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
他的出手比孤松更准更狠,孤松已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玉罗刹却比他更加可怕。
白锦侧身避开他的一掌,与他拉开距离后挥剑落下一个生太极的气场,当玉罗刹踏进无形的剑气中时,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他们隔着一层雾气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燃烧的战意。
战!
一个不好战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武林高手?
玉罗刹的出手很快,白锦的剑招也不慢,他们的过招越来越快,招式越来越简单,不知不觉间,渐渐向着化繁至简的境界的靠拢。
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如今至繁归于至简,正是武道上所谓的返璞归真了。
这一战从城中的屋顶打到城外的树林,从只露出七分实力的互相试探到最后的全力以赴,又到突破自身原有的境界,二人之间的敌意在无形中化去了大半,甚至还有些惺惺相惜了起来。
白锦的剑上已经染了血,玉罗刹的一掌也打在了他的肩头。
两个人已经默契的撤了手。
他们各自平息着翻涌的内力,安静了好半晌,玉罗刹的声音才慢悠悠地道:“这些年来,本座一直在寻找一个剑客。”
白锦睁开眼,看向玉罗刹。
“他的剑术要足够出色,剑心也要坚定不移,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是个古旧死板的正人君子,也不能是个古稀之年的糟老头子。”
“何意?”
玉罗刹道:“你有没有兴趣成为西方魔教的客卿?”
“客卿?”
“不错。”玉罗刹的态度已经缓和了许多,他心平气和的列出客卿的好处来,“只要是西方魔教的势力能涵盖的地方,便都奉你为座上宾。自然,平日里你去哪里、去做什么,我教都不会干涉。”
白锦平静地道:“如此好事,想来也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玉罗刹似乎是笑了,“此事日后再说,你只管说愿不愿意。”
“你就不怕我假意答应你,享尽了好处之后便跑了?”
玉罗刹傲然道:“若是如此,本座自会叫你付出代价。”
白锦神色不变,从袖子里扔了一块玉牌丢给他。
玉罗刹抓住罗刹牌,看了一眼手中做工还算精细的玉牌,“还有呢?”
白锦挑了挑眉,又从袖子里摸出两块玉牌,“这一个玉牌,还有这一个玉牌,不知那一块儿是你要的?”
玉罗刹扯了扯嘴角,道:“都是,都不是。”
白锦便将那块紫色品质的真品丢了过去。
“你这是答应了?”
“我不会替你卖命,也不会替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本座要你做的事,可比替我卖命重要的多,到时候,阁下只需尽心尽力便是。”玉罗刹笑的意味深长:“你会喜欢那件事的。”
白锦点了点头。
灰白的雾气缓缓散开,等那片白雾被风彻底吹散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了玉罗刹的身影。这样诡异的隐匿功夫,也不愧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人了。
白衣剑客握着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他忍了又忍,嘴角终是溢出一丝血液来。
玉罗刹的那一掌威力不小,阴寒的内力从肩头处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经脉,白锦只觉得全身的经脉都钝钝的疼。这样的伤势,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不会养好了。
大庆的江湖人,剑就是剑,刀就是刀,不像大唐的江湖人那般出手就是绚烂的火光,似乎天生就有内力外放的本领,在这个世界,能内力外放的皆是宗师级别的高手。
也罢……
左右他都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如今亲眼见到了华山派,反而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了,客卿便客卿吧,从前也不是没有在浩气的帮会里呆过,想来性质也差不了多少。
他收剑回鞘,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将斗笠戴好,一步一步往城镇的方向走去。
第5章
在沙漠上,要分辨走镖的人和不走镖的人并不困难。
单看他有没有骑骆驼而已。
漫天飞舞的黄沙中,有几匹健马在飞奔,马上的人整个身子都贴在马背上,像是在被什么穷凶极恶的恶鬼追赶着。
他们也的确是在被恶鬼追赶。
可他们又不仅仅是被一伙恶鬼追赶,拦截他们的恶鬼一波接着一波,等他们拼了性命暂时甩脱追兵时,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已有人抢先一步挡在了他们逃命的路上。
前有狼后有虎,彭家七虎已然陷入了绝境。
有人在炽热的黄沙之中负剑而立,白色的道袍无风自动,若有若无的蓝色剑气包裹着白衣,仙风道骨的宛若一个幻境。
这‘前有狼’的狼,却是离开西域数月而返的白锦。
彭家七虎勒住马儿,在离白衣剑客不远处急急停住。他们惊疑不定的互相对视一眼,很快,最前头的男人冲白锦一抱拳,强撑着精神道:“在下彭一虎,敢问阁下因何拦路?”
白锦低垂着眼,言简意赅:“劫镖。”
彭一虎身后的一个男人沙哑着嗓音喊道:“你也要找极乐之星?!”
他的声音在颤抖,溢满了痛苦和濒临崩溃的情绪,似乎是经受了长久的折磨,终于支撑不住要崩坏了一般。白锦顿了顿,抬起眼睛,直直的看向说话的男人。
那男人嘴唇干裂,脸色已憔悴的如同缠绵病榻多年的病人,全靠坚强的意志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白锦的语气有些疑惑:“极乐之星?”
听起来像是块宝石,多半很值钱,且就是这伙人押送的东西里最重要的保护对象。白锦的眼眸平静的扫过眼前的七个男人,将他们灰白的脸色、沾满灰尘的衣服,以及憔悴青白的脸都看进了眼里,他沉吟半晌,忽然道:“你们中了毒?”
彭一虎一愣,就见白锦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半伏在马背上、从方才起就摇摇欲坠的一个汉子。
“他……”彭一虎脸色变了又变,虽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白锦还是轻易地瞧出了他的焦躁和忧虑。出人意料的,开口的是他们一行七人中最年轻的一个男人:“他,他从方才开始就胡言乱语个不停,好像还看见了幻觉,几次差点摔下马去!你说他是中毒了?!”
被讨论的男人目光涣散,一声也不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别人的谈话。
彭一虎严厉的打断道:“这或许只是因为我们在沙漠里呆了太久!我们都该知道,在大沙漠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那年轻的男人本来还想反驳什么,可他看着彭一虎的脸,最终还是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追问。
白锦若有所思的看着绷着脸的彭一虎,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你们走吧。”
这几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