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很快收敛了自己的心神,笑意盈盈地看着下方的千习忧和轩辕浩轩,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的走神。
“来人,给亲王和王妃看座。”等自己坐好了,下面的人也跪了足够久了,轩辕翎才开口让千习忧和轩辕浩轩起身。
惯来会看人脸色的下人很快就送上来了椅子,就摆放在末等的席位上,与高台上的皇帝和皇后遥遥相对。
“多谢父皇赐座。”轩辕浩轩面不改色的行了谢礼,走到座位上坐下,这种讽刺,他在这宫里受得还少了不成?
“从今起,你可就是成了家的人,以后万事要多想想家里,可不要还是那么冲动了。”等到两人入了座,皇帝开了尊口,却是教训轩辕浩轩的话,“你也算长大了,以后就好好做个贤王,辅佐太子。”
太子?!
所有人皆是一惊,什么时候立的太子,他们怎么不知道?
唯有下座的皇妃娘娘一脸若有所思。
现下宫里的皇子除了已经封了贤王的七皇子,还有她膝下的二皇子,西宫那位生下的四皇子,以及现年仅有十岁的八皇子和刚出生还未满周岁的九皇子。
若是要立太子,恐怕只可能是在二皇子和四皇子之间了。
想到这一层,皇妃脸上的笑意更甚,“听皇上这话,是打算立太子了?”
作为二皇子的身生母亲,皇妃娘娘自然是忍不住想要探听一些消息的。刚刚才下了早朝,前面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后宫里,她自然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爱妃所言极是,朕想着皇儿各个都是优秀的,这不是正在伤脑筋吗。”皇上并没有表现出对二皇子和四皇子谁有着偏向,可是就往日的情形来看,二皇子是不及四皇子得龙心的。
千习忧落座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但是耳朵却是竖起来听着上头的三个人的机锋。
在商栗之家长大,即使是有条件可以知道一些宫廷里的秘闻,但终究不算完全。除了当年的花宴,千习忧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皇妃,就连皇上也只有当年那无意间扫过的一眼。
以往这些连嘴上提及都要避讳的人,现在就在不远处说这话,千习忧又怎么会放弃这个好好观察他们的机会?
这皇帝就和普通人一样,并没有三头六臂,只是黄袍加身多了一份威严。皇后与皇帝齐坐,皇妃坐在下位,三人言笑晏晏,只是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何没来。
刚这样想着,千习忧就看见有人从侧门膝行而来。
“禀皇上、皇后娘娘、皇妃娘娘,贵妃娘娘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今日不能起身,派云嬷嬷带人为贤亲王和贤亲王妃送上贺礼。”来人手上还捧着一份礼单,上面罗列了送给贤王府的“贺礼”。
皇上让贴身伺候的太监去取过了礼单,拿到手上打开随意地翻看,一旁的皇后在看见的时候就变了变脸色。
西宫送的礼,未免也太多了。皇后娘娘脸色微冷,心下计算起礼单上的物品价值几何,越算,藏在衣袖里的手就握得越紧。
世人皆知皇后娘娘出身司空府,而当年司空府因贪污赈灾的粮款被先帝重重责罚之后已经元气大伤,早就没了当年的风光,在银钱一项上更是注意。
非是拿不出来,是即使有也无法大肆的用。
谁知道会不会又有多事的人来彻查,就算是没有做那等贪污的事情也逃不掉一个猜疑。
送了这般贵重的贺礼给那个“闲王”,这贵妃不就是在明晃晃地打皇后的脸?
想到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又对比了这张礼单,皇后心中大恨,连带着下面坐着的千习忧和轩辕浩轩也是更加的不顺眼。
“贵妃娘娘有心了,你去回话,就说朕忙完了朝事会去探望她,让她好好养病。”皇帝粗略扫了一眼就合上了礼单,这些东西作为天下共主,他还是看不上眼的。
皇后坐在一旁面上不显,也差人去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拿过来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赏赐了下去。
轩辕浩轩和千习忧都得起身行礼。
皇妃娘娘见皇后和贵妃都相继送出了“贺礼”,也对跟在身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很快也是一份礼单被送了上来。
和皇后比起来,这份礼单明显也是有些超过分制了。
这些“贺礼”自然都由下人们送到贤亲王府里,礼单则是由轩辕浩轩带来的人收起,等着回去给他过目。
收了这些东西,轩辕浩轩又听了轩辕翎几句训斥,然后就被人送出了皇宫。
回王府的一路上两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千习忧原本是打算说些什么,但是一张嘴就被轩辕浩轩阻止了。
“别说话,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轩辕浩轩附身靠近千习忧的耳侧,声音非常的小。
千习忧只觉得耳侧一热,有风吹过,随后红晕从耳垂开始蔓延,很快就布满了整张脸,看得轩辕浩轩心里一动,却又若无其事的挪开了视线。
这里不是地方。
谁也不知道外面跟着的人是不是谁派来的眼线。
王府。
千习忧和轩辕浩轩的马车到了的时候,总管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王爷,艾先生来了。”总管左右看了看,在轩辕浩轩的耳边说,“他说要见你,已经等了一会了。”
轩辕浩轩听了总管的话看了一眼千习忧,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要去处理公事就去吧,我等会自己找何管家取钥匙。”千习忧知道轩辕浩轩这是在担心自己,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千习忧对付一个管家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再者,千习忧出嫁的时候可是带着千家的人出嫁的,手上到底是有得力的人可以用。
千习忧看着轩辕浩轩快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定了定心神让人去叫了若尘和墨尘,又遣若尘出府去做些事情,带着墨尘回了房间。
贤亲王府占地面积完全按照祖制,一分多的都没有。
千习忧带着墨尘走在回廊上,看着周围做着杂事的丫头和侍卫,“墨尘,昨天一天,王府的路线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小姐。”墨尘跟在千习忧身后一步的位置,“从这里过去就可以到洛心阁。”指着前方的一个转角,墨尘示意千习忧右转。
“墨尘,你跟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规矩一向是学得很好的。”千习忧慢慢走到转角,顺着墨尘指的方向,“现在已经不是在家里了,你要注意你的称呼。”毕竟,祸从口出。
“是,王妃。”墨尘这才发现刚刚自己竟然脱口而出的喊了千习忧以前的称呼,也是这才一日,前十多年叫习惯了的称呼哪里能改得这么快?
“以后别再犯了。”千习忧自己是不会去计较这种小事的,但是却万万不能让人给听见留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