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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羽化当日,也未能找到把三佩合为一体的方法。

    江凌虚武功不如孙恩,也比不上安世清。但有了这重关系,他自认是继承人之一,同样有资格争夺玉佩。结果转眼二十年过去,他不仅没能得偿心愿,还失去了苦心创立的偌大基业,现在更要眼睁睁看着苏夜带走玉佩,毫无他染指的余地。他想表现的高兴一些,感激一些,却怎么也做不到。

    苏夜仔细想想,也明白了他的心情。她对此无可奈何,只笑了笑道:“两位请自便,我得去找尼惠晖他们。之后若有机会,我再回边荒和你们见面。”

    第492章

    竺法庆毙命之时,尼惠晖正匆匆赶来。

    她身着白色劲装,骑了一匹白马,率领四大金刚,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奔驰。他们一行五人,始终一言不发,静悄悄地埋头控马。她不说话,便无人敢率先开口,而她心绪不宁,感觉在自己未留心的时候,有件坏事悄然发生了,哪有心思和别人解释。

    于是沿途路上,周围只有马蹄敲击泥土的闷响。四大金刚功力不同,吐息的缓急也迥然相异。至于她本人,呼吸之声细弱绵长,轻微的几乎听不到,尽显她仅次于竺法庆的深厚修为。

    绝大部分江湖人物都知道,她是竺法庆的妻子,弥勒教的“佛娘”,并将她的成就归功于竺法庆的提携。但实际上,她的来头着实不小。若以出身论英雄,那么纵观南北武林,她少说也得排名前三甲之列。

    孙恩、安世清、江凌虚三人在不同时期,拜入闲云道人门下,而她正是闲云的亲生女儿。他们三人年纪比她大的多,却毋庸置疑是她的同门师兄。不过,闲云道人七十多岁才生了她,致使她年仅十几岁时,他就撒手尘寰,抛下了一对孤零零无所依的母女。

    师父一死,徒弟当即跃跃欲试,从做小伏低的鹌鹑,变成心怀叵测的野兽。三徒当中,要数孙恩资质最好,武功最高,野心最大,做事也最绝。他亲自威逼师娘,强迫她交出洞天三佩,好让他研究羽化飞升的秘密。

    尼惠晖母女武功不弱,却怎么也比不上他,真是束手无措。孙恩则毫不留情,几经催逼,终于在师父死后不久,把师娘活活气死。之后他还嫌不够,隐有斩草除根的意思,只是碍于往日情面,迟迟没能下手。

    幸好,安世清与江凌虚并未袖手旁观。江凌虚维护过尼惠晖,并为她挡住了孙恩。安世清出手夺走心佩,引孙恩去追,使尼惠晖有了躲避脱身的机会。就从那时起,她认识了还没有多少名气的竺法庆,看好他的潜力,和他结为道侣,共同把弥勒教发扬光大,成为独霸北方的第一教派。

    她毕竟有个曾为道门第一人的父亲,眼光非比寻常,选择亦正确无误。她一直认为,如果有人能够对付孙恩,那人必定是竺法庆。近日以来,他顺利练成十住大乘功,更增强了她的信心。

    他们夫妇联手的话,必定可以对付孙恩,就算不能当场杀死他,也可把他打的重伤逃走。从今往后,江湖第一高手只怕就是竺法庆了。

    除了孙恩之外,她也对洞天佩充满兴趣。闲云道人死前多年时光,全部耗费在这三块玉佩上。他深信只要把三佩合一,就能开启通往洞天福地的仙路,获取像黄帝那样的仙缘。

    不幸的是,这实打实是一条难以接触的登天路。直到他去世,玉佩仍完好无损,秘密仍是秘密。即便他武功当世无敌,也迟迟无法将心佩塞进天地佩间的空洞,只能含恨而逝。

    他人已然去世,却在无形中影响了女儿。尼惠晖耳濡目染,一心想集齐三佩,完成父亲的心愿。孙恩和洞天佩,堪称她此生的两大目标。

    现在,她离目标已经很近,近的令人不敢相信。等他们找到安世清父女,夺回仅剩的心佩,孙恩必定闻风而来。到了那时,两人不愁找不到围攻他的机会。

    她平时斟酌思量,觉得事情再不会有任何变数。弥勒教边荒之行,也像是一趟手到擒来的任务。

    边荒集里并无高手,算来算去,仅有燕飞一人值得注意。他号称边荒第一剑客,却不太可能是竺法庆的对手。倘若边荒集被攻破,燕飞战死,这个南北边陲的要塞就会落到弥勒教手里,一举奠定他们南下的基础。反正她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个十天半月,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四处打探安玉晴行踪的时候,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竺法庆袖中藏有两只黄色烟花。烟花灿烂明亮,无论昼夜阴晴,均十分惹人注目。他遇上大麻烦后,自然会放出烟花,召集部属。此时天气晴朗,她一眼能够望到百里之遥,却见不到烟花的影子,所以疑心归疑心,态度仍极为镇定。

    她就是用这种镇定的态度,取出她的佛坠子,凝神施法,搜索竺法庆的踪迹,却一无所获。这是前所未有之事,使那不祥的预感又深了一层。她顾不上向他们解释,说了声“走吧”,便掉转马头,急匆匆地驶往相反方向。

    她当然清楚竺法庆去追杀江凌虚,只要沿路追踪,就能轻松找到他,得悉他的真正处境。她做事向来谨慎,并不以为这是一场虚惊,却绝对想不到,竺法庆居然会败的这么快,死的这么透。就算她想到了,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不知过了多久,四大金刚里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邱明忍耐不住,在她身后问道:“佛娘,究竟出了什么事?”

    由于无风无雨,环境较为安静,他苍老的声音异常清晰,钻进尼惠晖的耳朵,蚯蚓般扭动着,让她双眸滑过一丝不悦的光芒。她心知他们满心疑惑,却不愿承认她也一无所知,只想赶紧敷衍过去。但是,她尚未开口,眉头便是一皱。

    她颈中挂着佛坠,也挂着地佩。邱明开口时,玉佩忽然急剧发热,热力迅速提升,一如她的不安感觉。当时,竺法庆以为是她来了,如今她也有了相同的错觉,不由自主猜想是竺法庆。他们从未遇上敌人,使错觉进一步加深。

    荒野里面,很少存在分岔道路,即使有,也是过往商旅走出来的固定路径。他们已偏离了正常路途,位于荒无人迹的地方。尼惠晖大为警惕,不理邱明,抬眼望向前方,但见前面小土丘顶端,蓦地冒出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土丘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黑影被衬的犹如甲虫。可她看到它的同时,它便开始扩大。

    黑影大小不会改变,只会因为距离的接近,显得比较大而已。五人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