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居晋推醒,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巾:“快把口水擦擦,都流到我肩膀上了。”
五月赶紧擦嘴,擦过嘴以后又去给他擦肩膀, 他肩膀果然湿了一小块。她羞愧不已, 只好吃吃傻笑,道歉说:“对不起, 嘻嘻嘻。”
前排的两个人听不懂她和泽居晋说了什么,但听她笑得有趣, 也跟着她一起笑,嘻嘻嘻,嘻嘻嘻。
泽居晋看着她,很是大方地一笑:“不要紧,你流口水的样子挺有趣, 偶尔翻出来看看应该不错。”
五月头发都竖起来了:“什么,泽居桑又拍照片下来了?!”
泽居晋望着她一笑, 不否认也不承认。不用说,肯定是拍了。
五月在他面前出丑已经出到麻木的地步了,这种丑对她来说只是洒洒水, 小小的翻了不怎么明显的白眼,不了了之了。
车上还有另外两个人,泽居晋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除了和扬州的袁课长及销售人员偶尔打几个电话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五月不敢再睡,拿出手机当镜子,对着手机屏幕理理头发,嘟嘟嘴,检查检查口红颜色,后来觉得睫毛不够翘,从化妆包里找出睫毛夹偷偷夹了几下。
干坐很久,十分无聊,车快到扬州时,看泽居晋眼睛闭着,她就开始拿手机自拍。对着手机比v字,歪脑袋,扮笑脸,左拍右拍,十分陶醉。正好今天的一身打扮以及发型都很文艺很清新。头发短,就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小揪揪。上身是高领打底衫配开衫,下面是长裙加短靴。觉得不能浪费这样一身打扮,于是露出迷蒙眼神,抬头成45度角仰望窗外天空,摆拍了几张文艺女青年的标配装逼自拍照。
车开到扬州酒店门口,三个乘客先下车,小唐开车去停车场,极有眼色的宋系长把几个人的证件都要过去办理入住手续,泽居晋和五月则站在一旁等候。五月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泽居晋突然说:“把照片发一张来。”
五月一惊,下意识地把手上手机藏到背后去:“什、什么照片啊!泽居桑要我的照片干什么?”
泽居晋不说话,就侧着头看着她笑。五月左右看看,跟做贼似的:“我是不会把我照片发给你的哦,泽居桑就算摆前辈架子我也不会随便把自己照片发给你哦。”
泽居晋看着她,淡淡笑了一笑:“我要我自己的那一张。”
五月的脸“腾”地红了,嘴上狡辩:“什么啊?我的手机里怎么会有泽居桑的照片,我才不会拍你呢,我——”
话没说完,泽居晋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把她的手臂从背后拉过去,抓住她手机往外抽,她涨红着脸,使出吃奶力气紧紧攥着手机。泽居晋冲她一瞪眼,她到底心虚,手一松,手机已被泽居晋夺了过去。
泽居晋把她手机夺过去,问她:“屏保密码?”
她低着头,伸出手去,慢腾腾地按下四个数字,解了锁。这下好了,连密码也被老板知道了。
泽居晋点开照片,一张张的翻看她刚刚在车上拍的一堆自拍照。她大概经常看各种时尚杂志,熟练地掌握了杂志封面的四件套拍法:头疼、嘴疼,单边牙疼、双边牙疼。总之每一张都是各种疼配上纠结表情,让人看了,不禁心头莞尔。
而照片里的她,有可爱的,有甜美的,有搞怪的,有做作得使人想一巴掌拍过去的。最后那一张,她却只有半张脸出镜,但却能从这半边脸看出她一脸严肃,像是做了坏事情的孩子一样的紧张,因为她身旁是泽居晋,以及他一只手掌的特写。照片里的泽居晋微闭着双眼,嘴角微微勾起。现在看起来,就知道他是在偷笑了。可她偷拍人家的时候却不知道。
泽居晋选中一排,统统发到自己手机里去,然后把手机递还给她:“好了,拍得还行。”
五月被他抓了个现行,本来就羞愧的要死,一听他这样说,差点哭出来了。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抽了什么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偷拍人家的照片,要么就是路上撞见鬼了,要么就是他身上的味道有种迷惑人的作用,反正不怪她自己。
入住手续刚办好,袁课长及两名销售人员从另家酒店也赶过来汇合,一起吃中饭,顺带着向泽居晋汇报目前的进展情况。
一般公司里面,根据职务高低,出差的酒店标准以及其他补贴等各不相同。泽居晋是五星级的标准,所以五月和司机小唐、法务宋系长等跟着鸡犬升天,一起住进了扬州迎宾馆。而销售课的那几个人是四星级标准,住在三四公里以外的另一家酒店内。吃饭时,泽居晋发话说:“距离太远,谈事情不方便,等会去前台,看看还有没有空房间,大家都搬到这里来。”
袁课长及两名手下立刻喜形于色,连连敬酒,大拍马屁,就差高呼谢主隆恩了。
饭吃好,酒店房间订好,下午,一行七个人出发去位于市郊的制药厂。到了地方,还没落座,就被厂方拉去车间里参观了一圈,参观完毕,回到会议室,和一名被称作高部长的负责人交换名片,说了一堆场面话。寒暄完毕,双方落了座,高部长把秘书叫进去,泡起了功夫茶。喝茶的时候,高部长只管笑眯眯,笑眯眯地扯东扯西,迟迟不切入主题,以至于五月恶补的药品相关的专有名词和知识一条都没有用上。
关于这位高部长,销售课的人在吃饭时就已经和泽居晋汇报过了:“和我们打交道的是一位采购部的部长,姓高,是总经理的小舅子,今年头上才上任。据我打听下来,他们在要我们报价之前有和其他厂家接触过,但经过报价和考察,最后比较倾向我们津九……他们总经理也已经明确指示要尽快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但这个姓高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回扣,我们从上海带来的真丝丝巾他看不上,当着我们的面就送给了秘书……正好他们总经理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否则合同早就签下来了……”
说到这里,看看新上任的袁课长,压低声音说:“还有一个,这人讲究排场,极爱面子,以为采购了三百多万元的设备,而我们这边从始至终只有销售课的人员和他打交道,认为我们对他不够重视,所以一直从中作梗,故意刁难,迟迟不愿意签合同……”
因为知道在他们公司谈不成正事,所以泽居晋也不急,就和这位高部长说说笑话,喝了两个小时的功夫茶。
到了下午五点,下班的时间一到,高部长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叫了手底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