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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处弼干脆道。

    李明达缓了缓,想想那神秘人是房遗直倒也在情理中,她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测。特别是这段时日,与房遗直接触下来,李明达总觉得房遗直心里是挂着什么东西,所以才格外对自己好,单纯的好。

    李明达惊讶问程处弼,“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事?”

    程处弼低头拱手,“公主待臣一片诚挚,臣岂能有所保留,有负于公主的信任。”

    “可是因为你妹妹的事?我不过是随手之劳,你不必挂念。你先前已经是尽职尽责了,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对你的奖励。”李明达刚才只是偶然想起这件事,随口跟程处弼说一下罢了,可并未存着让他给自己报恩的心思。

    程处弼却坚决表示,以后会效忠于李明达,发誓竭尽全力。

    李明达见程处弼如此坚持,遂问他:“倒和我说说你这位妹妹,你和她的感情是不是十分要好?”

    “是,她是臣二妹,乳名唤兰如,自小就有一个好性情,爱笑至极。她小时候也有些调皮,但心特别善良,只想着念着别人。我少时冲动,常在外和人打架,弄得一身伤,然后就会被父亲骂,关禁闭反思。她个小姑娘家,却担心我,怕我一个人孤单,总是在晚上偷偷的过来陪我。隔着窗和我聊天,把我聊睡了,她才会走。一直如此,直到后来她患了咳疾,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就不能如此了。其实那时候我也大了,懂事了,用不着她如此。可瞧着她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我反倒盼望日子能回到从前,我挨打,她没病的时候。”

    程处弼随即告知李明达,这两年程家如何为她治病,请了多少当地的名医,试了不知多少药,但就是一点儿不见效。

    “听你妹妹咳疾的症状,倒像是和长乐公主一般,高太医有些办法的,便是此番回去,她的病未能治愈,也必然会减轻。”李明达顿了下,然后告知程处弼长乐公主其实曾经有一段时间,已经不发作了,几近于痊愈,“但很多病其实都是三分靠治七分靠养,这个病最是气不得,急不得。五姐她却做不到如此,后来才又病发反复。你说你妹妹性子好,倒是有这个指望,好生照料她。”

    程处弼跟公主自己说这么多,还特意嘱咐他妹妹养病的事,心里有数不尽的感激。诚如之前房遗直所言,这次出行时间久,大家彼此都结了深厚的感情。这话适用于他们几个男人之间,也同样适用于他对公主。

    从他奉命陪公主出宫查案开始,到这次出行,程处弼伺候和护卫公主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在这么长相处的时间里,程处弼越来越了解公主德芳品行,也越来越敬佩公主。其实他今日之举并非冲动,他早就知公主是一个可以效忠的好主人。只是而今公主说出了自己妹妹的事,才触发他加快自己表忠诚的决心。

    “身边多个人真心待我,我自是开心。”李明达温温笑道,“今日可见你忠心,险些连朋友都不要了,以后却不必如此。”

    “与效忠公主相比,失去一位朋友根本不算什么。再者臣刚刚已经和房世子提前说明,他也已经点了头,允了臣可以说。”程处弼道。

    李明达回头看眼追上来的房遗直,见其脸上确实没有怒意,便笑笑让这事过了。却也嘱咐程处弼,以后做事,只要不违背道义,理该言出必行。

    程处弼应承发誓,遂就带着侍卫在前头开路。

    李明达知房遗直此来是要和自己解释缘由。

    李明达偏头对房遗直道:“知你不想让我细查下去的缘故,但而今你要怎么解释仔细解释经过,还是几句代过?仔细解释,这其中所涉及的人物,却并不可令你无凭无据乱言。几句代过,倒也不必,我都懂,你是好意。”

    房遗直怔了下,未曾料到晋阳公主小小年纪,竟能明达事理到这种地步。他还以为公主难免要责怪他几句,他要保证几句。

    公主的好意房遗直自要心领,他微微拱手,默然行礼,然后安静的看着公主骑马再一次从他眼前飞过。

    “又走喽,但这一走,某些人再想见她可就难了。”尉迟宝琪紧随而至,眯眼望过去,已然看得见远处巍峨矗立的长安城。

    房遗直未理会尉迟宝琪,眼睛一直落在李明达的身上。

    “少说些风凉话。”

    “偏要说。”

    “我只盼着她能一世安好,少有烦忧。”

    房遗直的话里,透露着一种沧桑感,似好像是过来人的回眸和感慨。

    尉迟宝琪有点惊讶,问房遗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知道什么。

    “莫非公主不安全,身边人不可靠?你倒是说出来,却不必遮遮掩掩,我们一起帮公主啊!”尉迟宝琪有点急,接着想想又觉得不对,“不过我瞧那个田邯缮挺忠诚,而今又多了个程处弼在她身边忠诚护卫,不安全的倒更像是你我。

    “进城吧。”房遗直知会这么一句。

    尉迟宝琪只得无话了,默默地跟在其身后。

    在临到长安城时,长孙涣已经带领一队人,早一步到了长安城后。以安排人在长孙府内准备公主仪仗,预备公主进宫时所更着衣物。另外也要提前知会宫里一声,他们回来虽是惊喜,但也不能太贸然,该要提前知会圣人一声。

    房遗直一行人将李明达送到长孙府门前时,已然有长孙冲长孙涣等兄弟在此迎接。

    房遗直等人就要跟李明达作别,这之后送公主进宫的事,便没他们的份儿了。他们则也要回去更换衣裳,预备面圣复命。

    李明达不拿架子,谦逊谢过诸位在一路上对她的照顾,便客气笑道:“我会替你们在圣人跟前讨赏,不过你们打赌输给我的东西,可别忘了给我。我可不会随便放手自己努力挣来的东西。”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起来,不禁回想这一路同行时所遭遇的苦辣酸甜的经历。个个竟都有些鼻子发酸,心里也越发不舍这样分别。

    “瞧瞧你们有点舍不得我,倒叫我开心,看起来我还是个好伺候的公主,至少没那么讨嫌。快都别垮着一张脸了,今日不过是小别,它日必还会有重逢。”李明达说罢,见大家都表情轻松了不少,忙打发就此散了。谁都不许再多言,免得拖拖拉拉,耗费时间不说,又会心酸伤感。

    房遗直等人应承,众人便依命就此散了。

    李明达换了衣裳,便改为乘车,以公主规格的仪仗,直驱承天门。

    李世民正在与房玄龄、马周等人议事,忽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了,险些乐得手舞足蹈。他忙以“此事有些繁杂,稍后再议”为由打发了众臣,就兴致高昂地起驾从两仪殿行至立政殿。

    因李世民得了消息就来,走得又快,所以他到立政殿的时候,李明达人还没回来。李世民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