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保会有人看到。
李世民问具体是谁,便要处置。李明达忙道:“女儿帮您处置,保证密不透风。”
李明达见李世民还不信,立刻举手要起誓。
“好好好,你处置,总归你也大了,该学些事。”李世民忙打掉李明达举起的手,叫她别没事发誓,“你嫂子那里之所以延后,是阿耶觉得她死得太便宜,尚有内情没有交代。”
“白天我见大哥黑着脸,父亲训他了?”
李世民立刻拉下脸来,冷哼一声。虽然这段日子,他没有查出太子身上的证据,但李世民可以感觉得出来,李承乾在背着自己谋划什么。
“大哥……他或许真的是出去玩了,放松一下。”李明达犹疑道。
李世民看她:“你就不用心软了,他刚对你发火的事,我都知道。”
提起这个,李世民就更加恼怒。
李明达便闭嘴不说了,让李世民尝尝桃汁。
“这有什么新鲜的,不过是你亲自送来,倒也该喝干净。”李世民本来不渴,饮了一口之后,竟觉得味道比之前喝的任何一种都好,遂又喝了两口,问李明达她这杯桃汁有什么玄机。
“却不知为何,这东西出汁后,却没有直接吃酸甜可口。就叫人加了糖,又掺了点酸枣汁进去,味道正好,还补身。”李明达道。
“好主意。”
李世民随即将桃汁一口饮尽了,看着而眼前乖巧的女儿,心里终究欣慰不少。不禁又思及已逝的李丽质,心又痛起来。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地叹了出去,仿佛很多沧桑都含在其中。丽质是他与长孙氏的第一个女儿,第一个总归是有所不同,那种初次得到嫡长女的心境,永远无法替代。然而这个让他一直宠爱的女儿,却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走了。当初为父,教养李丽质的那些经历,犹若昨日刚刚发生,转头间却已经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李明达见李世民面容哀痛,知道他是又想起了李丽质的‘死’,心里便更为气恼她的诈死隐瞒。李明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李世民,说了李丽质那头又该怎么办。已经闹到而今这地步,惊动了满长安城的皇亲权贵陆续去奔丧。这时候对外宣告说死是假的,令皇权威信何存,令长乐公主今后又如何在人前立足。
李明达倒是愿这世上还能有一种好办法,既能让他父亲不必伤心,也能令五姐那边的事顺利解决。
“阿耶。”
“嗯?”李世民抽回思绪,抬眼看向李明达。
“何不跟我讲讲当年您是怎么给五姐选驸马的。”李明达试探道。
李世民微微蹙眉,问李明达为何有此问,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李明达见李世民听到她这个问题后,立刻就质疑自己,心下也了然答案为何。当时五姐指婚前后必然发生了一些尴尬的情况,所以才会让阿耶至今提及都心有抵触,不愿意回忆。
“难不得你提早从公主府回来,原是听说了这些事。”李世民蹙眉,“当年的事都过去了,瞧瞧你五姐和你大表哥,这些年过得多好。夫妻俩和如琴瑟,共挽鹿车,两个孩子也机灵聪慧,讨人喜欢。”
提起两个外孙,李世民目光温柔,极尽慈祥。
“所以当年的事是真的了?长孙驸马和四姐……”李明达没有说后话,而是停下了,观察李世民的神态。见父亲的眉头果然皱得更深了,李明达就不好再往深说下去。
“人都去了,你翻过去的事做什么!”李世民第一次对李明达加重了口气。
李明达垂头默默,不再言语。
李世民冷静了会儿,复而狐疑地看一眼李明达,终究叹口气,语气温柔地劝慰她好生回去歇息,不要多想。随即又吩咐下去,令宫人好生伺候晋阳公主,不许令其哀伤过度。
待李明达一走,方启瑞就看到李世民的脸上有些悔意,忙道:“公主善解人意,必然明白圣人是因长乐公主身亡一事心情不爽,她不会计较。”
“她自然不会计较,她也不是个说话没分寸的孩子。”李世民双眸阴鸷,帝王的威仪瞬间爆发,震慑四下。
方启瑞打个寒颤,忙问李世民:“陛下的意思是指……”
“长乐公主府有问题。”李世民背着手,隔窗看向李明达的寝房,“对了,启瑞,你觉不觉得兕子从坠崖苏醒之后,人变得清明很多。”
方启瑞愣,随后点点头,“许是经历了一次生死的缘故,贵主人竟比以前活泼了,很多事情还看得透,分外聪明。”
“分外聪明,”李世民挑起嘴角,“这话说得好,她磕了脑袋,反而比以前更聪明,机敏,你说奇不奇怪。”
“有陛下真龙之气护佑,才会有此造化,贵主是托了陛下的福。”方启瑞随即笑嘻嘻地拍了马匹。
李世民好笑地看方启瑞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赞同,但对于他拍马屁的话,还是中听的,李世民还是开心地笑了两声。
方启瑞见李世民情绪好了不少,忙劝慰他吃些东西,晚饭一点都没用,倒是叫人担心。
李世民:“兕子也没吃,叫她一同来。”
李明达才回房,就听李世民又叫自己来,心里有些打鼓。刚刚他和方启瑞的话她都听到了,父亲对她坠崖后的性子改变有了质疑。父亲身为帝王,慧眼如炬,时间久了肯定会发现她身上的破绽,她也料到过。不过真被质疑的是会,还是令她心头一震,以后必然要更为小心谨慎才好。
李明达再来时,就乖巧地陪着李世民,安静用饭。
李世民吃完之后,见李明达就行礼告退,笑了,“怎么,还在生我刚刚的气?”
“兕子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李世民面色平静地看着李明达,目光却十分难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阿耶?”
“兕子当时真的只是想见一见嫂子如何了。”李明达解释无名殿的事。
李世民凝视她:“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件。”
李明达把头低得更深,避开李世民的目光。李世民瞥她一眼,晓得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来,随即唤了田邯缮,厉声令他交代。
田邯缮吓得跪地,哆哆嗦嗦,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想背叛公主,却也惧怕圣人的帝王威严。
“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李明达不想为难田邯缮,随他说,反正他知道的东西也不算最重要。
田邯缮遂把公主在长乐公主府的经过说了一遍,该少说的地方尽量简单,但有经不住调查的地方,他都实话交代了,包括房遗直和尉迟宝琪被叫到公主府的事。而可以细说的地方,比如城阳公主、杜驸马和慈州杜氏,田邯缮几乎把他们之间对话的每一句都交代了。
李世民听了个大概,也自然看出田邯缮耍的小心思。转眼去瞧李明达,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