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位素餐!这是国家的中心,不是乐馆,叫你们闻乐吟诗享乐的地方。如果做不好工作,就滚。”
叶黛暮的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她的肚子里窝着一股子火呢。不过是一件事便进展如此缓慢,当踢皮球呢,九十分钟不进一个球还有理了。“明天,我要听这策论。户部出预算,工部出方案,吏部出人选。剩下的也要给我出一篇,不管你们从什么角度做,做不出来,明日便把所有人的策论念上三遍,看看有没有新思路!”
挥袖而去。叶黛暮豪气得不得了。嘿嘿嘿,奴隶翻身把歌唱,巴扎黑。这个故事如果到这里下去了,那大概是个正常的打脸日常。然而,下了早朝,还有一个大魔王一样的老师在等着她。果不其然,叶黛暮又被泼了一盆凉水,还是带冰渣的那种。
谢璋冷冷地望着叶黛暮,隐忍不发。但是叶黛暮已经能看穿他平静表情下的黑气。救命啊,老师这是真的动怒了。怎么办?问题是,她根本想不起来今天又犯了什么忌讳啊。
“告诉我,我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说。”谢璋的声音冷得像寒冰滑入叶黛暮的喉咙,令她冻得刺痛起来。
☆、第壹佰贰拾玖章 城中桃李
叶黛暮扣着自己衣裙上的刺绣,怎么也想不起来。老师,第一课教了什么?那么远的事情,她怎么记得。只记得第一次她拜师的时候,老师给她起了字。
王国克生,维周之桢。起字“维桢”,国之栋梁。老师期待她身为大魏之君,能够支撑大魏将来。如此宏大的字,叫她有些心虚。因为她实在没自信自己,能做到那个地步。顶多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去做个遗臭万年的昏君吧。只是想到这里,也没想起来,老师第一课教了她什么呢?
那时候的她又势弱又懵懂。还未登基,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方。就因为自己并非嫡出,又无才名显出,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势要叫他们好看。那日皇太后还来掺了一脚。她不想暴露自己,更不想被敌人重视,忍耐着,拼尽一切地忍耐着自己。
藏拙。
“老师教的是藏拙。露巧不如藏拙。因为树秀于林,风必摧之。”叶黛暮一边观望着老师的眼色,一边仔细地回忆。而那些似乎已经过去很久的声音,再一次清晰起来。“更何况人如棋子,命如棋盘。越是焦急走下一步的人,越容易出错。而越是有耐心的人,越可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说到这里。不需要老师再说什么,叶黛暮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错在她太心急了,她将所有的话都说了,那么等到对方出招的时候,她必定被会心一击。越是在关键的时候,越是要忍耐。而且现在还不是她能够指手画脚的时候。她还得等。等到她撒下去的秧苗全都长出足够粗壮的枝干的时候,她才可以出击。
到那个时候,便是一击毙命的时候。
“不过,你也不算是做错了。”老师这是典型地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刚刚泼了冷水,现在就是表扬时间了。谢璋对着叶黛暮那是一阵好夸,夸得叶黛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师可是很少表扬的。兴奋得叶黛暮差点想出去跑几个圈回来。
“那,老师,明天怎么办呀?”叶黛暮知道自己虽然表现不错,但是归根结底还是用错了策略。明天得要纠正一下才行。
“说话如泼水,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这一次就坚定这个策略,不然朝令夕改,可是大忌。”谢璋理了理桌子上的茶具,他习惯了将用过的东西整整齐齐摆放回去,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叫人一看便心向往之。“维桢,一国之君,首要的便是言必信,行必果。你说出的话,一定要守信用,做事一定要办得到。否则民心易变。”
叶黛暮点了点头。突然觉得牙疼。老师说的很对,换做是她,也不会对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家伙有多信任多崇拜的,更何况是君王。只不过,她上辈子是个软货,这辈子好像也没有硬气到哪里去。她真没自信可以做得到。以后还是少许诺吧,免得出糗。
“维桢,今日你做的很好。下课。”谢璋最后说了这一句,摸了摸叶黛暮的头,挥袖离去。
叶黛暮在后面深鞠躬。“谢老师教诲。”
上完课,叶黛暮回了长生殿。谢璇还没来,马步可以等等再扎。若是要吃晚膳,也太早了一点。叶黛暮想了想,要不去内库吧,好久没去寻宝了。
“林总管,身体可还好?”叶黛暮照例询问。林总管年岁已大,要不是他自己坚决不肯退休,叶黛暮绝对会送一笔钱财让他回家好好养老的。这位老人家很是喜欢叶黛暮,虽说毕恭毕敬,但是叶黛暮感觉得出来,他似乎把她当做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小辈多过他要侍奉的皇帝。
林总管听后笑得灿烂。“好极了,陛下。老臣肯定还能看到陛下的孩子来玩耍呢。”
这话说得叶黛暮不禁脸红。孩子,还早着呢。她连个丈夫都还没拐回家来。不过,叶黛暮握紧拳头。她是绝对不会叫到嘴的鸭子跑了的,坑蒙拐骗也要骗回来。嘿嘿,这个是绝对不能告诉谢璇的,免得那只爱炫耀的孔雀得意洋洋起来。
叶黛暮在内库玩了一会儿,挑了一对白瓷兔子带了回去。这模样通体雪白,表面光滑清凉,摸上去让人有点上瘾。林总管什么也没说,立刻派了小侍从包好拎着给叶黛暮送回长生殿去了。
“陛下,在玩什么呢?”谢璇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耳朵。叶黛暮吓了一跳,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要吓死我啊,幼安。”不过,她看了眼那兔子,立即心情好了起来。“我去内库挑了个把玩的小玩意。你摸摸,特别舒服。”
谢璇拿起来,笑着说。“还行吧。”然后又伸手去捏叶黛暮柔软的耳垂。”我还是觉得这个比较舒服耶。“
叶黛暮和他打闹一番。谢璇才催她去用功。“这兔子里面好像放了东西。好了,快点扎马步。不然我就没收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陛下,你这样可不行。不是说想要学轻功嘛。你好好扎马步,我……”
“你教我轻功。”叶黛暮最喜欢这个了,她上辈子老幻想自己是个有盖世武功的大侠,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那种。不过,事实上,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连一个人走夜路都要不停给自己打气,不然可能自己被自己吓死。
“不,我顶多带你飞一会,过过瘾。“谢璇毫不留情地打击她。“就你这个懒虫,别说轻功,就是拿剑耍个十遍,都能累得够呛。稍微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哼!”叶黛暮气得一晚上不给他好脸色。
第二天上朝前,叶黛暮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表现得太孩子气了呀?不过,很明显这都是幼安的错。这么一想,叶黛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