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咸,那个不够甜……”
钱老爷子一样一样的比划了过去。
这会儿,可是让周围人想起了些什么。这钱老爷子可是有恙在身的,吃不得过甜过咸,过腻的食物。
按说这药膳坊的东西都是经过斟酌而做的,口味一般不重,符合任何病人实用。
这会儿,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钱老爷子方才点菜时,特意要求口味重些,店员还给他建议的,奈何老人家执拗不听。
食客便是最大的,毕竟是衣食父母,店员也不敢多说什么,便应下了。
刚刚那人离得近,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见有了人证,南宫宇勾了勾唇角,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任由人群里边议论。
“那么老爷子觉着与您昨天吃的,桃仁酥,莲子糕,杏仁饼,麦芽糖块儿……哪个好吃些?”南宫宇见老爷子说兴起了,立马接茬道。
老爷子这会子说话也没过脑子,钱贵想提醒他,他却已经笑眯眯道:“那还是我外孙女这些东西强一些,你不知道我昨个儿吃了那么些东西,嘴儿甜出沫了。”
一听这话,人群就炸开锅了。
乡邻们,谁人不知老爷子吃不得甜食这事儿。
他们纷纷道:“也不知道哪个黑心的给老爷子这么些个东西。”
而老爷子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掉到了南宫宇挖的坑里去了。
他讪讪地闭紧了嘴巴,回头跟钱贵求救。
钱贵这会子早在心里将老爷子骂了几个来回了。他正低着头装死,哪会替他出头,眼下多说多错,自个儿不说话,还能撇清关系。
钱老爷子见他不搭理自己,心里直骂他不孝子,就会窝里边横。
他自个儿扭头看向南宫宇:“南宫小子,那些都是老头我,自个儿嘴馋,偷偷买了吃的,与别个无关。”
他说完,特别认真的看着南宫宇,用表情告诉他,我没有撒谎,你要相信我。
倒是南宫宇,他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老爷子应该知晓,自个儿不该吃甜食。昨日你吃了那么些,今日又不听劝擅自要求加了味道,这才出了事儿。”他顿了顿,挑眉看着老爷子:“您说对是不对?”
钱老爷子这会子脑路清楚了,哪里不知道南宫宇这是给他台阶,挽回点面子。
他立马应是,说是自个儿糊涂连累了唐麦芽。
听到整个过程,人群唏嘘不已。直替唐麦芽惋惜,怎么就碰上这么一门亲戚了,三天两头给她惹事端。
议论声,指指点点的指责,羞得钱老爷子将头低了下去。
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讨饶地看着南宫宇,希望他给自己解解围。
南宫宇的本意不是为难他,他相信唐麦芽也是不愿意为难老爷子才跟去府衙的。
他只笑了笑,看向老爷子:“既然是如此,还劳烦老爷子陪南宫走一趟可好?将芽儿赎回来,别平白委屈了她!”
这会儿老爷子哪里还有心思赖在这里,直接练练点头答应一定去府衙将事情说道清楚。
可钱贵却不乐意了,他大声阻止老爷子,心里直道好容易将人关了进去,就这么放过了,自己的燕儿可在里边关了许久的。
可这会子老爷子可不想搭理他,刚刚自己叫他救自己的时候,他在那儿装死,这会子南宫小子给自己台阶下了,他居然还敢阻止自己。
只见老爷子暴喝一声,便让南宫宇带着他往府衙去。
☆、又去府衙
府衙之内,陶启本是约好今日为楚熙行针的。
可谁知,人的确是来了,却是被押着来的。
这样的局面几日前刚刚出现过,只是之前被押着来的是钱苏氏与钱燕。今日,被押着来的却多了一个唐麦芽。
本来今日起早,唐麦芽没有来,他是要遣人去请的。奈何突然有人报官,他只能先处理完公务,在做打算。
哪里能想到,会在自己这公堂之上,见到自己等了一个早晨的人。
这下子陶启头大了,且不说自家那堂弟的交代,单凭唐麦芽能治娘子的病,这个节骨眼儿都不能出事儿。
可按着师爷给自己的诉状来看,那罪名可不小。
且不说前些日子那事,不过是马马虎虎的草草了之,单说今日,据收下的人回来交代,出事的那人可是钱老爷子。
老爷子在药膳坊,可没少给唐麦芽添麻烦。人活九十九,世界奇事啥都有。
都说外祖跟舅父是最心疼外孙女的,偏偏这钱家一家子也是个个奇葩了。
他这些时日里,没少留意唐苏钱,三个家族那些个绿豆儿芝麻事儿。基本上,都说苏梁氏,钱苏氏那俩母女爱折腾。特别是钱苏氏,虎婆娘一个,钱家那俩父子,被管得死死的。
公爹不像公爹,夫君不像夫君,都像是她随意使唤的小厮。
今日这事儿,明面上都是药膳坊的错,可个个门儿清,这是钱苏氏又不安分惹的幺蛾子了。
陶启就这么一脸严肃地看了堂下的人许久,也不说话。直到钱苏氏眼见着憋不住了,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唐家麦芽,你这又要状告何人啊?”他眯着眼睛,瞪了一眼要接话的钱苏氏,又道:“本官料理一县俗务,极其繁忙,可没空子陪你一丫头片子瞎胡闹。”
这话一出,还有那眼神,钱苏氏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这府官徇~私舞~弊,偏袒唐麦芽,她心里暗暗地发誓,今日这事儿一旦了结了,要去上头举报陶启这个昏~官。
而比她还不乐意的当属唐麦芽了,她在心里又给陶启一个大叉,这是嫌自己麻烦不够多?所以多加了一些罪名吗?
她可不像钱苏氏那样,光会窝里横,这会子陶启惹她不乐意了,她也没打算给他好受的。
这陶启认真的看着唐麦芽,希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丝蛛丝马迹。
这蛛丝他是没瞧着,更别提马迹了。
还不待他琢磨清楚怎么回事,上一秒还一脸淡定,面无表情的唐麦芽,伸手用帕子揉了揉眼睛,立马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府官吓唬小孩儿,分明不是我告的状子,你问都不问就诬赖我,你不是清官,你是坏心眼,黑心肝的昏~官。”
说着,她似乎还觉得不够,一屁~股~墩子,啪地一声坐在了地上,当真如小丫头一般闹腾了起来。
她这个样子确实弄懵了陶启,他后悔自己不该称她是小孩儿,这哪里是快要及笄的丫头片子。
这人分明就是个祖宗,还是他陶启的祖宗,大克星。这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好赖话也听不懂。
哪里还有一个神医的样子,比起那撒泼打滚,不讲皮子里子的钱苏氏,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名的,他替自家那逆天的堂弟心疼了还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