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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两个人都笑了。男女之间从朋友到情人,心理关最难过。越熟悉越难往前走。

    为了不让气氛陷入尴尬,甘棠只好闲扯,问他明天几点的飞机,回来是下午还是晚上。

    唐颂也惯着她,只是后来难免去冲了个澡。

    甘棠思绪混乱,一边骂自己没用一边又战战兢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甘棠发现自己是睡在唐颂的怀里。她看着他的眉眼,心里小鹿乱撞,忽然就后悔昨天晚上的悬崖勒马。

    她甚至在想,要是真做了,现在的感觉会不会不一样。而要是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见到的都是他,那么,她肯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她想伸手去碰他的睫毛,却没想到他已经醒了:“别乱动。”

    她收回手,不知道他闭着眼睛怎么能看到。她慢悠悠地转了身,却觉得腰上的力道紧了紧,然后就是他略显低沉的嗓音:“再让我抱一会儿。”

    甘棠很想笑,但到底憋住了,只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

    但很快,闹铃就响了。他要赶飞机,她也还要上班。

    “喂,起床了。”

    唐颂闭着眼装睡。

    “起床了!”她跳起来,拉他的胳膊,又挠他痒。唐颂这才破了功,两个人在床上闹腾了几分钟才一起去洗漱。

    镜子旁边是双人的洗漱用品,甘棠看了很满意。

    一起刷牙一起洗脸,磨磨蹭蹭十几分钟才出去。

    甘棠想,这下怎么办,两个人都变幼稚了。

    ☆、二十八 莫奈

    金棕榈泰国餐厅,三个人的晚餐。

    诗咏和嘉侑夫妻俩,加上甘棠一个电灯泡。

    吃了一半,黄览书和黄梁也过来了,一见面就拿圣诞夜的事调侃,甘棠讷讷不答,要不是唐颂跟他说了实情,她还被这两对蒙在鼓里。

    “棠妹,我顶多就是个临时演员。”黄览书说,“刚陪着西永出门,还想着哪里去买烤红薯呢,就被她下了逐客令了,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唐哥要玩浪漫,你可不能怪我知情不报。”

    诗咏在一旁笑:“演戏要演全套,幸亏你反应快。”

    “你也真小气,让我见证这一历史性场面多好,见过唐哥正经,还真想看看他不正经的样子。”

    “王南书你脸皮能再厚一点吗?”

    “这叫关心朋友。”

    “兼适当八卦和凑热闹。”嘉侑说。

    黄览书只笑。甘棠在旁边埋头吃饭,心想他们几个是怎么做到坦然地调侃的,她作为当事人难道真的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吗?倒是黄梁体贴,凑过来跟她聊了几句,语气倒是比那天熟稔了许多。

    后来黄览书免了他们的单,诗咏揶揄:“你虽然是老板,也不跟老板娘商量一下,别到时候回家老板娘跪键盘又怪起我们来。”

    “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黄览书拍她的肩膀。

    嘉侑和甘棠对视一眼,表示无奈,黄梁却莞尔,笑得单纯而温和。

    ——

    从餐厅里出来,诗咏和嘉侑准备去看电影,甘棠不想再当电灯泡,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和他们分开。

    跨年夜。最缺的就是人陪,最不缺的就是人。

    她看了眼时间,想着回去也没事,就准备去江边走走。结果车开了半程,路过商场,看到了电子屏上投放的广告。还是那几个醒目的字:“时光印记”莫奈巡回展。

    方向盘一转,她果断去了印象城。

    她向来是没有什么艺术造诣的,之所以对画展有一点兴趣,无非是因为唐颂。

    认识他时他还在摄影,筹备画室时才知道他也曾是美院油画系的风云人物。那时他忙,她和诗咏就帮着他打理。她向来觉得画画的人,都应该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谈吐作风,总归要有点高于生活的仙气和艺术感。但唐颂太普通了,或许是因为和诗咏太熟,连带着对她的哥哥也少了神秘感。甘棠没能在唐颂身上找到和她印象中的画家应有的气质。

    他那时自然还不能称为家的,但是他既不吸烟也不酗酒,脸上从来没有通宵的疲惫,说话时也从来没有自恃才高的傲慢。甘棠甚至从来没见过他背着画板出去写生,虽然她也觉得出了校门再做这种事多少有点奇怪。

    她是个特别无趣的人,但又希望着身边的人都比她有趣一点。

    但幸好,唐颂并不像她那样。

    那天她和诗咏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按照惯例在画室碰头。自画室装修好后,这就变成了她们默认的主要活动点。

    她到的时候门还开着,她走进去发现没人,就坐在桌子边等,等了许久人还没到就开始自言自语。她向来没什么耐心,不多久就起身打电话,才知道诗咏还没下班,约摸还要半小时。

    她无奈,正准备先去影院,却在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木箱。她吃痛,扶着箱子摸自己的膝盖,弯腰时,竟然看到唐颂坐在窗边画画。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才直起身来。

    他一直在这?自己发出这么大动静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正想叫他一声,唐字的发音竟在唇角绕了几圈消散开去。

    他好像太过专心,专心得让她不舍得打扰。

    她记得那天夕阳灿烂。窗外是金黄的银杏,阳光倾斜着洒落进来,将这半边屋子分成两块。唐颂就坐在阴影里,面前是画布,身后是几个堆高的箱子。

    甘棠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却在那一刻无比感激它们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甘棠看得有些痴了。

    半边明朗半边暗沉,他的侧脸在光线的衬托下显出英朗的线条,整个人是那样沉静。

    她看过他摆弄镜头的样子,见过他翻看影集画集的样子,那都是认真而细致的,用一句很老套的话来说就是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她对魅力这个词始终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可是这次,她好像能把魅力具象化了。

    因为他那样沉静而专注,好像对面的画,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甘棠的视线顺着他的侧脸移到他的肩膀,然后是手臂,再从腕骨到那瘦削而有力的手指。

    他也成她眼里的一幅画。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他侧头发现了她。

    甘棠心虚,想被戳了一下,忙解释说是来找诗咏,脑子里却全是打扰了他创作的惶恐和不安。不过很快,这点不安就荡然无存了,因为唐颂竟然一边画画,一边有意无意地找话题跟她聊天。她木木地听,时而接几句,又开始纳闷难道他画画都不用专心致志用脑子的吗?

    算起来,那天下午是他和唐颂第一次单独相处,没有诗咏在场。

    和她莫名其妙的紧张相比,唐颂显得自在许多。

    许是没有特别必要的东西可以聊,但又不想让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