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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的。”

    三八放下鸡腿,换了一种真诚的语调说,“对了,你们是不是要互相喂饭啊?不要因为我在就不喂了,没关系的。”

    傅彦抽了抽鼻子,不知道是要哭还是感冒了。灵芝一颗一颗地数着饭粒放入口中,慢慢吃掉。她说,“三八,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八清清嗓子,开始唱歌,“走过草地青青,趟过流水淙淙,世上真情处处,友谊花儿红红……”

    唱到一半停下来,她问道,“灵芝,你听过这歌吗?”

    傅彦想啊想,终于想到这是很早很早的某部国产动画片的主题曲。她望着饭盒里的大排,没有勇气吃。三八这家伙太倒人胃口了。

    灵芝的眼睑稍微动了动,不知道表示什么。三八很轻松地说着诸如下午要上体育课她最不喜欢明天要测验她什么都没复习这种话,好像真的很轻松一样。灵芝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语。傅彦看看饭菜,再看看三八,最后挑了她停顿的间隙说道,“呃,三八,我们吃好了,要回教室,你吃完了吗?”

    三八筷子一挥,说还没呢,你们先走吧。傅彦拉着南灵芝走出食堂。这时候食堂里已经没多少,剩下的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三八。三八不予理会,啃她的小鸡腿。

    一个下午,傅彦和南灵芝过得不安生。三八每节课下课都来骚扰她们,不是讲冷笑话,就是说给她们看她养的沙皮狗照片。傅彦几次和南灵芝交换眼神,没交换出什么内容来。三八疯疯癫癫跟吃错了药一样,虽然她平时就三八,但今天可能因为是三八节,特别三八。不顾他人的冷笑跳着穿过走廊去上厕所,南灵芝目送三八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厕所的瓷砖地本就滑,又是刚拖过的。她转身回教室,走以傅彦身旁,把她拉到操场上。

    “今天真是过得慢。”她俩走在操场上,傅彦对灵芝说,“三八尽针对我们俩。她是不是跟同性恋有仇?”

    “不是,她是跟我有仇。”灵芝眨眨眼睛,转过脸来面对傅彦,说,“早上我撒谎了,其实……”

    “南灵芝!”

    两人转过身子,看到三八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她因为跑得太快,肺部不适而痛苦地蹲了下去,眼泪掉在红色跑道上。

    “南灵芝!”三八哭着又喊了一声,“你这个讨厌的人……都不理我……”

    傅彦暂时想不通前因后果,她问南灵芝,“你刚才说你早上撒谎了?哪句话啊?”

    南灵芝说,“我告诉你我跟她不熟,其实我们幼儿园起就认识了,小学初中都是一起上的。”

    三八吃力地站起来,带着哭腔说,

    “灵芝,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家住在一幢,我家住在四幢,每天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到你家门口那片草地里去玩。你胆子大,不怕虫子,春天一到就拿个可乐瓶抓蝴蝶,蝴蝶放进瓶子里,扑腾一会儿就死了。我觉得它们太可怜了,劝你不要再玩,瓶子里又湿又小,蝴蝶多可怜啊。后来你就不玩蝴蝶了,改踩西瓜虫,西瓜虫太小一脚踩不死,你就踩第二脚第三脚……下雨天不能出去玩,我们在你家里一起看熊猫京京,闪电劈下来,电视机乌了,我害怕,抱着你躲在床下面不肯放……这些你一样也不记得了吗?”

    南灵芝说,“我记得,没忘掉。”

    “可是你现在不理我了,你找了女朋友,你装作不认识我……”三八又哭,哭到平静下来,一抽一抽地说,“别人叫我三八,你就和他们一起叫我三八。我伤心,我有名字。别人不记得我叫什么,你也不记得了……”

    “丁书怡,小怡,我没有忘记你,我们是朋友啊。”

    灵芝走过去给三八擦掉眼泪,说,“别哭了。”三八仍旧哭个不停,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都往她们这边看。傅彦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灵芝,“好啦,丁书怡,不要哭了,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完)

    第5章 家禽

    我爸去安吉走亲戚,带回来一只鸡。鸡的翅膀被绳子绑住,飞不起来,只能在地上乱走,勉强扑腾两下。我说,爸,它太可怜了,把绳子松开吧。我爸说,松个屁,明天就要宰了吃了,管它可怜不可怜呢。杀鸡?我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家里?如果他带回来的是袋装盐水鸡,我会把鸡腿和鸡心吃掉,但他带回来一只活的就另当别论。作为动物保护主义者和善良的女生,我决定要拯救它。我说,“爸,我们把鸡放了吧。”

    我爸说不可能,“安吉带来的放养鸡呀。”他说,“我跑了几十公里就是为了让你放掉?”

    他挥挥手,把鸡塞进纸板箱子靠墙摆好,拿了两片菜叶跑到厕所里喂兔子去了。我跟上去,站在他后面说,“喂,那你干嘛不把这只小兔子一起杀掉呢?兔子也是肉类,也可以吃的。”

    跟一颗包心菜差不多大小的兔子好像听懂了我在讲什么,抬起头,抖了一下身上的毛。这兔子是我爸几个月前在路边五块钱买的,他喜欢得要命。

    “兔子和鸡不一样。”我爸抚摸着兔子的耳朵说,“你看兔子多可爱,就该当宠物养着。鸡么是用来吃的。”

    这恶心的逻辑听得我胃里泛酸。既然说不通,只好自己动手了。

    我爸妈的打算是第二天下班回来杀鸡,我的打算是,让他们回来之后无鸡可杀。这件事没什么难度,所以我睡了一夜,早上起来,心情愉快。爸妈上班去了,他们无论如何阻止不了我要做的事。我刷牙,洗脸,听到厨房里砰砰地响,是可怜的放养鸡在纸板箱里挣扎。

    “没事,等一会儿你就自由了。”

    我把毛巾挂回架子上,走到厨房里,把纸板箱打开一条缝儿往里边看。它挤在扁扁的箱子里,一副焉掉的样子。考虑到如果把它放出来,待会儿要再把它塞进去就不那么容易,我转身拿了把米扔到里面,依旧盖上盖子。接下来是早餐时间,我吃面包,鸡吃米。箱子里传来它一下一下啄米的声音,像在打节奏。

    吃过早餐,我拎起纸板箱就出门了。我要把鸡带到北高峰去放掉。到了车站,一个老头儿盯着我手上的箱子看,因为鸡在里面动来动去的,看起来很可疑。我亲切地凑过去,说,“大伯,要鸡吗?”他马上闪出五米远。哈哈,这老头儿我认识,住在七幢,听说是个老花疯,月月去洗头房报到。807路来了,我利索地跳上去,找个靠窗位置坐了,把纸箱搁在地上。我想到了一件事,今天早晨没听见这鸡打鸣,它应该是只母鸡。

    到站后,我拎起纸箱子下了车,一路走到北高峰下。沿着盘山公路走上去,就是山林。我上了山,七歪八拐地不走石阶,走进树林里。大功就要告成。我打开纸板箱盖子,鸡蹭地一下就跳出来,有点像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