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强盗原不过是落草为寇的流民,三脚猫的功夫并不比水生和鸡鸣高明,但为了车内娇滴滴的美人儿及钱财、马匹,个个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都像是不要命一般,才不过三招两式,便将水生和鸡鸣砍伤。
强盗老四伸手从马车内拽住的娘们是静好,心下快活,嘴里怪叫着,扯着静好往外拉。静好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抱住月唤。四春扎煞着两手在一旁尖叫哭喊,眼看静好就要被扯到车外去了,一时情急,看准静好胳膊上的手背,低头猛地咬上去,两排牙齿用力,生生咬下一口皮肉来。强盗老四的手背顿时血流如注,哀嚎不已。正捧着手嚎,忽觉心口一凉,又是一痛,低头去看时,他大哥的大砍刀的刀尖
作者有话要说: 竟从前胸处露了出来。
第248章 248
强盗老四呆了一呆,身形晃了一晃, 鲜血从口鼻处慢慢流了出来。杀他的, 自然是凤楼了。
凤楼腿被砍了一刀, 伤不太重。强盗头子的腿骨却是被他自己的马给生生压断, 以致无法行走。砍伤凤楼后,他行动不便,只能拖着一条断腿与凤楼打斗,不过片刻工夫,一把大砍刀被凤楼踢飞, 他眼看不敌,忙拖着腿往手下身后跳,被他手下喽啰拼死护住了。
那边月唤等人尖叫呼救, 凤楼无心恋战, 飞身跑回马车处,一刀结果了强盗老四, 抽出大砍刀,在他身上擦了擦血迹,再飞起一脚, 将他尸身踢进沟渠, 把月唤从马车里拽出来,指着另两辆马车道:“老范受伤, 不能驾车,你们几个去那两辆里坐着,叫老于老王只管驾车往回跑, 去客再来里等我回去。”
月唤问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凤楼道:“我料理了这些人,再去与你汇合。”
强盗头子腿断,强盗老四被杀,余下的数名强盗本已心怯,忽然瞥见马车上下来一个小娘们,下来两个小娘们,下来三个小娘们。
马车上共下来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仔细一看,不对,还有一个丑的,两美一丑。
两个美的里头,为首的那个年约十七八,美到什么地步呢,美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强盗见了都要痴呆。
强盗们看到马车上下来的小娘们,纷纷直了眼,同时士气大增,嗷嗷怪叫起来,水生鸡鸣并两个家丁渐落下风,眼看便要抵挡不住。
一个强盗忙里偷闲大声吆喝:“小乖乖,等着我,我这便来领你回家去,今后跟着爷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炕睡觉,快活得很哪——”
凤楼额上青筋乱跳,月唤却拉住他,不放他走:“你若料理不了呢?”
凤楼急躁,喝道:“我不用你管,你只管带人往回跑!我若回不去,你便雇人送你回京城找二哥去!”
月唤道:“你手上匕首给我。”
凤楼当她要去防身,便将匕首反拿,把匕首的把手递到她手上。月唤接了匕首,回头吩咐四春道:“你扶着静好过去,跑到客再来客栈里等着,我与五爷过后去找你们。”
她语调平静,眼神明锐,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四春跟她久了,知她性子,对她一向不敢违拗,此刻却来了傻劲,推了一把静好,说道:“静好姐姐,你自己过去吧,我要留下和姨娘在一起。”
静好两股站站,嘴硬道:“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月唤一巴掌拍到四春头上:“知道你心里有我,快些过去,再敢啰嗦一句,看我不耳刮子伺候!”
四春不敢多话,扶着静好,哭哭啼啼的奔向马车去了。
凤楼拎起大砍刀,一刀背拍在月唤屁股上,喝道:“你说别人,自己留下来做什么?还不快走!怎么,连我的话也不敢听了么!”
月唤说道:“他们快要抵挡不住了,五爷快去帮他们。”
凤楼咬牙:“傻娘们儿!这里不是你逞强的地方,你在,只会使我分心!”
月唤攥着匕首,望着他的眼睛,说道:“五爷不必管我,你只管去与他们打,我在这里等你。你若能够打退他们,咱们便一同回嘉兴城的家里去。如若败了,被他们害了,我便用这匕首自尽,咱们死在一起。”
“傻娘们儿,谁要同你死在一处,滚过去!”
“别说了,我不滚。”
“给我过去!”
“不去。”
那边形势紧急,凤楼不敢再耽搁下去,提刀往她身上又是一拍,恶形恶状地瞪她一眼,飞身而去。水生鸡鸣等人败象已露,只能勉力支撑,突然见凤楼加入,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众人正自奋力抵挡,听得凤楼大喊道:“好小子们,吃奶的力气都给我使出来!将这几个小毛贼收拾了,回去每人赏五百银子!煎药银两另算!”
凤楼许以银两,水生鸡鸣等人心下大喜,力气陡增,重又振奋起来,赤红着双眼,与众强盗们斗到了一处。
因伤者的惨叫哀嚎声太过渗人,不时就有一条条的胳膊腿儿与身体分家,四处乱飞。远处的月唤两条腿发软,不敢看,也不敢听,攥着匕首,重又钻回到适才的马车里去了。约莫过了盏茶时分,喊打喊杀声渐息,又过了一时,听得有“扑通、扑通”一阵水响,其后,便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群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月唤紧紧攥着匕首,下了马车,对着迎面而来一身血污的凤楼,微微笑了一笑,轻声道:“回、回来了?”适才还好好的,这时上下两排牙齿竟打起战来,声音也抖得厉害。
终于料理了一帮子强盗的凤楼却是一脸怒气,拖着伤腿过来,手上大砍刀往沟渠里一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斥责道:“钟月唤,你总是这样不听话,可是找死?!”黑着脸训了几句,她总是低着头不做声,他又喝道,“匕首拿来!”
她把匕首还回去,凤楼两指夹住匕首,一下子没能抽出来,再抽,还是没抽出来,叹口气,终于放低了嗓音,柔声道:“不用怕了。”将她的手拉过来,把她业已僵硬的手指从匕首的把手上一根一根地掰开来。她把头抵到他胸膛上去,低声抽泣了出来。
凤楼替她揉搓手指活血,一边与她说道:“下回可不许再这么倔了。”
她垂下头去,半晌,轻声问道:“人都被你打退了么?”
凤楼呲牙一乐:“嗯,人都打退了。”
她又问:“适才丢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