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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觉地一阵吃痛,她忙用手捂了一下。

    头顶上男人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站好。”

    她这才发觉自己还紧紧贴在他衣襟前。

    隔着几层衣服,似乎还能感受到一阵温热。

    阿婉脸上猛地发烫,心跳杂乱无章,她忙垂着脑袋退到了一边。

    “奴婢越矩了。”

    “都出了宫,就不是什么奴婢,你忘了?”许砚行看她还在捂着下巴,眼底紧了紧,“过来。”

    两个人站在亭子边上,后边高台子上满满的都是人,下边台阶上也都是人,唯独他们被笼在大红灯笼的红光中。

    “大人,您都知道了。”她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微红的光线映在男人英俊的脸上,轮廓坚毅,她收回视线,唇角浅浅抿了一下。

    “为什么又愿意出宫?”许砚行眼角跳了跳,目光往旁边扫了扫。

    出宫不过几天,性子倒是变了不少,从前见了自己,站在一旁,毕恭毕敬,这会倒是敢有些自己的情绪。

    “就是忽然想了。”她看向黑漆漆的护城河,叹声道,“也不知烟花什么时候会放出来。”

    许砚行随她的目光看过去,没有说话。

    没等多久,只听见倏地一声响,护城河上空瞬间被照亮,水中绽着一束束白色的光。

    亭子里的灯笼暗了下去,阿婉看着一道道烟花,乌黑明亮的眼笑得眯了起来,两道酒窝深深而又小巧。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身姿挺拔,直直地站着,她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不知死活地往旁两人中间的空隙里挪了挪。

    距离拉近了一点,近到只要抬手,就能触到他的衣袖。

    这一场火树银花终于结束后,男人突然开口,声音醇厚,

    “一会去本官府上。”

    阿婉猛地看向他,脸上眼底尽是不可思议,良久又小声道,“许大人,奴婢有地方住。”

    许砚行低眸,嘴角微扯,转身走了几步,提醒她,“跟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男配,嗯,不是杜东亭。

    许大人表示要不是为了偶遇小婉儿,他才不来这地方。

    第14章 年夜饭

    阿婉看着他的背影,跟着走了几步,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她捉摸不透,明明前一刻还能同你谈笑如相识多年的熟人般,可转眼又可能突然变得冷漠疏离。

    方才一道看烟火时,阿婉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离他很近,近到错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那般站在他身侧,可这会看着他身姿挺拔的背影,忽然清醒过来,他们的之间的距离其实一直很远。

    她停下来,清了清嗓子,叫住他,“许大人。”

    许砚行回头看她,目光如炬,抿唇不语。

    “奴婢回去了。”她扬起唇角,笑意直达眼底,“今晚,谢谢您同我看了一场烟花。”

    只是话音才落,就见男人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前,她不敢多看,转身欲走,手腕却突然让他紧紧握住。

    他的手有些凉,阿婉只觉那抹凉意直达她的骨血,抬头一看,借着路边的灯火,这才瞧清他身上一件绯色衣袍,连披风也没有系,方才人多暖和,这会烟花散了人也慢慢散了,夜风又开始在河岸上肆无忌惮地蹿着,冻人得紧,她出门时就防着这个,特意在外衫里边套了件夹袄。

    这人脸上不见波动,仿佛跟没事人一般,阿婉一面在心底怪自己瞎操心,一面道,“您回吧,风大了。”

    许砚行松开手,却势必要让她一同去许府的意思,“本官有话问你,这里人多不方便,所以你得随本官走,明白?”说完,他在衣袖处抚了抚,语调不轻不重,“你再不跟上,本官只能拉着你走了。”

    阿婉脸蹭地一下发起热来,外边人多眼杂的,拉扯在一道,自然不成样子,她也相信这人做得出,她无可奈何,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后。

    许府她没来过,这会也没心思和时间观赏,直接跟着许砚行上了那座最高的楼阁。

    侍女们早就事先在里边放了暖炉子和炭盆,他回来时,阁内已经暖和如春,于是又进去将这些东西取出来,许砚行叫住其中一个,将那侍女手中的铜色小暖炉拎了过来塞进阿婉手中。

    阿婉并不觉得冷,“许大人,奴婢不需要,您拿去暖着吧。”

    许砚行没理她,自个在一面方形矮桌前席地而坐,这才冲她点点下巴,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别站着了,坐下来。”

    地上铺着灰色的绒毯,就这么坐上去,又舒服又暖和,阿婉端坐着,道,“许大人,您有什么事便说吧。”

    “不急,”他拍拍手,接着侍女们轮番进来,手上竟端着菜肴,小小一张木桌,瞬间摆满了饭菜,最后端上来的是一份烧炭锅汤炉子,

    阿婉看着这一桌子菜肴,有些发愣。

    “今天什么日子?”他夹了一片菜叶子放入滚烫的汤水中过了过,随后放到她碗中。

    “年节。”阿婉整个人傻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许砚行这是在做什么。

    “趁热吃。”

    他没有继续深入说年节这事,只是微微眯眼看着她,

    阿婉像是想通什么般,眸子一亮,她看着这满桌的菜,这是年夜饭吗?

    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坐在桌旁吃过一顿年夜饭,在宫里时,每年大年夜,都要办宫宴,她得在宴席上伺候卫太妃。

    记忆中只有年幼时,爹娘还在时,一家人凑在大炕,吃着粗粮杂汤当作年夜饭。

    虽然他没说明,可阿婉已经默认这就是了。

    眼底尽是满足。

    虽然方才说好要谈事的,可是这会许砚行也是一副不吃完便不打算说的模样,如此她也自然不会再催,眼前的佳肴也是味香色俱全,她晚上出来的早,也确实没吃什么东西,既然来了,那也不能白来,筷子不敢伸得太远,她守着自己两亩三分地般,在手边的菜碟子里夹着菜。

    两人不说话,默默吃着饭,阿婉眼睛不敢往上看,于是趁着低头吃饭的片刻,借着眼底余光偷偷打量着许砚行骨分明而又修长的手,翠玉筷子握在他手里,随后筷尖落在一块沾丝蹄肉上,接着,就见那只手往前送了送。

    阿婉咬了咬唇,看着赫然出现在自己碗里的蹄肉,面上覆着的肉酱汁滑入白花的米饭里,散着一道浓郁的香味来。

    察觉对面那人在看着自己,阿婉拿筷子的手有些无所适从。

    “出宫了,有什么打算?”他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随口问她话。

    阿婉盯着那块肉,心里正纠结着要不要吃,听到他问,心不在焉地回他,“没有什么打算,就像您之前说的,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

    许砚行放下玉筷,拿巾栉在嘴边擦了擦,轻嗤了一声,“相夫教子?”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