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净的话……你爹这个人,偏还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大约是那孩子觉着过意不去,不知听你哪个哥哥说起我过寿一事,就巴巴的送礼来的。好了,送出乱子来了,他这下可该高兴了!”
又絮絮叨叨训斥儿子道:“他受伤不假,咱们家不也被人抢去妹妹?到底谁家吃的亏多?我都跟你说了,这桩事情错不在我们钟家,要怪就怪温家去,叫他去找姓温的算账!我看他对妹妹还有点意思似的,看着妹妹的眼神也讨人厌得很。现下好了,湿手沾上干面粉,甩都甩不掉。叫孙女婿瞧见了,回去怎么看待我们钟家?怎么看待我们妹妹?”
月唤爹无话可说,耷拉着脑袋,蹲在墙根听老娘唠叨。月唤问清事情原委,觉得她爹其实也没有做错,若不是她,罗秀才也不至于被打出一身伤。她在深宅大院内,尚能听到一句半句闲言碎语,他家在市井热闹处,岂有不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讥讽嘲笑的道理?他一个文面书生,平白无故的,沦为人家的笑柄,也不知道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晋-江-独-家
第76章 22.9.28
月唤心内乱纷纷的,对家里人的一腔怨气不知不觉间也就消了,正待要安慰她爹一声,忽见凤楼不知何时溜达到了大门口,站在一株柿子树后,与一名家丁在低声说话,他说一句,家丁便点一下头。仔细瞅瞅,他面色淡淡,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家丁的神气却有一点儿古怪。
她赶忙走开,叫来小侄子,拿起窗台上的一个柿子塞给他,说:“你去门口玩耍,顺便听姑父在说什么,记住他的话,回来说给我听。”
这个侄子是大哥家的,已有七八岁了,很是机灵,闻言便道:“好,我去偷听姑父说话,可是我不太喜欢吃柿子。”
月唤笑道:“好,等你听回来,我找阿娘要好东西给你吃。”
小侄子点点头,咬了一口柿子,窜到门外,并不到凤楼面前招眼,而是拿了根树枝去逗羊,一会儿又甩了树枝,蹲到地上捉虫蚁。凤楼和家丁说完话,小侄子也窜了回来,招手叫姑姑蹲下,凑到姑姑耳朵旁,悄声道:“我去得晚了,只听到两句,我听姑父说‘……这回给我往死里打,报上我的名头,叫他长点记性’,我还想要再听下去,姑父瞧见了我,就不再说话啦。”
月唤一时怔怔无语。小侄子问:“姑姑,姑父可是去打人?他要打谁?”
月唤强打精神,从橱里找出阿娘留给她的点心果子,连碗都塞给小侄子,嘱咐道:“适才的这些话,不可再对别人说起,被姑父知道,他要生气的。”
小侄子捧着一碗点心果子,高兴不已,连忙答应:“姑姑放心,我小孩子不记事,一转眼就忘记啦。”
凤楼说完话,背着手,从院门口又往院内晃。阿娘训完儿子,想起来一件事情,赶紧端去一箩筐的柿子给月唤挑,一边笑道:“这是屋后的老柿树结的,那株老柿树结的果子最甜,家里我谁也不让碰,就留着等你回来吃。”
月唤泪花闪闪,双手环住阿娘的老腰,脸在她身上蹭来蹭去,道:“阿娘,你对我最好了。”
阿娘两手环住孙女儿脖颈,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挑选了一个皮上挂霜的,撕去一层薄皮,递到孙女儿唇边,道,“咱们家的规矩,霜降就是要吃柿子呢。来,吃一口。”
凤楼暗暗啧了一声,胸腔开始止不住地往外冒酸水,道:“阿娘,你孙女婿就在眼前,柿子不来一个么?”
阿娘捡一个小的递过来:“给你。”
凤楼接住,拿在手上相了相,道:“太甜,我不爱吃这个。”又放还回去了。
阿娘还要找月唤说话,门外却来了两拨客人,一拨是小满和她哥嫂二人,一拨是阿娘娘家侄子侄媳妇。客人们进门都咋咋呼呼地找寿星磕头,阿娘再也待不住,忙忙的出去招待客人去了。
月唤见阿娘出去后,起身到凤楼面前,一言不发,弯腰拜倒,行了一个大礼。凤楼坐正,托住她的手臂,奇道:“好端端的,怎么对我行起大礼来了?”
月唤道:“求你放过那罗秀才,不要再去打他伤他啦。”
凤楼慢慢沉下脸,眯起双眼,将她上下打量几眼,忽而一笑:“怎么,心疼了?”
月唤摇头:“不,我如今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只有你一人而已。惟其如此,更加觉得罗秀才,他好生可怜,若是你又无故去打他伤他,只会使我心中愈发的不安……”顿了一顿,垂首低低道,“你若不信我,那就算啦。”言罢,将凤楼一瞪,眼中泪珠滚来滚去,欲要赌气扭头就走,一只手却被凤楼拉住。
凤楼道:“信你便是。只是,我须得听你亲口说出才行。”
月唤傻傻问:“说什么?”
凤楼望住她的眼睛:“你到底爱我不爱?又爱我多少?”
月唤的脸腾地红了,一时窘迫不已,扭头看向门外,想,若是有个人闯进来,打断她与凤楼的话就好了,偏人家见凤楼坐在正中,无有一个人敢进屋来。凤楼手上却渐渐用力,把她的一只手都攥得生疼。
她又恼又羞,几乎要掉下泪来,隔了半响,方低低道:“……我,我爱我家门前樱桃树结的樱桃,爱屋后老柿树结的甜柿子,也爱我阿娘做的糯米红枣,可是,可是如今,它们都甜不过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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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捧脸在马桶上坐了半天,几乎要坐着睡着时,才想起还有翻译任务在身。再是不情愿,也只能站起来,强迫自己回到包房里去。包房里,热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酒也喝过两轮,一群人正忙着拿手机相机乱哄哄地拍照留念。
五月推门入内,吕课长招呼她:“五月,快来快来,和你新老板泽居总会拍张合照。我们都拍好了,就等你了!你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原本簇拥在泽居晋身边的人都识趣让到一旁,吕课长指挥五月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泽居晋的位子被安排在她的右手边。
她假笑了一笑,自觉脸又红了,脑袋嗡嗡直响,掐手心上的肉也没用。机械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想,要是松尾现在能把自己叫走就好了,可惜松尾现在正抓着吴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