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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

    九条社长早前对于日本的经济形势和津九的能力过于乐观,在没有制定详细周密的投资计划的情况下就大手笔地投资建造新厂房。早在摊子铺得还没有那么大时,身为营业部副部长的泽居宽就已经劝说过他,甚至连合作多年的主力银行也对他的投资计划表示担心,但九条社长岁数越大,功利心反倒越强,很想在自己老去之前,创出一番丰功伟绩,以此让人们记住自己,因此不顾劝阻,执意执行自己的想法。

    新厂房建造到一半,有一笔货款未能及时回收,结果造成资金周转不灵,因他一意孤行把主力银行也给得罪了,等到连采购原材料的资金都成问题的时候,银行却对他采取了袖手旁观的姿态,致使津九面临倒闭。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九条社长做出妥协,答应了泽居宽与独女的婚事,前提是他必须搬来轻井泽来一同生活,而且将来出生的孩子也必须姓九条。除了照顾他的面子和自尊心,让他保留自己泽居这一姓氏以外,实质上对他的要求还是和倒插门女婿一样。

    九条社长的确有识人的眼光,成为九条家女婿及津九副社长的泽居宽的确不负众望,重回津九后马上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建造到一半的新厂房马上停工,地皮转手卖了出去。公司里面,则把很多手握权柄、拿着高薪却无所事事、成天混吃等死的老头子从总部踢到地方上的小办事处去,连从前那个很赏识他的部长也包括在内。请走这些老家伙的同时,提拔了一批很有才华,但却因为进入到公司的时间不长,资历不够而一直得不到重用的年轻人。

    人员冗余的问题解决后,他把有限的资金全部投入技术开发部去。他认为,眼下之际,只有开发出畅销的产品才能拯救津九于水火之中。

    那一段时间,他自己也吃住在工厂内,和技术人员一同研发新产品,产品从流水线下来,他马不停蹄地去客户那里游说推销,哪怕再小的订单也接。

    对于公司的产品,他要求尽善尽美,来自客人的再微不足道的要求和建议,他都认真对待,哪怕饭不吃,觉不睡,也一定要改到自己和客人满意为止。

    前面因为他得罪了不少公司老头子,其中不乏元老级的人物,和九条社长的亲信心腹,这些老头子们被调任闲职,手无任何权力,感觉像从天上掉到了地下,于是纷纷去九条老社长那里告他的状,说他的坏话。闹到后来,连九条社长对他都颇有微词,没有好脸色对他,但他都一一扛下来了。

    其实九条老社长也明白,眼下非常时期,如果不采取非常手段,津九就只有倒闭一条路好走了。想要津九存活下去,哪怕被人再怎么埋怨记恨,这些不能为公司做出任何贡献和创造任何价值的人必须要解决掉。这个时侯,九条老社长心底是有喜悦也有焦虑的。他无法下手去做的事情,这个上门女婿做到了。但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这个上门女婿的心狠手辣以及魄力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

    在泽居宽的带领下,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津九终于走出困境,重拾辉煌,他自己也由此在津九站稳了脚跟。虽然名头仍然是副社长,但九条老社长基本已不去公司露面,实际上他才是津九真正的掌控者。

    他和纱月的儿子就是这个时候出生的,出生证明是他亲自填写的。见他写下“泽居晋”这三个字时,纱月与他争吵,责怪他言而无信。

    他淡淡说:“那只是为了和你结婚的缓兵之计罢了。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点倒是令我很惊讶。”见她流泪,于是又解释,“若是女孩子倒也罢了,但这孩子是我的长子,泽居家的长孙,所以只能随我的姓,希望你能谅解。”

    其实纱月心里并没有把这种事情看得太重,九条也好,泽居也罢,都是她的孩子。她只是怕自己的老父亲伤心罢了。

    卧病在床的九条老社长何止伤心,他还没来得及体会长孙诞生的喜悦,就受到了长孙变外孙的打击,这个打击,于这个自负的老人而言,不可谓不沉重。

    虽然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将来自己哪一天不在了,上门女婿很有可能会把长孙的姓氏再改回去,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敢翻转脸面。

    彼时,老人正躺在床上输液,连和上门女婿吵架的力气也没有。但要说后手,老人也不是没有留,甚至于把这个白眼狼从津九驱逐出去、另从亲族中选出姓九条的接班人都不是不可以。

    但老人还是什么都没做,因为至少女儿纱月是幸福的。他当初没有另寻联姻机会,而是把津九交给了泽居宽,说到底,还是为了这个宝贝女儿的幸福。

    九条家的户主是纱月,将来的财产继承人则是纱月的孩子,说到底,他其实还是在为九条家服务。老人如此劝说自己,安慰自己,而最终选择了隐忍。

    老人病得久了,心肠坚硬不复从前,预留的后手没有用上,但那以后,直到离世,都没有再和这个上门女婿说过一句话。

    纱月虽然最初和丈夫为儿子的姓氏问题闹过几天别扭,但很快就被自己生下的这个可爱男孩子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从早到晚都围着儿子一个人转,根本没有闲暇再去和丈夫争执。

    老爷病弱,小姐心思单纯,拿倒插门女婿毫无办法,九条家的家仆个个心生不平之意,只是苦于对主人家的事情没有插嘴的份儿,只能在暗地里为难他,给他使绊子。

    比如说,给他做的三明治里偷偷抹一点吃了会过敏的花生酱;在他有重要场合要出席时,把他提前选定的西装衬衣弄脏;甚至于敢把他从公司带回来的重要资料给“不小心”当成垃圾丢掉。若是公司里有人打电话到家里来找他,男人也就算了,若是女人,这些人就会用响亮到足以使全家人都听见的音量喊他:“泽居桑,有电话来找,是一位姓××的女性哦。”“女性”二字咬得异乎寻常的重,语气眼神无不充满恶意。

    他有能力掌管津九这样一家公司,但却拿九条家的这一堆家仆毫无办法,因为他们个个功高劳苦,深得九条家主人的信任,也早已成了九条家的一份子。这个家中,他才是外人一个。

    成天默默不语、却以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岳父;看似恭敬、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于处处与自己为难的仆人。对于这个规矩多如牛毛、使人连呼吸都觉沉重的九条家,泽居宽打从心眼里厌恶,厌恶到十分。但他作为一个上门女婿,就是连提出分开住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