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景姑娘的能耐,别说虎豹,便是加上狮熊也难不倒姑娘。”沙剑飞拭拭额上的汗,觉得眼前之人虽换成女装,惊艳绝俗,可那目光却比先前更加税利。
“是吗?那是托了沙爷与沙姑娘的福。”霍锦骁目光扫过沙慕青。
沙慕青没来由一阵颤意。
“再有难耐,也不是别人想动就动的,祁某再无能,也不会让人把手伸到在下妻室身上。畜牲不懂事,主子就要替畜牲受罚,这事不能善了,沙爷说是吧?”祁望淡道。
“那是,那是。”沙剑飞结巴起来。
“好了,时辰不早,进去吧。”祁望伸手,“沙爷请。”
“祁爷请。”沙剑飞谦让他。
祁望不再互让,携了霍锦骁的手进了明王殿。
“祁爷威武。”霍锦骁心情大悦,拍了他马屁。
祁望不置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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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殿里里外外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比第一日还热闹。祁望与霍锦骁被人领进正殿,殿上二人一案分席而坐,霍锦骁自然是与祁望坐到了一起,只是还未落座,两人已被前来打招呼的人团团围住。
正午一战,霍锦骁声名已扬,无人敢再小瞧,众人又见她美艳无双,较之首日更加动人,便纷纷过来结识。
霍锦骁一边与人寒暄,一边观察这明王殿。
席列两边,中间有伶人作舞,殿尾有鼓乐琴瑟奏曲,十八层盘龙云凤烛台上火光摇曳,满殿生辉,殿前有青玉阶作引,往上是主座,垂着三重幕帘,其后是铺金锦的宝座。
寒暄没多久,顾二便上前发话,大宴开始,众人各自落座,伶人暂退。
“三爷到——”
众人尽皆站起,朝着殿前行礼。
殿侧幕帘后缓缓走出一人,看不到模样,霍锦骁只能瞧见他紫檀色的衣袍。
印在帘上的人影模糊,只依稀可辩是个高瘦的男子,举手抬足气势万钧。他登上宝座,撩袍坐下,道:“诸位英雄不必多礼,今日能邀得众位来我漆琉参加半丈节,是我漆琉岛的荣幸,快请入席。”
声音温和,与昨日行祭时不太一样。
“谢三爷。”众人还礼落座。
“来,我先敬诸位一杯。”三爷先饮下一杯酒,方又道,“今日除了请大伙畅饮之外,还要向诸位引荐几个朋友。未来海上诸务我将与这几位朋友协力合作,共图大业,还望在座诸位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他说完唤了顾二。
顾二已行到殿下左首席位,朗道:“这几位便是我漆琉贵客,东瀛第一武者……”
霍锦骁与祁望相视一眼,均感诧异,再观席间众人,也是同样神色。外域船队除了商队之外,是不予进入大安东海海域,若然被东海诸雄发现,便会群起而攻之,以防其进犯东海与沿岸城池。而在所有蛮夷海盗之中,又以东洋浪人为最为狡猾凶残,屡屡犯禁,东海不少人都吃过他们的亏。这次漆琉岛邀来浪人已叫人颇感意外,如今三爷更当众宣布合作之事,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霍锦骁心中更是惊愕非常,先前她就闻说海神三爷频频接触东洋浪人,意欲勾结,图谋不轨,如今一见,料来非虚,且他不仅是要勾结浪人倭寇,她估摸着他还想将东海各大势力尽收麾下,以壮其势。
大安海防薄弱,若真让其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她正惊疑着,不妨有人拍案而起。
“不必了,这酒,洒家不敢喝!”
霍锦骁收神望去,竟是顾二领着这批东洋浪人正向在座几个大枭敬酒,这酒才敬到第一个人,那人便推翻了酒盏霍然站起。
此人年近四旬,生得魁梧,国字脸,剑眉虎目,仪表堂堂,眉间又带三分侠气,此时已是眉宇紧锁,目现雷怒之象。
不是别人,正是大海枭庞帆。
庞帆位居东海十枭之首,名气仅次于海神三爷。此人独占三岛,船力兵力雄厚,加之三岛海域特殊,易守难攻,这么些年下来便是海神三爷也拿他没办法,只得想方设法压制此人扩展之势,饶是如此,庞帆的实力在东海之上仍排首位,也是唯一一个敢不给三爷面子的人。
“洒家虽落海为寇,不过这么些年从未取过一分不义之财,也未伤及一个无辜百姓之命,这些东洋倭寇屡犯东海,伤及无辜不下千名,毁村近百,要庞某同这些伤我同胞,毁我家国之流合同,庞某办不到。多谢三爷相邀,三爷的好意庞某心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三爷恕庞某无礼,庞某先告辞了。”
庞帆之语,落地有声,席上气氛顿时冷凝,庞帆却抱拳一揖,也不待旁人回神便踢开酒案拂袖而去。
几个东洋浪人脸色难看起来,便是顾二也滞在当场。
“性情中人,是条汉子。”霍锦骁偷偷地竖起大拇指,还没等翘出桌面,就被祁望一掌按住。
“你想死吗?把手收回去!”祁望怒瞪她一眼。
霍锦骁拿手指头在祁望掌心狠狠掐了一把才收手,祁望吃疼,嘴里“嘶”了声,霍锦骁已然将头撇开。
“老庞这臭脾气,也不知几时才能改。好了,随他去吧,大家继续。”
三爷发话,语中带笑,似未将此事放在眼中。
席间复又恢复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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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宴饮至深夜,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回住处。
霍锦骁也被灌得满脸醺意,双颊泛起潮红,竟比祁望醉得还狠。这席上找她喝酒的人不少,她又是个来者不拒的,酒量再大也禁不住整晚灌酒,这会已软趴趴抱着祁望的手倚在他身边,路都走不稳,还是祁望将她扔进马车里。
“祁爷……嗝!”霍锦骁冲他打个嗝。
祁望捂了鼻。
满身的酒气,真不像话。
他推开她,想要坐得离她远一点,不料她竟直愣愣倒下,后脑“咚”一声磕到车底板上。
小丫头抱了头呜呜嚎开,外头林良又问:“祁爷,怎么了?”
“没你的事。”祁望烦躁地回了句,伸手将她翻过去。
一会稳重,一会毛燥,他都不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烦虽烦,他还是揉上她的后脑勺。
“还疼吗?”揉了一会他问她。
她点点头,指指自己天灵盖,咕哝道:“再揉揉。”
祁望又揉了一会,忽然发现被她忽悠了。
哪里是揉伤,根本就在替她按摩。
待要骂她两句,人早就睡了,鼻里还发出细微鼾声,像睡熟的猫。
到了驿馆霍锦骁都没醒,还是祁望把人给抱下马车,扔回了她自己床上,给盖好被子才掩实了门离去。
一片黑暗之中,霍锦骁忽睁眼。
眸色清冽,却无半丝醉意。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