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上来,他就一直保持闭目养神的状态。司徒宇原本还想上前问问情况,见对方如此,也不好去打扰。
正要坐下,冷不防有人低声叫他。如果不是车上安静,聂榛那蚊子似的声音他还真的听不到。“我们被救时,有颗小□□在我耳朵边炸了,暂时性失聪。”
对着口型,司徒宇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其他人呢?”
“赵岩赫和他妹妹被领队的少尉请去了。亮子……没了。”聂榛原本就不大的声音,提及胡亮时就完全没了音儿。
司徒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相伴一路走来的,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血路厮杀拼出来的感情。
……
“凭什么不让上?”嘶哑的女声满是愤怒,嗓门大的像是要刺破人的耳朵。“你们是国家派出来救人的!不是强盗!”
“没吃的就不让上,这就是规矩。你喊再大声也没用!”之前那个轻蔑的士兵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付这种无理取闹的人驾轻就熟。“想上车可以,看看谁会舍出一半吃的替你买个座儿?”
话一出口,周围一片安静。
“这车上不是还有许多空位呢吗?你们解放军就行行好,让她上来吧。她一个人怪可怜的。”司徒宇他们这辆车上有个老人看不过眼了,小声替那女人申辩。
听到这话,那士兵冷冷地瞪了老人一眼:“你们屁股底下的座位,每一个都是我的同伴用命博来的,想坐,那就拿出物资来。要不然,就滚一边去!”
☆、第 63 章
“怎麽能这样啊,还军人呢。”
“就是,以为披上这身皮就了不起啊。”
哗啦——子弹上膛,一切不和谐的声音瞬间消失。
“张队,张队!”第一辆车上跳下来一个男子,嬉皮笑脸地凑到那个士兵跟前:“别生那么大气嘛!你看,我手头还有点吃的,这女人归我管了,行不?”
张队长冷脸看了一眼那名男子,心里十分清楚他这一路接收了不少孤苦无依的女人。因为这男人是第一波被救援的,相处日子也不短了,自然知道他收容这些女人做什么。不论在哪个世道,皮肉生意都是受欢迎的。
张队长又看了看那个女人,对方正充满期盼的看着他们。这倒霉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走向,也许她不在乎吧。“看好你的人。”丢下这一句,张队长扭头上了车。
车队缓缓开动,许是短暂的安全让人们忘却了痛苦。车内开始有人小声的交谈,司徒宇静静地听着,从里面汲取需要的信息。
车队是末世爆发一个月后才从中央基地出发的,隶属军部。当时国家遭难,时局混乱,每个人都不知道这场浩劫什么时候结束。有的领导成了丧尸,有的被困在其他地方。b市虽然是政治中心,也避免不了这样的混乱。
等到这些身处权力顶端的人各自为政,圈定自己的势力范畴之后。末世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了,坐上头把交椅的,就是徐家。因为实力弱小,在拳头硬才有实力的世道,赵家迅速与孙家结盟,一个财大气粗,物资充足;一个人才济济,拥有尖端医疗、科研团队,共同成为了徐家的下属。
车队里最大的官就是少尉许青,虽然之前并不是,可出来这半年多,损失的不仅仅是普通士兵,他的上司也在两个月前的那次突发事件中牺牲了。
对于赵家公子说的那批物资,许青不置可否。他手上有无线电,可以直接联系到基地的司令部。可他不打算这么做,在上层人物的眼里,物资远比灾民重要的多。
“张延成!”
“到!”
“把幸存者集中到一辆车上,还有,让所有青壮年过来搬东西。”许青站在赵岩赫所说的库房门前,命令道。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赵岩赫毫不意外地听到了身后的抽气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一窝蜂似的冲进去,冲向那些摆放整齐的物资。心疼吗?不,如果这些物资可以换取他们顺利的回到中央基地,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回到了基地,这批物资谁能做主还不一定呢。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杜悦薇他们一样好命没有经历过挨饿,见到食物的一刹那,将许少尉再三声明的不许私藏不许吃的警告完全忘了。
好似蝗虫过境,很快地上就洒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装袋,甚至有的包装里还有吃了一半的食物。士兵们冷着脸上前阻拦,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的人哪儿能听得进去?
碰——
闹腾的最欢的那个倒下了,睁着如铜铃一样的双眼,映衬在凹陷的脸颊上尤为突出,眉心处,一个冒着鲜血的洞孔触目惊心。
“食物放在二三四五号车上,水放在六七号,其余的放在九号车上。”许青泰然自若地收好枪,看都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仿佛这个人的死与他无关。
大多数人被这个冷血的军官给吓住了,老老实实地开始跟着士兵搬运物资。也有那极个别的,看不过眼。可惧于对方淫威之下,将不满藏在心底。
司徒宇看了看不远处的卡车,扭头向许青走去。
☆、第 64 章
“我有车,跟在车队后边行不行?”
许青看了看陆续上车的幸存者,第一辆车已经挤满了人,底下还有十几个没能上去。
“什么车?能带几个人?”
许青的话一出口,司徒宇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中型面包。”
许青点点头,“加油的事儿自己想办法,我派几个战士跟车。”说完,也不管司徒宇的意见,直接上了领头的车。
司徒宇虽然不愿意,可也没有其他的更好办法。薇薇的眼睛一时半会好不了,如果再遇上今天这样的丧尸群,想全身而退就不太可能了。毕竟不是哪里都有合适的高楼让他们躲避。
叮嘱薛雨照看好杜悦薇,叫上了聂榛,两人一前一后地朝之前停车的地方跑。将货车里存的油桶搬了下来,又把油箱里的油抽出来灌进面包车里,然后开到了车队后面。
车子刚停好,就看见那个张队长带着七八个士兵走了过来。
幸存者都挤一个卡车有点多,里面已经满满登登的了,下面还有几个上不去的。可不论底下的人怎么哀求、抱怨、咒骂,就是没有人挪动一下。
夜已经很深了,又淅淅沥沥的滴答起雨点来,天气一下子凉了起来。车上的人还好些,挤在一起暖和些,靠在最里面的甚至会有些闷热。而地下站着的人则冷得浑身发抖,男人好一点,最可怜的,是那几个老幼。
张队坐在副驾驶位置,冷漠地看着车大灯照射下的人们:那些人还在扒着车门哀求,不知是谁指点了一句,那些人看到了这辆面包车,忙不迭地冲向这里。
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