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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从南走到北直直的晒向大地,那天的气温约莫14摄氏度,相较前几天有了些回暖的势头。不论室内室外都陷入了一级忙碌状态,有的人走起路都焦急万分像是要奔赴美好未来。

    期末考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过去了。

    余声复习功课的那几天和梁叙很少见面,几乎都是打电话发一两句短信。而那段时间修车铺也相对来说比较繁忙,再加上梁叙要给师傅打下手还要自己琢磨回去的也很晚。

    酒吧的活儿没了,他们几个近来也没联系。

    再次见面是一个星期六的夜晚,陈皮将他们聚在一起说着以后的打算。李谓最近一堆医学考试头皮发麻,只是埋头喝酒吃菜一句话不发言。

    小馆子里就剩下他们那一桌。

    “要我说咱再找一个酒吧唱得了。”陈皮说。

    梁叙一杯酒喝完又给自己满上,然后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着某处。身边的周显也放下了筷子,空气中一股罕见的气流撺掇开来。

    “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李谓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仍旧吃着菜目光也没往哪儿看,“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就说那些乱七八糟签了公司的没关系没后台照样分到一些酒吧唱。”说完抿了一小杯酒,垂眸道,“窝个几年混日子也没什么变化还不如天桥下唱的痛快。”

    “哥们怎么觉得你这是像说风凉话呀。”陈皮呸了一口嘴里的菜渣。

    “这年头玩摇滚的怎么说也得先穷个十年。”李谓目光扫过陈皮,看了一眼梁叙,“你要是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这样正经的话被兄弟说出来,陈皮惊呆了。

    李谓说完起身问了下老板卫生间怎么走然后出去了,剩下的三个人除了陈皮震惊之外其他俩都挺淡定的。周显拿起酒瓶把李谓空了的杯子里填满,然后又没有动静了。

    “你们俩怎么想的?”陈皮问,“他一两句跟先知似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恒星’乐队毕竟是他们仨儿,除了那次学校里的公开演唱酒吧里倒是很少合作了。李谓站在局外说的话很现实也当头一棒,却也搅得气氛热烈不起来。

    梁叙沉默着点了一根烟。

    有人从外头进来吃饭门一开一关有风溜进来,那凉意跐溜的人脖子一凉。梁叙喝着酒薄t恤掀到黑色皮带上,由着那一瞬间的冷风瞎撺掇。

    过了一会儿李谓回来了。

    一进门梁叙就瞥见周显低下了头,这两人一晚上都没对视没说过话。陈皮还在大不咧咧说东道西没几句就转悠到别的话题上,梁叙一根烟抽完拿过外套先走了。

    他闲散的游荡在街上,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路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薄薄的凉凉的落在他耳朵上。梁叙被那倏然的刺激惊醒,才想起明天是余声出去实习的日子。他迅速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然后拦车去了她的学校。

    被寒假拥抱的校园安静极了。

    雪花淅淅沥沥的飘着,那一栋栋公寓楼只有少数房间点亮着灯。梁叙到楼下的时候才给余声打了电话,她半睡半醒趴在床上正听歌。

    “睡下了?”他低声问。

    “躺着呢。”她扫了一下已经被兼职累惨睡熟的陈天阳,声音小了几个分贝,“你干吗?”

    梁叙笑了:“把衣服穿上下来。”

    余声立刻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直接往睡衣外套上衣服就下床跑了出去。等了一分钟都不到梁叙就看见她踩着红色棉拖穿着白色羽绒的样子,头发蓬松像是晚上刚洗过眼睛比星星还亮。

    “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她跑到他跟前弯腰喘着气。

    梁叙替她拂了拂头上的雪,然后将她羽绒上的帽子戴上去。他们站在被白雪覆上的灌木丛旁,身后是高高耸起的大树和黑漆漆的楼层,就连几米之外的路灯都昏暗起来。

    余声抬头正要说话,他的吻便盖了下来。

    或许是在外面待得久了,他的唇很凉整个人都透着寒意。余声被他吻得不知所云两只手软塌塌的拽着他的衣服,梁叙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虚覆在她的脖颈。

    他沉浸在她湿软的唇上。

    有淡淡的少女体香传到他的鼻翼,梁叙贪婪的嗅着亲的更深。她的身体又软又小,隔着厚厚的羽绒都能捏到骨头。梁叙将嘴渐渐移到她的脖子,耳边是她细小的轻喘。

    那声音脆的人皮骨酥透,梁叙下身硬了。

    他从她脖子移开,吸了口冷风让自己降温。裤裆下的帐篷不知多久才慢慢塌了下去,余声将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混杂着烟草的味道。

    “你喝酒了。”她轻声说。

    他‘嗯’了一声,狠狠压住了心底那股燥热。

    “他们叫去喝了点儿。”他说。

    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她实习的鸡毛蒜皮,余声乖乖的都说了。她听着头顶他低沉的嗓音嘴角浮笑,哪怕是风轻云淡一两句。

    两个人又腻歪了会儿才分开。

    那雪下着下着就大了,回去的路上梁叙习惯性又点了根烟。时间已至深夜,他没有回租屋而是拐去了几公里以外的酒吧一条街。

    这个时候也冷冷清清没多少人在吼。

    梁叙在附近转了一会儿然后进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寂静的酒吧,台上有一个青年人在唱民谣。他要了瓶青岛在那儿坐了半个小时,酒喝光了便抬脚出去了。

    还没到门口,身后有人叫住他。

    “就这么走了?”是谭叔。

    第42章

    小时候跟父亲学吉他听说过谭家明这个人,是个很厉害的江湖指弹高手。近三年前火车上的那次相遇他并没有认出来, 后来再次见到听人讲起才恍然。

    多多少少有过接触, 性格很硬一个人。

    梁叙就那么站在那儿抬起眼皮眸子清醒, 年轻的脸庞却有一副懒洋洋的消沉。两个人双目对视了很久似乎是在较量, 半明半暗的空间里气流涌动。

    谭家明慢慢笑了起来,丢给他一支烟。

    里面一首歌完了换了人上台唱起崔健的一无所有, 梁叙将烟咬在嘴里低头对准火机点上, 然后懒懒的靠在墙上侧头看着舞台上那个用哑嗓嘶吼的青年。

    “你看他唱的怎么样?”谭家明吸了一口烟问。

    梁叙将目光收回来看了一眼谭家明, 又落回到那个青年身上。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扎着头发留着胡须看似粗暴声音却温暖干燥,低着头弹吉他像是给自己唱。

    “很真诚。”他停了一下,“比我好。”

    谭家明又笑了一下。

    “来北京多久了?”

    “半年。”他说。

    “喜欢这里吗?”问完谭家明又自己否定, “我是不怎么喜欢。”

    梁叙说:“我还行。”

    “那是你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