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九大金乌死后，小金乌性子也越发孤僻沉默，更不喜与人群交往。

    “哦。”沉香了解的点点头，又问，“那他现在怎么出现了？”

    “是因为你八姨母吧。她是玉帝最小的女儿，最是聪明善良，很得你小金乌舅舅的疼爱。”

    正说着，沉香就看见一男一女相继走进瑶池，走在前面的女子清丽动人，目光澄澈，让人一见便生喜爱之意。后面的男子红发金甲，越走进越觉得酷热难耐。

    这就是八妹和小金乌了。

    玉帝见到八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八妹，昔日你因私动凡心被罚面壁昆仑终生，如今新天条出世，你的罪行得以赦免，还不快快谢恩。”

    八妹欣喜行礼：“谢父皇隆恩！”

    众仙纷纷交头接耳，笑意不断。

    其实新天条虽出世，却还没有细细整理归纳，现在马上就执行未免过于急切。只是这却是一个态度，只要开了这个头，有一就有二，后面就不怕王母找借口压着新天条迟迟不施行了。

    八妹谢完恩，抬起头，四下张望，似在寻找什么。

    王母等得就是这一刻，当即问道：“八妹，你找看什么？”

    八妹什么也不知道，只想见到那个自己最想见到的身影：“母后，我二郎表哥呢？他是司法天神，此刻为何不在瑶池？”

    四周笑声一顿，老君却是心头一跳。王母心中早就有数，也不意外，面上却是不显，淡淡道：“杨戬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在瑶池。”

    八妹顿时笑意全失，愕然道：“怎么会这样？是谁？谁能有本事杀得了二郎表哥？！”

    这次没等王母开口，她身后的小金乌已冷冷道：“杨戬是被他那好外甥用开天神斧劈死的。”说到“好外甥”三字时，小金乌的语气却无比冰冷。

    “外甥？”八妹不知道沉香，但她一向聪慧，听到“外甥”二字立刻看向三圣母。

    此时三圣母脸色已是惨白，如果不是小玉就站在她边上，眼疾手快扶住她，只怕她早已瘫倒在地。

    其实从沉香劈开华山，将她从华山水牢接出来那刻，她就明了，二哥自然是败了。只是，她没想过，沉香竟还要了他的命！就算她说过“永远不会原谅”他，可在她心中，他也永远都是她二哥，无可取代。可现在，她的儿子杀了她的二哥……

    “沉香，这不是真的！你小金乌舅舅说的不是真的！你舅舅没死，他没死！对不对？”

    沉香没想到母亲听到杨戬死讯反应竟会如此大，劝道：“娘，您还叫他是我舅舅。若不是他，我们一家怎会二十年不得团聚？四姨母怎么会死？还有丁香，丁香也给他害死了！”说到后面，沉香恨意又起。

    三圣母却是无法顾及到儿子的心情了，沉香的话证明了小金乌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双目无神，面色凄惶：“这是真的……二哥他真的……沉香，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是你舅舅，你舅舅啊！”说着掩面痛哭，“二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难道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让她注定亲人不能两全？

    看着母亲因为杨戬的死如此伤心，沉香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不好说母亲什么，只在心中暗骂杨戬：真是死了都不消停！

    一旁的小玉听着众人说起杨戬，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悸痛，这悸痛，让她没有来的发慌，却又无法放下。一抬头，看见沉香，登时将那些异样全抛诸脑后，只要沉香没事就好……沉香没事……

    就好。

    ☆、第 124 章

    沉香说得那些话八妹自是不会相信，她愤然道：“你胡说！我二郎表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你休要污蔑他！”

    “我污蔑他？”沉香生气了，“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这些年杨戬做下的好事，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亲手将我娘压在华山下面，还要斩草除根，若不是四姨母舍命护我……”说到这儿，想到四公主为了他惨死，沉香一阵哽咽，“他却丧心病狂的杀了四姨母，甚至还连四姨母的魂魄也驱散了……”

    哪吒当年也是与八妹交好的，当年，八妹年幼，崇拜杨戬，还是他暗中帮助，让八妹化装成他的随从去见的杨戬呢。早知如此，当年他就不该一时心软，带八公主去见杨戬。

    “沉香，你别生气，八公主她不知前因后果。”说着，一叹。哪吒因为是莲花化身，千年来都是小孩儿模样，此时一叹气，却给人一种小孩装大人的感觉，“唉，从前的杨戬，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想到杨戬后来做的事，哪吒语气又不好了，“但那是从前！八公主，你面壁千年，不知道，杨戬他……早就不是千年前的杨二哥了！”

    八妹幼时的确天真纯良，但自经历过玉帝的冷面无情，天庭的权力倾轧，又经年跟着王母，加上自身聪慧，早将那些勾心斗角的伎俩看得清楚。虽仍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却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明白，只会人云亦云的无知少女了。

    “那你说，这些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仙见不得还有人被杨戬迷惑，七嘴八舌将杨戬所做之事一一道出。

    除了沉香所说之事外，什么打碎玉树为为掩盖罪行逼迫牛魔王杀百花仙子啦；私自关押并折磨斗战胜佛与净坛使者啦；将刘彦昌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啦；最后还不知悔改阻挠新天条出世啦……一桩桩，一件件，果真是罪大恶极，群仙说到最后，已是群情激愤。

    在众仙诉说之时，八妹那双澄澈的双眼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只见除却三圣母还在哭泣，所有人均一副鄙夷神情。

    待终于将二郎神的种种罪行数落完毕，八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沉香只当她被自己说服，心中得意，不妨八妹身子一歪，突然倒地。小金乌一直站在八妹身后，见状心里一急，竟忘了自己身体炙热，神仙难碰，扶住八妹。

    八妹却像感觉不到小金乌炙人的温度，倚着他脸色苍白：“小金乌哥哥，我好冷，好冷……”原来，她的幸福，他们所有人的幸福，却是靠着二郎表哥的牺牲换来的。

    犹记得当年，她也曾问过二郎表哥：“如果有一天，连你的兄弟和妹妹们也不能理解你了呢？你还能挺下去吗？”那时候，表哥没有回答，她却相信，她心中的二郎表哥，一定能挺下去。

    如今，预言成真，表哥挺下来了，他最终成功的修改了天条。

    可是，他却失去了所有，亲人、兄弟、朋友、名声……

    八妹突然就觉得，当年她说的那句“就算三界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你，你也要挺下去”是多么的自私。

    小金乌默然不语，他知道，八妹冷得，是心。

    ☆、第 125 章

    “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