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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宝琪缩脖子,退了一步,然后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怕鬼很奇怪么,我从小就怕这个。”

    李明达看着尸体,暗暗抽了抽鼻子,这里除了尸体本身散发的腥味和淡淡的腐臭味外,还有一股很浓的香味,烧香的香。尽管量具尸体都被水泡过,但这种香味仍然还算浓,可见二人在被害之时,应该焚过很多香。再看那身形较胖的道士的衣襟处,有很多个不算太起眼的黑点。

    两位道士的确不愧是尉迟宝琪所言的‘有名’的驱鬼道士,身着的道袍都是绢缎制成,令他们看起来比一般的道士更有身份。再说这些黑点,像是被什么点燃的东西烫过所致。但瞧这些黑点又圆又小,密密麻麻,差不多几十个。从大小和数量上来看,只能让人联想到是点燃的香,该是慌张之下,将整把香都杵在了自己身上。

    “身体其它地方?”李明达看向左青梅。

    左青梅点了下头,让程处弼搭把手,把尸身翻过来。因要剥衣,检查尸身每一处,左青梅还是请公主暂作回避。

    李明达就出来了,尉迟宝琪赶忙也跟着出来了。

    “你怎么不去看,男人怕什么。”李明达知道他怕,这会儿正好无聊,就逗他一逗。

    “瞧公主这话说的,就是男人才怕,女人我可能就不怕了。”尉迟宝琪有点傲气地嘴硬道,然后就见公主用十分怀疑地目光审视他,他立刻泄了气,不得不人认道,“不管男女都怕,毕竟是死人啊,死了会魂魄出窍,附近就有可能有鬼。”

    李明达叹,“民间传说误人罢了。”

    尉迟宝琪怔了下,想想也可能如此,不过在没有具体证据证明世界上没有鬼之前,他还是害怕。

    尉迟宝琪原地走动几步,排解一些自己心中的恐惧,然后看向那边面容淡定,屹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的公主。

    “贵主,您一个女孩子家是怎么做到不怕鬼不怕尸体的?据我所知,有很多少世家贵女连个小虫子都怕,更别说这些了。”在这点上,因为自己完全无法企及公主,所以尉迟宝琪对公主的敬仰之情是又多了一层。这可能有点不妙,因为尉迟宝琪觉得他快陷得更深了,要控制不住自己。

    “可能是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圣人身边,也没人跟我宣扬一些什么尸体可怕,鬼可怕的话,所以对此并不是很在意。”李明达淡然道,“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怕的话,应该是别离,我怕别离,自小就怕。”

    尉迟宝琪听此话,心头一震,然后看着目光似有淡淡哀伤的公主,心里莫名地心疼。他知道公主在说什么,长孙皇后是一桩,长乐公主是另一桩。她应该是极其不喜欢身边爱她的人离开她。

    “不过话说回来,谁又会喜欢别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就是如此。”李明达的话随即明快了,笑对尉迟宝琪道,“我说这话是要你明白,我十分看重情义,并不儿戏,因为我讨厌别离。”

    尉迟宝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眨眨眼,挠了挠头,想尽力去理解一些公主所言的前后因果,还是没弄明白。十分看重情义,不儿戏,跟讨厌别离有关系?

    李明达见尉迟宝琪不明白,也就笑笑过了。总归之前那些都是她偷听来的话,暗示不得结果,也不能突然冒失地告诉与尉迟宝琪,不要对她乱用情。

    尉迟宝琪在心里纠结了一小阵,还是没弄明白公主的话,干脆就不想了,凑过去笑嘻嘻地跟公主讲起了笑话。哄女人这套他最擅长,多逗笑几次,公主自然就会觉得和他在一起相处开心,那时间久了,俩人之间有了维系,自然就有了感情。到那时候,他就大功告成,然后恳请父亲求婚尚主就可了。

    尉迟宝琪盘算得很好,这就开口跟公主讲起了笑话。

    “从前有个叫王叹的县令,在某县任职时,有天中午吃馎饦,但幞头没戴好,上面的带子垂落到碗里,他就用手往上拢了拢,带子又掉下来。再系,再落。这王叹就气坏了,一把将头巾扯下,狠狠丢到馎饦碗里,对幞头大叫道:‘你自己吃个够,我不吃了!’”

    李明达等了会儿,见尉迟宝琪不讲了,无辜看他:“完了?然后?”

    “完了,没有然后。”尉迟宝琪见公主对这个不感兴趣,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个,某官成婚二十年无子,后来其妻终于为其生了个大胖儿子,他高兴不己,广邀同僚宴请,有位官员就起身对谦虚道:‘心中有愧,无功而受禄。’某官听了大为恼火反问他:‘你这话从何而来,这种事岂能让你有功劳?’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李明达见尉迟宝琪自己说笑话,自己笑得十分开心,样子倒有点滑稽,遂也跟着笑了。不过纯粹是看他讲笑话时的样子好笑,至于他所言的笑话,还真不像是个笑话,一点都不可笑。

    尉迟宝琪见公主终于笑了,很开心,还要再接再厉继续讲。李明达忙伸手示意他不必,然后紧盯着他的眼睛,对他道:“不如留点力气,晚上抓水鬼用。”

    尉迟宝琪脸立刻白了,紧闭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后,程处弼从尸房内出来,请公主再进去一趟。

    尉迟宝琪忙用帕子继续捂住嘴,跟着进去。

    尸体已经被翻得面朝下,胖道士全都被麻布盖住了,另一位身材较高的道士身体也被盖住了大部分地方,唯有左边大腿处露出一块,可见上面有一处很清晰的淤迹,大小大概有小孩拳头那么大。

    李明达看了一眼之后,随即就和左青梅等人出了尸房。

    “就一人身上有?”

    “另一个也有,不过位置不适合贵主看,”左卿小声跟李明达道,“在后股处。”

    “两处淤青都在身后,”李明达琢磨片刻,就想到了一点,“难道是脚踹?”

    左青梅皱眉想了下,点点头,“极有可能。”

    “那会不会是生前不小心碰到哪儿造成?”程处弼问。

    “两个人都有的话,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巧合,而且淤青所在的位置,也不想是随便可以碰撞的地方。”李明达分析道。

    左青梅点头赞同公主的说法,“看来水鬼是否为真一事,有待仔细考量。这二人身上既然有人为的痕迹,很有可能就不是鬼杀,而是人杀。”

    “晚上捉鬼。”李明达立刻轻松下达决定。

    此话一出,可为难极了尉迟宝琪。他见公主随即带着左青梅回宫准备,心里开始打鼓,拉着程处弼和他商量,自己晚上不想去。

    “都说是人为的,跟你怕的鬼没关系。”

    “你敢肯定真不是水鬼么,拿命发誓?”尉迟宝琪问。

    程处弼噎住,满脸无语地看着尉迟宝琪。这个他还真不能保证,而且他也不会无聊到拿这点小事用命起誓。他的命是用来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