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沉,警惕地问:“你是谁?”
高竞霆说:“我是你未来的伴侣。”
容裴脸上掠过一丝茫然:“伴侣?”他似乎没法理解这个名词。
高竞霆握紧他的手:“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像这样,抓着彼此的手走到最后的,就叫伴侣。”
容裴用静默的目光看着高竞霆。
他还能思考,只是记忆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一样,朦朦胧胧地,什么都瞧不清楚。
所以有些东西他完全没办法理解。
高竞霆说:“要吃东西吗?我给你热点粥。”
容裴昏迷了大半天,肚子确实有点饿,所以他点了点头。
高竞霆走进厨房,把粥热好端进房间,就发现容裴正静静地看着房里的挂钟。
高竞霆勺起一口粥喂到容裴嘴边:“不烫了,来,吃一点。”
容裴已经察觉自己好像控制不了这具身体,所以他盯了眼前的粥一会儿,慢慢地张嘴吞下高竞霆喂来的食物。
高竞霆一口一口地喂完整碗粥。
容裴觉得身上有些黏,看着高竞霆说道:“我想洗澡。”
高竞霆说:“刚吃饱要歇一歇,我抱你起来看看电视,然后再去洗澡——医生说你要多接触一些外界讯息才好得快。”
容裴听话地点点头。
高竞霆不知道“幼年”容裴喜欢什么,所以调出各个频道逐一放过去,紧盯着容裴的神色变化。
容裴倒是很配合,什么频道都会仔细地瞅上一会儿,看得津津有味。
陪容裴一直看到凌晨三四点,高竞霆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他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恼无比:现在的容裴不懂得什么叫节制,难道自己也不知道?
高竞霆将频道调到容裴停留得最久的军事频道上面。
高竞霆问道:“喜欢这个?”
容裴很直接:“喜欢。”
高竞霆说:“那在看之前我们先约定好,再看半个小时就去洗澡睡觉。”
容裴听到高竞霆提出的限制以后考虑了一会儿,觑着高竞霆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一个小时。”
高竞霆被他那不同于往常的神情狠狠地煞到了。
他忍不住想象如果他和容裴相遇时都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那么他们之间的相处说不定就会像现在一样。
高竞霆控制不了自己乱跑的心,轻轻在容裴额上烙下一吻。
容裴以为他要答应自己,眼睛微微一亮。
瞧见那有趣的神情,高竞霆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不容置疑地重申:“只能半小时。”
容裴闷不吭声地将目光移到磁感墙上,明显是在生闷气。
高竞霆终于找到了乐趣:处于“幼年期”容裴对周围还很不熟悉,什么都只能依赖他,所以自己可以尽情地欺负他。
他陪着容裴看军演频道,解说道:“这个演练平台家里也可以接入,等你弄清楚规则以后就可以上去玩玩。”
容裴皱起眉:“这些战例我好像可以看懂,以前我学过吗?”
听到容裴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东西,高竞霆很高兴。他说道:“是的,你学过,而且你学过的东西比你所能想象的要多很多。”
容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高竞霆陪他看了一会儿,就走进浴室调好洗浴器。
“幼年”容裴暂时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以很多事情都得高竞霆代劳,从浴室里出来后瞧见容裴还紧盯着屏幕,高竞霆一把将他抱起来:“洗澡,然后睡觉。”
容裴已经知道自己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只能靠高竞霆行动,于是很识趣地任由高竞霆摆布。
高竞霆恶劣地把容裴搓得满身白色泡沫。
容裴忍无可忍地怒瞪着他。
高竞霆笑着亲亲他的眉心,细心地帮他冲洗掉身上的泡沫,用大浴巾把他裹起来。
容裴感觉头上湿哒哒的,不舒服得很,于是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想甩掉头发上的水珠。
高竞霆见状拿出毛巾耐心地替他擦干。
眼瞅着高竞霆好像没有离开的打算,容裴问:“你不回去?”
高竞霆挑眉:“我回去哪里?”
容裴盯着他:“这间房间好像是我一个人住的。”他观察过周围的生活用品,都只有单人份的,可不像是两个人同居的样子。
高竞霆慢悠悠地说:“我不睡在这里,万一你半夜想要去厕所怎么办?”
容裴:“……”
高竞霆一点都没有趁人之危的羞耻,他大大方方地将容裴抱上床:“躺着,我按照医生的指示帮你按摩一下。”
听到是医生的意思,容裴乖乖照办。
高竞霆把容裴身上的浴巾拉下来,自上而下地揉按容裴的全身。察觉容裴的身体微微绷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他安抚道:“医生说就是要有点疼才能有效,所以我用的力道可能有点大,你不要忍着,疼就喊出来。”
容裴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身体依然绷得厉害。
高竞霆停下动作,逼容裴转过脸来面对自己:“阿裴,放松下来!在我面前你不用忍耐!”
容裴睁开眼看着为自己拭去额角细汗的高竞霆,大脑有些运转不过来。他下意识地把印在自己脑海深处的训导说了出来,用以反驳高竞霆:“父亲说过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
高竞霆见容裴情绪急剧起伏,立刻轻轻拍抚着容裴的背脊:“阿裴,只要我,这里只有我,阿裴!这不是弱点,疼了喊出来、在亲近的人面前放松下来都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这不是什么弱点!”
容裴眼底掠过一丝迷茫。
高竞霆说:“乖,躺好——放松——我继续帮你按摩。”
容裴把脑袋埋进手臂里,完完全全地挡住自己脸上流露出来的情绪,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身体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高竞霆完成一轮的按摩后逐渐放轻力道进行第二轮,耐心地引导容裴进入梦乡。
等容裴睡熟了,高竞霆躺倒容裴身侧,将他搂入怀中。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剜掉了一块,疼得要命。
——他从来都不知道,容裴的心防居然重到这种程度。
第105章 番外未明之欲
郝英才从小就是模范好儿子,从来不会让父母担心。
在郝英才的心里母亲是比谁都要好的一个人,即使母亲总是闷闷不乐。
对于总是让母亲闷闷不乐的父亲,郝英才一直不太喜欢,不过他毕竟是这个父亲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从小就给足了这个父亲面子,该恭敬的时候绝对很恭敬。
毕竟他母亲很想他得到父亲的青睐。
然而即使郝英才努力地哄母亲开心,母亲依然在他四岁这一年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