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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的人埋怨道。

    “呀呀,对不住,我这牛新上路,不听使唤哩!”

    “小心些,你看你看,我这车上的柜子都出来了……”

    “入内吧。”魏郯携起我的手。

    “嗯。”我收回看热闹的目光,与他一同进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鹅家里今天断了网,这章用手机更的,所以花了点时间。。。

    ☆、秋凉

    初秋的暑热,在夜里一场大雨之后骤而改变,第二日起来,凉意遍体。魏郯下令隔日回雍都,就在众人收拾行囊的时候,公羊刿突然来告辞。

    “公子不与我等一道回雍都?”我讶然问。

    公羊刿道:“某在南方有事未毕,还须再往别处。”

    我想到他那些江洋兄弟,也不多问。不过相处这些时日,得他照顾不少,心中到底有些不舍,只道,“若婵还在雍都等你。”

    公羊刿的目光有一丝凝滞,片刻,道:“我会回去,让她勿担心。”说把,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烦替我转交与她。”

    我接过那信,只见封上什么字也没有,点点头,收起来。

    魏郯得知公羊刿要走,临行前,将一把刀送给他。

    “青州良匠所制,你路上用得着。”他说。

    公羊刿看看刀,露出苦笑,自嘲道:“你将吴琨交给季渊之时,我也该乘机讨回我的宝剑才是。”

    魏郯笑笑:“将来还会遭遇,再要不迟。”说罢,看着他,话语一转,“仲平,回到雍都之后,还是入朝吧。”

    公羊刿微讶,少顷,意味深长:“公羊家可是世代忠良,丞相信得过?”

    这话直白而犀利,魏郯却毫无愠色,回道:“群雄争势,即便梁玟得了天子,他也未必会做得比我父亲更好。”

    公羊刿微笑:“倒也是,某斟酌斟酌。”他看看我,又看看魏郯,一揖,“告辞。”

    “慢行。”魏郯还礼。

    公羊刿将包袱挂在肩上,转身朝门外走去。

    “夫想请公羊公子入朝?”我问魏郯。

    “嗯。”魏郯回过头来,道,“他虽脾气倔强,却是个足智多谋之人,加以磨练,必成大器。”停了停,道,“比跟着那些江洋大盗行镖好多了。”

    我的心几乎停了一下,看着魏郯,只见那脸上并无异色。

    “行镖?”我心虚地笑笑,问,“夫君怎知公羊公子行镖。”

    “嗯?”魏郯看看我,道,“偌大雍都,进城的货物哪个不经城门,京兆尹岂会不知。”

    “如此。”我颔首,思绪却飞快。延年堂虽是公羊刿运的货,不过李尚早留了一手,延年堂表面上的主人是蔡让,李尚和李焕从来不在延年堂露面,更别提我。

    返回雍都的时日比预计的要长,接连几场秋雨,让路面泥泞,也有几日实在雨水太重,众人只得在歇宿之处休息。

    时值秋收,魏郯每宿一地,必与当地主官过问收获之事,我也跟在一旁细听。骐陵之战,魏军虽然元气大伤,农耕却并无多少妨碍。军屯的田地缺人收割,朝廷从每亩匀出一成作为报偿,召集流民及农人帮助收获。故而虽前事不利,但是人心稳定,并无生乱之事。

    我们回到雍都的时候,已经穿起了厚衣裳。

    魏贤、魏朗是族兄弟,三个月丧期未过,府中还挂着白。我们到府前的时候,只有魏昭和梁蕙出来迎接,二人身上皆披着缌麻。

    “长嫂。”魏昭向我行礼。

    我还礼:“二叔。”说罢,看向梁蕙,行礼道:“公主。”

    梁蕙上前将我扶起,微笑道:“长嫂一路辛苦。”

    我看向她,只见她虽着丧服,可容色红润,肌肤光泽,与我离开时那个眉间总有淡淡愁色的梁蕙全部一样。

    魏安过来行礼,魏郯与魏昭过问了些朝中之事,又问起魏傕。

    “父亲近来头风复发,在后院卧养,母亲正在堂上。”

    魏郯微微皱眉,颔首。

    众人入内,魏昭携起梁蕙的手,梁蕙抬头朝他一笑,二人并行,一副夫妇恩爱之相。

    “门槛。”耳边响起魏郯的声音。我回头,他神色沉静,将手臂带着我。

    郭夫人正在堂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入内时,她的目光停在我的腹部。

    “母亲。”魏郯上前行礼。

    我和魏安亦下拜。

    郭夫人颔首,声音有些疲惫:“都回来了。”她看向魏安,让他上前,端详一番,叹道,“闻得你落入敌手,丞相与我整日牵挂,如今回来,丞相与我终是心安。”说罢,举袖轻轻拭泪。

    魏安似有些不知所措,瞥瞥魏郯,片刻,对郭夫人小声说:“嗯……是儿不肖。”

    我看向一旁的魏嫆,朝她使使眼色。魏嫆了然,正要说话,只听梁蕙上前和声道:“姑氏莫感伤,四叔已经回来了,岂非大善。”

    郭夫人看看她,轻叹口气,微微颔首。

    梁蕙又道:“长嫂如今也回来了,亦是辛苦。”

    郭夫人这才看向我,道:“少夫人无恙否?”

    我低头道:“儿妇无恙。”

    郭夫人拉过我的手,看向我的腹部,露出微笑:“听说少夫人有孕,丞相甚喜。”

    我愧疚道:“儿妇不慎,教舅姑担心,心中甚为不安。”

    郭夫人淡笑:“世事无常,少夫人勿往心中去。”

    寒暄一番,魏郯说要去见魏傕,郭夫人颔首,道:“丞相近来头风甚重,心肝烦躁,我劝他读些佛堂中的经,这两日,倒有些起色。”

    魏郯应下,与我一道告退。

    走出前堂之前,我稍稍回头,梁蕙神色温和,正将一盏茶递给郭夫人。

    秋凉之际,庭院中的草木衰黄,显得萧瑟。

    家人请我们入内时,魏傕没有卧榻,头上裹着锦帕,正倚着凭几。

    我们上前行礼,魏傕应一声,放下。

    他虽在病中,却无恹恹之态,目光仍然精神而深沉。

    “回来了?”他看向魏安。

    “嗯。”魏安答道。

    魏傕招手让他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又推了推。魏安后退一下,站住,魏傕笑起来。

    “黑了,却是壮了些。”他说,“被吴琨抓了去,怕么?”

    “不怕。”魏安道,停了停,“有长嫂。”

    魏傕看向我,目光中带着打量:“阿嫤受惊了,亦是辛苦。”

    我轻声答道:“令舅姑牵挂,儿妇不肖。”

    魏傕摆摆手,转向魏郯:“南方诸郡如何?”

    魏郯道:“军民皆安稳。我途中访五十余县,今年秋收虽不如往年,但仓储可保。”

    魏傕抚须颔首。

    看着他们说话,我有些微的心安。从魏傕对魏郯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骐陵之战,魏傕惨败,也证实了魏郯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