,但是嫁妆里就有不少从小到大难舍的东西,一时间又是孤单惶惑又是忆苦思甜,不由得越理越惆怅。
黎嘉骏被四方嫌弃之后,只能探头探脑的来给大嫂帮倒忙,见她那鼻头通红的模样,不由暗叹就算将门虎女也是个女生而已,安慰道:“大嫂,我觉得大哥会没事的,你就别再难过了,结婚那天你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吴尹倩似乎有些不安,她望了望门外,终于忍不住对黎嘉骏道:“妹妹,不是我故意瞒你们……我觉得嘉武他,并没在山海关……或是锦州。”
“啊?为什么?”
“婚后我们聊天,他提起对在北大营的前途不看好,我觉得他有心建功立业,便想尽所能帮帮他,于是给他推荐了我在黑龙江的一个世伯,那是个很硬气的人,对敌手段一贯不软,我看嘉武的反应,似乎也挺心动的,并且还筹备起来,本来他前几天一直不回来,便是在奔波这件事,我还联系了那边的世伯,他表示很欢迎,于是我觉得,我觉得……”大嫂说着脸就有点红,“那边还是我的娘家,我与他一道过去,我主内,他在外,更有助于他的事业,却不想……”
“所以你觉得大哥会往那儿去,你介绍的谁?”刚问完黎嘉骏就觉得囧了,她才认识几个民国人啊能知道就好了。
“黑龙江省的军政参谋长,谢珂。”
果然听都没听说过,黎嘉骏挠挠头,只能跳过这个话题:“可是现在日本兵在往北打啊,大哥难道还能追着他们去?上头既然要求不抵抗,他就算赶在日军前面到达黑龙江也没用武之地啊。”
“既然上面下令不抵抗,如果日本占领了东三省不再南下,那即便是守在山海关和锦州也无意义,但如果北上投奔谢伯伯,日本打过去,以谢伯伯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如我相信谢伯伯一样,他……也信我……”
黎嘉骏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大哥。
大嫂说得那么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所以蠢大哥是自己把自己往枪口上送,而蠢大嫂还推波助澜!
这情怀是不是有点吓人啊!
第24章 站台援手
嘉骏一直坚定的觉得,事发之后,离开东三省是必然的事情,虽然没想到因为家庭原因会需要留一个人殿后,但是她还是觉得,家里决定极早离开真心不错。
为此她还开始了积极的准备,她翻出一张大大的牛皮纸,那是当初生日拆礼物的时候别人包包裹用的,她看着实在喜欢,就很土鳖的把纸收了起来,当时里面包的什么礼物她反而不记得了。
她从二哥那儿拿来一支炭笔,凭着记忆画了一个中国地图的草图,当然,是现在的版本,然后在辽宁省大概是沈阳的地方画了个点,标记了一下,随后四面看看,觉得好像鸡胸脯鸡肚子那儿都不安全,就在大概是重庆四川的地方标了一下,意味着目标就在那儿了。
看着空旷的地图上隔了差不多一个中国的起点和终点,黎嘉骏一阵心塞……
老爹的下一个目标是北平,长城抗战的时候应该会选择南京或者上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迁到大后方……如果能劝他早早到大后方去扎根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结果这话不提还好,一提老爹都飚了:“闺女啊!虽说隔着个中国,但那儿什么样爹还是知道的!那儿工厂都没有!电都没有!去那儿干嘛?!”
黎嘉骏听得目瞪口呆,不说四川天府之国吧,光重庆在她印象里就是个重工业基地,怎的现在居然还是个原始社会?莫非是在抗战后期作为大后方才被生拉硬扯大的?
这让她怎么劝!
她只能挣扎:“可现在北平,上海,哪有我们挤进去的地方,不如早做准备,越早去占地儿,越有发展前途嘛!”
黎老爹摆手:“这些事儿不是你操心的,东西理好没,理好了就准备准备可以走了。”
黎嘉骏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从黎老爷那儿出来路过黎二少的房间,却见他刚双手握枪向前瞄了一下,然后把枪关上保险栓放入腰腹处的皮套内,若无其事的穿上了西装,听到动静,转头正和三妹对上眼,他挑了挑眉,笑问:“怎么了?”
黎嘉骏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进了自己房间。
原来事态远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黎嘉骏进门就蹲地上了,黎二少刚才那表情,那气势,分明是要为了什么拼个鱼死网破的样子,这不科学!黎老爹肯定也知道这点,为什么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她还是想问清楚,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提着自己的小包裹刚开门,就见到二哥正站在门外,他一把揽过她下楼,问:“想什么呢?”
“想你。”黎嘉骏很直接,“想你活,但怕你活得憋屈;怕你死,又怕你死得不痛快……”
黎二少沉默良久,忽然问:“妹子,哥对你好不好?”
黎嘉骏绷着脸,从喉咙里挤出句:“好。”
“哥疼不疼你?”
抖动的腮帮子中憋出个:“疼。”
“那你以后要不要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