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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猎者的他星系舰队迅速整队,集结残存精锐,收缩兵力,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同时发了第二次更加严厉的警告。

    一排巨舰和大舰在前,撑起了严密的防护罩,以防对方偷袭——再怎么样,这也是一群中小型舰艇吧?

    毕竟量级的差别在那里摆着,就算蚂蚁真的能咬死大象,也要蚂蚁足够多、品种足够凶残才行。

    可是大象们这次没想到,他们真的遇见了百年难遇的食肉蚁,就在第二次警报发送过后没有多久,整个海盗团突然动了……不,它们突然消失了。

    他星系指挥官当场一愣,随即,他接到了舰艇遇袭爆炸的示警。

    对方没有发送导弹,而是利用大舰艇和巨舰之间堵不上的空隙,直接把舰身穿了过去,一瞬间,海盗团集体出现在他星系阵营内部。

    这是……跃迁!

    不、不可能!

    星际海盗团怎么可能会有曲率驱动技术?!

    然而海盗用了地球的技术,打法却是海盗的传统打法,两到三艘小舰为一组,机动性极高、默契感极强,盯准目标后快速转移、包围、歼灭,兔起鹘落间完成,而后不等事情有变,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

    诚然,小舰艇和少量的中型舰啃起巨舰与大舰有些困难,但是却牢牢地牵绊住了他们。

    如果大舰追着打,他们就苍蝇一样地一哄而散,目标小速度快,还会借着他星系战舰掩护,一旦他星系战舰胆敢发射导弹,十之八九会命中自己人。

    撞击更是不可行,因为他们至今没有得到完整的曲率系统技术,跑不过人家。

    他星系人简直疯了,这到底是冒充海盗的地球人,还是得到了地球技术的海盗?

    到底是扮演海盗的地球人该拿奥斯卡奖,还是友军星际海盗团已经倒戈到地球方面了?

    眼看地球救援部队已经跑没影了,他星系总司令终于火大了,豁出去中小型舰艇让海盗团们可劲糟蹋,调集了所有的巨舰和大舰,气势汹汹地组成合围之势,发誓要把这支搅屎棍一样的海盗团掐死在这里。

    然而海盗团的指挥官临阵明察秋毫,就像惯于在草原上打猎的狼王一样,杀是酣畅淋漓地杀,一有风吹草动,却又能第一时间千变万化。他星系舰队一要变队,海盗团立刻放弃了对中小舰艇的捕杀,以某种奇异的韵律缓缓靠拢成某种形象,而指挥舰冲入阵营时就熄灭的信号灯重新亮了起来。

    他星系指挥官立刻下命令:打下那艘指挥舰!

    可还没等他星系舰队应声而动,熟悉的四节炸弹暴露在所有监控系统的视线中。

    他星系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引力炸弹!

    对方在被包围的时候,居然在渐渐缩小的包围圈里投掷了一枚引力炸弹,听说地球古代恐怖分子们用过一种武器,叫做有自杀式人体炸弹,这个光荣传统还被保存下来了吗?

    疯狂的警报响起,他星系三方面舰队指挥官同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指令——跑!

    而“海盗团”显然是不准备当人体炸弹的,四节引力炸弹没有脱落的时候,他们一同发动了第二次跃迁。

    早在地球与他星系战争未打响之前,他星系学术界中就针对引力炸弹有过激烈的争议,后来被格拉芙将军以一己之力压下,所有提出质疑的学者全被封口,这才被引入了双方的太空战场。

    而今,纵然技术不成熟,但是他们已经看到了,当年无辜冤死的学者们是对的。

    引力炸弹像一只被放出了笼子的老虎,而地球人的曲率技术给这只老虎装上了无坚不摧的獠牙,让它反咬了他星系军自己一口。

    任何一种危险的技术,都是双刃剑。

    巨大的漩涡爆发在包围圈中心,无数战舰不及撤退,被吞噬了正着,转眼被消化成一团钢铁废渣。

    跃迁成功的“海盗们”怡然撤退,几个起落,就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坑爹的是,这帮人从头到尾一声不吭,来了就打,打了就跑,到最后,他星系人也没弄清他们究竟是海盗团还是地球人。

    这他妈的,莫名其妙,损失惨重!

    地球救援部队成功逃离,一口气跑出了三百个射程单位,依然检测到了那一簇狂暴的引力波,然而他们已经无暇他顾,蓬莱号的舰长终于自作主张地对断后的指挥舰实施了捕捞,随行医务兵不多,全部被调集到了蓬莱号上。

    这时,尖锐的警报再次响起——方才那支海盗团追上来了。

    蓬莱号舰长头皮一炸,刚要组织防御,已经破破烂烂的指挥舰上就接到了一个通讯请求,指挥舰的通讯系统已经损伤过半,基本上听不清音了,只好临时把蓬莱号的通讯系统对接了上去,然后所有人听到了傅落犹如天籁的声音。

    “哎哎,别防了,自己人——我刚看到指挥舰似乎受损严重,里面有人吗?杨大校?杨大校还好吗?”

    第七十四章

    杨宁杨大校,他能把面子活做到举世无双的地步——洁癖,衣袖不卷,衣领不皱,靴子从未落过尘土,下巴上从未露过乱糟糟的胡茬。

    他仿佛随时可以开拍太空军招新广告。

    而当他被从指挥舱里抬出来的时候,大概是这个人这辈子最不成人形的一刻。

    杨宁半边脸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胳膊挂在身边,制服有多处扯破,发丝凌乱,气息微弱。

    是一副随时要盖上国旗的模样。

    这不是假不行,是真的快要吹灯拔蜡了——但凡他还有抬手的力气,就算是拼命,他也肯定会把脸擦干净的。

    刚开始都没人敢动他,唯恐自己成为那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们二部的总指挥官就这么英年早逝,最后是医务队长大汗淋漓地前来,亲自大呼小叫一番,指挥医务兵们把他抬上担架。

    就这时,舱门打开,赶到的傅落把中型指挥舰停靠进了蓬莱号的随从港里,匆匆走进来,想看一眼传说中“好像是受伤了”的长官。

    没想到甫一照面,就见了此情此景,傅落当场感觉自己被重物迎面撞了一下,心口一阵发麻,懵了。

    她脸上还带着刚才披甲执锐的冷漠表情,而茫然与错愕只来得及从眼睛里透出些许,脚跟牢牢地扎在了地上。

    有那么片刻光景,傅落整个人一空,她并没有想杨宁是不是死了,因为这个念头甫一冒出,她的思绪就如同被大风卷过的蒲公英,天崩地裂地散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根棒槌一样空荡荡的杆,堪堪是撑住了她的头,让她保持了一个支棱着脖子的模样。

    直到她由远及近地听清了医疗队长的呼喝,傅落心里的理智才艰难地破土而出,重新成长起来,而胸口一小把的热气缓缓上浮,她这才续上了方才断在喉咙里的那口气。

    “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