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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大唐晋阳公主

    田邯缮数次给房遗直打眼色,对方愣是没注意到,所以急得干咽唾沫。完了,完了,瞧房大郎这态度,八成是不想给他家公主面子。这下公主被当场抓了丑,回头准被人家笑掉大牙。

    田邯缮急得七窍冒火,就差原地蹦高了。

    李明达倒是不慌忙,她不信房遗直会傻到四处跟人说她跳墙了。李明达踱步到水榭边,故意停留在距离房遗直那四名侍从稍微远一点的位置。随后就让房遗直有话赶紧回禀,她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处理。

    “不管什么要事,还请公主以安全为重。”

    田邯缮一听房遗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竟还在委婉提及他家公主刚刚跳墙的事,气得脸红。

    “放肆,我们贵主做什么事还轮不着你来置喙。”

    李明达伸手制止田邯缮,对房遗直道:“跳墙算什么,我连崖都跳了,还活得好好地,说不定我这人就擅长跳。”

    李明达本意是开个玩笑,但房遗直的脸却更黑了,黑眸比之刚刚沉冷更甚。

    “坠崖一事,公主活得侥幸,下次可就未必了。还请公主惜今日之所有,勿忘前事之教训。”

    李明达听房遗直回答的这么认真,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觉得奇怪。以他的聪慧,该是不会在谈话的时候煞风景。今日是怎么了?李明达疑惑打量房遗直两眼,随即意识到一问题,她暗暗抽鼻子闻了下,确认房遗直身上明庭香没有了。

    房遗直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给弄没了,是为防着她?

    李明达别有意味地看眼房遗直,发现他皱着眉头,眼周绷紧,似乎还沉浸在不悦的情绪里。

    李明达便无言,以沉默相对。

    立在一旁的田邯缮脸又憋得通红,房遗直太过分,公主和他开玩笑,他竟煞风景,半点面子都不给。此刻他好想拿刀劈了这个不识趣的房遗直!

    “公主为何不语?”房遗直还在等李明达的回应。

    李明达诧异看他,忽然觉得房遗直这是有毛病,她说话他挑,她不说话他也挑。

    李明达也来脾气了,“到底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我说不说话用用得着你管?”

    “您是公主。”房遗直回道。

    李明达:“说案子!”

    房遗直立刻道:“八名死者中有一人身份已经查实,乃是清娘妓院里的一名护院,姓张,平常被唤作黑团子,不是本地人,有晋南口音。问过吕清儿,她是不认这护院,说是妓院里护院足有近百数,她不可能人人都记得。”

    李明达点点头,把“晋南口音”这点特别记下。

    房遗直接着又道:“今年年初安州城西新起了一座祭灵观,花费数十万钱,而今香火鼎盛,此观经查可确定是临海公主所建。观中央有一大殿,名曰祭灵殿,一直上锁。昨晚狄仁杰带人去偷偷调查,发现这祭灵殿内供奉了六块无字牌位。”

    李明达:“无字牌位,六块。”数量刚好是息王及其被诛的五子。

    房遗直见李明达表情明了,知她心里有数,便不再提了。

    “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太怪?”李明达见房遗直疑惑地看自己,便解释道,“八名死者的死因被指与妓院假母吕清儿有关,而且现今也已查明死者之一是吕清儿妓院的护院。但临海公主特制的熏香却出现在了所谓‘息王后人’所用的信纸上,她有祭拜息王及其五子之嫌。吕清儿和临海公主,本因裴驸马的缘故互相对立,理不应出现在同一处,但而今偏偏最有嫌疑的就是她们俩。而且看起来就好像是这二人合谋,犯下了这件事。”

    房遗直问:“公主觉得不可能?”

    “当然,一山不容二虎。这俩人绝不可能走到一起去做一件事。”李明达万般肯定道。

    房遗直笑了笑,“公主所言有理,那这件事便听公主之言,再继续慎重细查之后再行论断。”

    “你奉圣命处理此案,倒不必事事听命于我。”李明达本该是协助查案,房遗直最近却是事事请命于她,搞得像是她才是真正负责此案的主审官。

    “遗直谢过公主。”房遗直再次行礼后,便告退了。

    李明达眼见着房遗直走远了,放松地耸了下肩,然后靠在水榭处,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耳朵还是对着自己所住的院落方向。

    田邯缮则一直恨恨地盯着房遗直的背影不放,但盯到最后,他目光就变了,玉人信翩翩,房遗直的背影萧绝至极,看久了倒叫他一个男人,不对,是半个男人都移不开眼了。

    田邯缮自觉罪孽深重,他此刻该为公主讨厌房遗直才对,遂伸手打自己一嘴巴。

    啪地一声,把李明达的注意力收了回来。

    李明达看田邯缮。

    田邯缮忙跪地赔罪,“奴该死,下次一定好好唾骂那个房大郎!”

    “胡闹什么,起身。”李明达示意田邯缮噤声,转而继续全神关注去听自己院子的动静。

    李明达先前之所以忽然选择跳墙,就是因她听到了李玉琼的脚步声,同时也闻到了她身上特有香味,她身上的味道与裴驸马身上的香味类似,但比之略有些不同,花香更多一些。

    此时听李玉琼还在她院门口吵闹,李明达料知她一时半会儿不会善罢甘休,就干脆就近找了处凉亭坐着等。

    湖面碧波荡漾,鸳鸯戏水,夏风浅浅,带着花香,倒是和风熏人正有睡意。李明达等着等着就有些发困,手托着下巴迷糊闭眼了。

    “驸马爷,公主让奴偷偷放您出来,您却要去见那个妓女,这不合适吧,若是被公主知道了,奴就——”

    “快闭嘴,就一会儿,你废话什么,我有要事交代她。”裴驸马厉害道。

    随即二人就迈着快速步伐,朝吴王府地牢方向去。

    李明达睁眼,立刻循着脚步声去。

    至地牢门口,李明达站在远处偷看。却见两名穿着王府侍卫衣裳的男人先后进了牢房,前头的人拿着令牌入内,后头的人则身形很像裴驸马。

    待二人入内后,李明达随即也跟了上去。田邯缮与侍卫打了招呼,令其保密之后,又问刚刚入内的两个人是谁。

    负责守地牢的侍卫道:“东院的护卫长胡泽,而今正负责看守裴驸马。”

    李明达随后踱步到了地牢上方的位置,偏头冲着地面,刚好可听牢内的对话。

    “驸马爷怎么来了,妾身这幅样子实不愿驸马爷看到。”清娘纤细的嗓音带着哭腔,不过一点都不影响她吐字清楚。

    “你到底杀没杀人?”

    “不是我。”清娘顿了下,迟疑片刻,才问裴驸马,“会不会是公主所为?我记得以前听驸马说过,公主对息王父子六人当年的横死,很是愧疚。她若早知道我的存在,就借机……”

    “我觉得不会!但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