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正巧这个时候,殷珏从外面走了回来,他本来还有几分高兴,一看到倒在地上的妹妹和泪流满面的妈妈就懵了,他急忙扶起地上的妹妹,急切道:“妈,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哥哥,哥哥——”殷清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妈妈也只是为我担忧而已,都是我的错……”
“什么?今天不是出高考成绩吗?清雅肯定能拿个高分,别哭别哭。”殷珏努力安抚着自己的妹妹,疑惑的目光转向殷父。
但是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房间内的气氛突然降到冰点。
“我也不想的……”殷清雅握住殷珏的袖子,闭着眼睛哀声哭泣,“当时家里那么乱,我真的害怕家里人出事,你又要去学校考试,我怕郑家再……再……”
“还有爸妈,爸爸每天都要出去,我真的很害怕……”殷清雅哀切道,“我怕……我真的没办法做题,考试的时候我都在害怕,我真的不行,我也想考好的,但是我……”
殷清雅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泪流的更凶,宋颖也无声地泪流,比起殷清雅,宋颖的姿态真的非常优雅,殷父皱眉看着殷珏,无声地站在宋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拍了拍她的背脊,目光之中带着和安抚,宋颖哀鸣一声,倒在殷父的怀里,忍不住哭泣。
“不就是没考好吗?”殷珏并不把这个当成一回事,看看哭得双眼红肿的妹妹和倒在父亲怀里的妈妈,心里又急又愧,“清雅也不是故意的,妈妈又不是不知道清雅的实力,这一次明显是被状态影响了考试,要不然怎么会考那么低?她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一片赤诚之心,都是因为担心咱们,才无心学习,哪需要您哭成这个样子啊?”
宋颖胸膛剧烈地起伏,殷父感受到宋颖激烈的情绪,立马怒声喝道:“胡闹!”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殷父压低声音,冷声训斥道,“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处境,清流还能考省状元呢,清雅这成绩,我和你妈怎么拿得出手?”
殷珏一噎,其实他也觉得殷清雅这分数十分拿不出手,但是当初事情是他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殷清流不会被送走,殷清雅也不会高考失利。
殷珏下意识地看向殷清雅,殷清雅一边摇头一边哭泣,哭得双眼红肿,一声一声地喃喃道:“我真的不想,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只是……”
殷珏心里一痛,如果不是他,殷清流怎么会被送出去?殷清雅怎么会高考失利?殷清流远在颜家他管不了,但是殷清雅还在殷家,都是因为他惹出来的事,他怎么也得承担责任啊。
“清雅只是太担心了,如果我处于危/险之中,你们还有心思去考试吗?清雅担心我们,自然是没心思考试了的,”殷珏努力为殷清雅辩白,只听宋颖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清流就不担心了?”
宋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只一双微红的眼睛略带伤心地看着殷清雅,“谁都有出错的时候,谁也都有考砸的时候,妈妈伤心的不是你考砸了,而是你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问题!”
“一出事,就是妈妈的错,就是爸爸的错,就是哥哥的错,就是清流的错,同样的环境,清流的处境比你还遭,你起码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命,清流还需要担心自己的命呢!”
“可是她能考省状元,你连一本都上不了!”宋颖微微拔高声音,难掩悲伤道,“从见到分数开始,你可有半分反思过,不是推给环境,就是推给我们,我们已经尽一切可能给予你最好的了!”
“清雅,我很失望。”
宋颖微微摇头,扭头向楼梯走去。
这一个动作无疑吓到了殷清雅,殷清雅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宋颖,哭哭啼啼地认错求原谅,半晌后宋颖反身抱住了殷清雅,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
殷珏踌躇地看了看殷父,殷父轻轻摇头,叹息道:“希望能过一本线吧,家里给动员动员,找个还行的大学的冷门专业吧,以后再说转专业的事情。”
殷珏点了点头。
这件事暂时压下,殷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夜晚,殷清雅的心一直备受拷/打,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进入睡眠,躺着躺着就感觉到一阵委屈,泪水随之流下;
她害怕,真的害怕。
她不过五百二十三分,殷清流却是高考状元,以前爸爸妈妈都说殷清流拿不出手,现在却变成了她拿不出手,爸爸妈妈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把自己送到颜家去换殷清流?
殷清雅一阵心悸。
殷清流还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呢,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但是一旦得不到爸爸妈妈的认同,就会被爸爸妈妈抛弃,
殷清流甚至没有进过殷家老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不知道自己不是殷家的孩子,他们依然一如既往地疼自己,可每每看到他们这么疼爱自己,殷清雅觉得安心的同时,又觉得不寒而栗;
亲生的女儿都不疼,爸爸妈妈也太……冷血了吧?
那一天,爸爸妈妈跪下求殷清流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又觉得非常可怕,那可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丢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亲生女儿!
之后的日日夜夜,殷清雅都感到害怕,这种害怕不仅仅是怕爸爸妈妈哥哥会不会受到伤害,还有对殷清流的内疚,更多的却是恐慌,
对未来、对自己的恐慌。
那时候殷清雅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般恐慌,而今天,她却明白了。
因为报错孩子让她和殷清流的命运截然不同,她成了殷家的大小姐,殷清流却生活在那般贫困的家庭中,在十五年之后,才被找了回来,但是殷父殷母并没有对这个亲生女儿有什么爱护,反而却有几分嫌弃;
殷清雅响起殷清流那可以说是字字泣血的控诉,
“我十五岁回到这个家,至今为止渡过了三个春节,你们有让我见一眼殷家和宋家的人吗?第一次你们说是没想到我没在车上,第二次第三次你们根本连个理由都不愿意给我了!为了避免我跟上去,我的好母亲,还直接将别墅大门锁了!”
“十八岁生日宴会成人礼,你们为了不让我出席,特意给我送了一杯牛奶,里面有安/眠/药,想让我安安静静地睡过这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