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应该在战争年代或是侦探小说里才会存在吗?漆黑一片,尘土飞扬;崎岖蜿蜒,气味阴凉。脚步踏着碎石的声音清晰地敲打着耳膜。
说到底,还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所有人都在某种程度上是个井底之蛙。
杨溪说什么也不让蔺安乔拿箱子了。因此,只见在这窄小的密道里,杨溪一个人顶着瘦小的身躯提溜着两个庞大的黑色行李箱。蔺安乔有好几次停下来想悄悄拿走其中之一,但都被杨溪挡了回去。
“得不偿失。”杨溪只简短地吐出了这四个字,不过蔺安乔很快便心有灵犀地理解到了其中的意味。
在密道里的时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也仿佛退到了三十年代。一切都如静止了一般,僻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泥土与油漆的气味交织在一起钻入杨溪的鼻翼。
在经过不知多长时间后,杨溪终于看到了尽头出现的一丝亮光,就如幽暗的井底被反射出一片亮一般。那光亮带着淡淡的金黄色,说明现在已经接近黄昏时分。
一到外界,杨溪瞬间感觉像是重回到人类世界。原来这个密道通向了那座无名小桥之下,而旁边就是那长远而欢快流淌着的骆溪,一切又恢复了喧嚣与复杂。
“我们都走到这里来了啊。”杨溪看着被黄昏染成金色的河面,有些不可思议地晃了晃头。
“先别感叹,咱们赶快到桥上去,热尔娜的车停在那儿。”蔺安乔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人在监视什么的。蔺安乔拉着杨溪向那高处的桥面走去。
果然,一辆白色的跑车十分扎眼地停在了那无名小桥的桥沿。那跑车处处的细节都散发着奢华的气息,一看便知是热尔娜的。热尔娜高挑的身影也靠着车窗,带着一副炫酷的墨镜就像一个影星一样。她双指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缓缓吐出的烟雾被微风很快地吹散在了空气中。
热尔娜很敏锐地在很远的地方便看到了两人,熟练地将烟一掐抛到附近的垃圾桶顶端,便走向车尾部分。她掀开车的后备箱,等待着。
杨溪仍旧是一个人拉着两个和她极不协调的大箱子快步小跑着。
热尔娜瞥了杨溪一眼:“真爱惜自己男朋友,小姑娘。”这语气让杨溪十分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有点酸溜溜的。一旁的蔺安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有些哀怨地看了热尔娜被墨镜遮住的脸。
杨溪只是报以浅浅的微笑,没有反驳也没有忍气吞声的样子。她站到敞开的后备箱前,吃力地将其中一个大箱子抬起想,艰难地向后备箱里塞。
热尔娜丝毫没动,嘴角勾着一丝冷冰冰的微笑,就像看马戏团的小丑一般看着杨溪艰难的动作。蔺安乔被热尔娜的反应搞得简直火大,攥紧拳头,打算自己忍着伤帮杨溪放箱子。
“杨溪妹妹,我来。”意想不到的是,在蔺安乔移动脚步之前,热尔娜还是先开了口。说罢,热尔娜只是轻轻一推,便将那个一大半晃荡在外面的大箱子推了进去。紧接着,热尔娜轻松地拎起另一个沉重的大箱子,像是拿着一袋羽毛一样将它摞在了之前的箱子上方,整个动作轻松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个力量让杨溪十分羡慕。她钦佩地望着热尔娜的脸,微微笑了笑:“谢谢。”
“好了,上车。”热尔娜只是面无表情地瞄了杨溪一眼,转身就走向了驾驶座,并终于摘下了墨镜。
蔺安乔被热尔娜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有种上去揍人的冲动。平常,热尔娜可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人火大。细细一想,好像每次杨溪在场的时候,热尔娜的态度都会十分冷漠而惹人厌烦。难道是因为杨溪是个没背景的穷姑娘?还是因为自己没法让塔娜勾住自己,感觉受到了损失?这可真是太过于势利眼了,蔺安乔鄙夷又愤怒地想着。
前面开着车的热尔娜的眼睛变得有些红肿,清亮不再,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
第34章
沿途的风景让人仿佛置身于天堂。
因为她们乘坐的是小型私人飞机,飞行高度相当低,所以地面上的的风景可以称得上是一目了然。蔺安乔为了更好地看到窗外的风景,便和杨溪分坐到了不同排的靠窗位置。因为飞机对太阳的追逐不舍,所以日落的时间还很漫长。尽管刺眼但十分温暖的阳光从飞机厚厚的玻璃透出,让蔺安乔惬意到忘记了还在作痛的伤口。
真好啊......
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是不是太过奢侈?
从没坐过飞机的杨溪此时则很是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飞机的小窗。她的手肘撑在窗沿,纤细的手轻轻托住下巴,漆黑的眼睛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
几乎与飞机平行的薄薄的云层使飞机看上去就像在梦中穿行,直飞往最美好的伊甸园。
森林,草原,荒漠草原,一切都过渡得刚刚好。昏黄而刚劲的沙土与葱绿的草地交织着,就像一副宏伟的画卷,在千里之外遥遥展开。在生物书上看到的地球的概貌,大概也能从飞机下的风景略知一二。有时候能隐约看到几块楼盘聚集地,不过因为过于渺小而极易被忽视在这茫茫自然中。
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席卷而来的沙暴,在侵蚀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口口声声要改造自然的人类,现在还是没能改造成功,却已逐步开始接受了自然的报复。杨溪想到骆溪市日益严重的雾霾,再看向满眼的广阔的荒凉,不免有些寂寥之感。
恐怖的强硬是两败俱伤的根源。
杨溪不知道,她由地上的风景想到的这句话和蔺安乔不谋而合。
“你们两个,喝点什么吗?”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沉默后,坐在两人身边不远处的热尔娜一边看着一本轻薄的书,一边十分轻松地打破了这寂静。
经热尔娜一提醒,杨溪才觉得有些口渴。杨溪将思绪从窗外收回,微微欠身,回答道:“我去倒点水就行,谢谢您。”
热尔娜眨着眼注视着杨溪,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帮你去拿,你不知道在哪儿。”
“那麻烦了。”杨溪抿了抿嘴,微微鞠了一躬。
热尔娜看到杨溪彬彬有礼的态度后扬起了眉毛,紧接着转头看向了蔺安乔:“你呢?”
蔺安乔微微偏头,礼貌地回应:“葡萄汁。”
热尔娜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眯起眼睛看着蔺安乔平静的侧脸:“这儿的葡萄汁都是吐鲁番的白葡萄鲜榨的,可甜到齁人啊。”
蔺安乔眨了眨眼,报以十分确信的微笑:“没问题。”
热尔娜笑着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起了身:“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甜食。”说罢,便迈开那纤长的裹着铅笔裤的腿,向飞机的后舱走去。
蔺安乔脸一红,有些吃惊地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