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有些恍然。
虽然玉璃光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有点漫不经心的态度, 对于新的主人来说看起来不太庄重, 可宁卿又不是那种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傻子, 她也懒得遮掩,直接便答道:“在道友最后躲藏之处,自道友离去后才建起新的密室。”
她不说这个话还好, 这话一出口, 宁渐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揍她了。
作为同类,又同为宁卿现在的契约者, 玉璃光这句道友指的当然是宁渐。不过作为同类,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少好感,玉璃光说话不免就促狭了点儿,也是对他差一点儿打乱了萧琼岚的布置心有怨气。
同样的, 宁渐本来就已经看玉璃光挺不顺眼了,玉璃光再这么一挑衅,本来就已经是负值的好感掉得越发厉害,让他克制不住差点真的就动了手。反正在他眼中,他们是同类,是男是女并没有分别,不打女人这一条在他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宁卿是知道以前的宁渐有多倒霉的,当下就对宁渐养伤的地方有些好奇,有些没诚意地在两个人之间打了个圆场,安抚了一下宁渐,便要求玉璃光直接带他们去密室。
玉璃光对此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本来这就是计划中的事情,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有萧琼岚的帮助,玉璃光所以还没有完全凝成实体,但是用元灵托起本体不成问题。因此他也没有寻求宁卿或者宁渐的帮助,直接拿起自己的本体,率先走在了最前面带路。
不知道是为了避开重重的守卫,还是担心城中神出鬼没的妖兽,玉璃光带的路是一条暗道,看痕迹很明显是近百年才新修的。
宁卿对于宁渐口中的这个“新修的”不置可否,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他们之间的年岁差得太远,有些概念是如今的宁卿没有办法习惯的。
抛开这一点让人心生悲哀的感慨,宁卿向来很是相信宁渐的判断,既然听宁渐这么说了,当然也就记在了心里。
想到城外那些说不好到底是什么来头的混合型野兽,宁卿又产生了几分疑虑,很快推翻了自己之前“玉璃光也是受害者”的猜想。
或许玉璃光的确是给他们供应着能量不错,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虚弱到这样的程度,身边又有那样的禁制,可这期间到底是谁算计谁还真不好说。
以萧琼岚的智慧,她真的没有早就算到这一点吗?
眯了眯眼,这种本应该称得上恐怖的计算能力,却没有让宁卿感觉到任何恐惧。他想到这位智者的风采,甚至有些热血沸腾,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天下为棋盘以万人为棋子,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了吧!
黑暗的隧道渐渐幽深,七拐八拐的转弯很快就让宁卿迷失了方向,也让宁卿知道这里是故意这样修建的,为了防止外人从这里摸到重要的地点,才采取了如此独到的设计。
这隧道之中的黑暗不同寻常,本来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在黑暗中视物已是平常,可他在这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不仅仅是他,比他境界高多了的宁渐他也顺道询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果然是同样也看不见。
如今的宁渐可比之前情况好多了,当然敏锐度也大大提高。虽然在隧道之中,五感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可他仍然通过逻辑推理和蛛丝马迹判断出了密道中不同寻常的地方在于阵法。
“这可真是大手笔。”已经不敢随意开口讲话的宁卿,通过契约和宁渐交流着,“照你这个说法,岂不是密道墙壁的每一寸都要刻着阵法?这不仅仅是工程量庞大,恐怕设计要求也很高吧,一般人肯定没有这个水准。”
“恐是萧琼岚操刀。”宁渐也知道宁卿估计已经想到了那个人是萧琼岚,想了想也就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她并未魂飞魄散。”
宁卿有点复杂地笑了:“我知道,看玉璃光的反应,我就猜到了这一点。想想其实也是的,萧琼岚这样算无遗策的人,哪怕真的是九死一生的情况,恐怕也会叫她挣出一条生路来。”
宁渐没有接话,反正在他的心中,就算萧琼岚再好他也是没有任何感觉的,那不是他的主人,更不是会和他相扶持一生的人。如果不是和宁卿扯上了关系,萧琼岚这个人,宁渐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宁卿知道宁渐的想法,但他在看了宁渐一眼之后,还是非常坚定地道:“我想成为这样的人。”
他想成为这样的智者,坚定聪敏,无论处于什么情况下,都能为自己、为看中的人争取最有利的结果。
在拼尽全力搏杀之后,就算失败了,也许会有淡淡的遗憾,但绝不会后悔。
他想活着,因为曾经的病痛,他比任何人都想活着,活得好,活得自由。当他遇到了这样一个可以被称之为指路明灯的人物时,他真的觉得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想一想,他在病床上被消磨掉的前一辈子,能够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没有后悔的闭上眼睛,才是他更希望达到的方向。
所以在明悟这一点之后,宁卿的眼神格外的明亮。
他对宁渐道:“我并不想像她这样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她坚定的意志我却可以学习。”
宁渐知道宁卿身上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但他的确不清楚宁卿的前世是什么样的。看到宁卿的想法如此坚定,就算他再不喜欢玉璃光和萧琼岚,为了宁卿的心情考虑,他仍然会收敛自己的敌意,努力帮助萧琼岚重生。
只有这样,才能了结萧琼岚和宁卿之间的因果,不至于为宁卿以后的前途带来什么麻烦。
密道很长,宁卿和宁渐已经商量好了对策,但他们仍然还没到达地点。玉璃光专心引路,在黑暗中,她其实也不是特别能看清楚后面的情况,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宁渐一直笼罩在她身上的敌意淡去了不少。
对此玉璃光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宁渐的实力摆在那里,他要真是一门心思和她对着干,很可能会影响到她家玉漱的布置。宁卿能够劝服宁渐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心情一下就明媚了不少,玉璃光加快了步伐,在黑暗中领着宁卿和宁渐又走了很长一段路,这才开始从一个奇怪的拐角一路沿着斜坡向下。
明明地势一直在降低,但斜坡的尽头,光亮渐渐扩大之后,入眼的竟是一间女子闺房。
整间房间的装饰相当低调,又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无论是家具也好、陈设也好,都已经腐朽不堪,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腐烂味道。
只有那张勉强还称得上是完整的拔步床,床架上四散着肮脏不堪的布条,路条上隐隐的纹路构成了奇异的阵法,正随风飘舞着,散发出一阵阵让人不怎么舒服的波动。
毫无疑问,这些零零落落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