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了,先让大家吃点饭,干起活来更有力气,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
何大掌柜厉眼过去,“现在就给我倒,说什么废话。”
大掌柜发了火,众人不敢再嬉笑,忙去卸车上的米粮,一袋袋扛进隐蔽的谷仓里。
袋子被打开,哗啦啦大米倒出来。
何大掌柜死死地盯着米袋,一袋,两袋,三袋没有任何的蹊跷。
何大掌柜渐渐松了口气,也许是他想的太多了,这次能够顺利,也是他费劲了心思去安排,他不该这样疑神疑鬼。
何大掌柜正要转身走出米仓,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我们被人骗了。”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何大掌柜抬起头顺着声音望过去。
大米袋里又滚出一只小袋子,伙计已经将小袋子划开,里面是掺着石子的米糠。
被人骗了。
何大掌柜脸色铁青,看米的时候,扎透的是外面的大袋子,谁知道中间却套着这样一只小袋子。如果是平时他不会上当,可这次是闵怀急着出手粮食,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检查,他竟然就疏忽了。
从开始听说闵怀贪墨开始,他就已经走入了这个圈套,所有一切都是基于闵怀贪墨,才有的算计。
何大掌柜脸上露出戾气,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就不信谁能将他拦住,想到这里,他快速地走出谷仓,去牵他那匹枣红马,只要他骑上这匹马,不会有人能追得上他。
何大掌柜还没有催马出门,守在庄子外的伙计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好了,官兵来了,官兵将这里围起来了。”
这么快。
来的居然这么快,没有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
“还愣着做什么,”何大掌柜大声呼喊,“快,抄家伙将官兵顶住,快……”
伙计们跟随何大掌柜已久,身上有了匪气,被这样一招呼,都下意识地抄起了棍棒,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何大掌柜看向谷仓,这些都是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业,二老爷还等着用它们去搏仕途。
一念之间,就被他葬送了。
不甘和怒火一下子灌入他的心脏,仿佛要将他整颗心撕裂。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四周,眼角都要眦裂开来。
到底是谁设下这个局?谁有这样的本事,到底是谁在算计他,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败在这里,他想要知道是谁,到底是谁。
是闵怀?还是韩璋?
现实已经容不得他考虑,伙计被打的节节败退,他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只能选择夹着尾巴逃走。
他以为他改头换面之后,再也不会有这一天。
再也不会有一天被官兵追得四处逃窜,他应该是个体面的生意人,一个富贵的有钱人,而不是一个山贼,强盗,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朝廷处死的人。
何大掌柜刚要抬起头辨别方向,豁然有一道光刺进了他的眼睛,让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做了这么多年土匪,整日里与刀剑打交道,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锋利的刀剑才能发出的寒光。
何大掌柜眯着眼睛向前看去,只看到一个人跨坐在马背上缓缓地走过来,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一片金黄,仿佛给他穿了金丝的铠甲,他身材修长,虽然蒙着脸,却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武气势。
马蹄“哒哒”的声音清脆入耳,他就这样缓缓地走来,眼睛中那夺目的英气,让何大掌柜都忘记了逃跑。
何大掌柜见过老虎捕食时的情形,老虎还没扑过来,那些猎物就已经吓得瘫软在那里动弹不得。
如今他就是这样的猎物,何大掌柜挥舞着马鞭狠狠地抽着枣红马,那人也不紧不慢地追上来,无论他跑多快,那人也始终跟在他旁边。
就这样如同在戏弄他。
终于那人有些不耐烦了,长剑出鞘,何大掌柜只觉得腰间一凉,他整个人就从马背上栽下来。
心脏虽然还在挣扎着跳动,何大掌柜却觉得自己已经被切成了两半,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的勇气。
那人却仍旧坐在马背上,身上的衣服整洁服帖,丝毫不乱,如同一个赏春踏青的公子,正闲暇地望着他。
何大掌柜哆嗦着喊出来,“我是正经的生意人,你们要做什么?”
那人却豁然一笑,眼睛里满是轻视,他将长剑收回腰间,驱马慢慢地走开。
何大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样走了?
那他呢?他该怎么办?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向身下看去,肚子上只被割开了一条伤口。
如获新生般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哭出来。
他刚要庆幸,不远处却传来官兵的声音,紧接着几个官兵围了上来,几只弩对准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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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2章 中计
官兵将所有的伙计都拿住,开始清点谷仓里的米粮,何大掌柜也被堵了嘴,绑成了一只粽子,只待拉回去审问。
山坡上骑着马的人一把拉下了脸上的布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那英俊的脸颊在阳光下发着淡淡的光辉。
王奉熙走过来,低声道:“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上一次还是王爷在的时候,江浙境内剿匪,看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匪盗被正法,真是心里痛快,只可惜王爷被人陷害……从那以后凡是到江浙上任的官员,就像是被流放了一样,小心翼翼地做事,王爷提出的那些有利民生的举措,也没有人敢用,短短几年间又回到从前的模样,这次镇江若是再守不住,江浙的百姓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王奉熙抬起头看向马上的赵翎,方才公子催马过来,他那威风凛凛的模样,恍惚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就算是蒙着脸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雍容的光泽,所以谁也不会将他当成是一个孩子。
所以王仁智才会将公子误认为是王爷身边的护卫孟虎,只因为孟虎个头稍稍矮一些,当他与公子走散的时候,他期望的就是,公子以年纪小为遮掩逃过王仁智的搜捕。
“公子,您不能留在这里了,还是听从王爷生前的安排去京城,在那里会更安全些。”王奉熙轻声劝说。
赵翎望着一车车粮食被官兵运走,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来,“等镇江的事了了,我就去京城。”
现在还不能走。
王奉熙不禁皱起眉头,“现在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