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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婳一说倒是提醒了乔笙,她是不该去扶他的。可是……看他很是艰难地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却又一次又一次跌在地上,她的心被割的生疼,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邵安和邵宋兄弟两个刚好走了过来,听到安婳方才的话,邵安不由多看了她几眼,眉宇间挂了一丝欣赏。

    他和邵宋一起过去将跌在地上的安王扶起来,邵宋看安王这样子忍不住道:“你这才刚会走几步,要慢慢来,急不得。这大雪天的,你腿若是伤着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人们已经抬了轮椅过来,邵安和邵宋一起扶他坐下。

    安王神色淡淡:“我只是丢了样东西,所以出来找找。”

    “什么东西?殿下可以让下人们出来找,这大雪天的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寻。”邵安问。

    安王幽深的目光黯淡几分,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另一边的乔笙看安王、邵安他们几个一同离开了,下意识的提步向这边走来。方才看他的样子似是在找什么东西,会是什么呢?

    安婳和沈墨瑶狐疑地对望一眼:“笙儿,你在找什么?”

    乔笙没有回答,只是突然顿住步子,缓缓蹲下身去,用手拨了拨地上的积雪,赫然露出一条丝帕来。

    她神色顿时一怔。

    这不是她丢失的那条手帕吗?那日她亲自去安王府里寻,安王不是说……他不曾见过,如今又怎么会在此处?

    染了积雪的手帕此时变得有些潮湿,桃花中隐含的诗句似乎清晰了几分。寒风吹拂之下刺骨的寒冷从指间蔓延至全身,她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他居然,一直留着这方绣帕;他居然,为了这帕子不顾风雪亲自出来寻找。

    沉默须臾,她勾了勾唇,嘲讽一笑。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到了明年三月,她就要嫁给宋子墨,一切都已成定局。她知道的,终究太晚。

    安婳看她神色落寞,只当她还一直对安王念念不忘,弯腰将她扶起:“或许,这就是命。”

    乔笙轻笑着呢喃:“是啊,命运如此,怪不得谁。”

    安婳拧了拧眉,看她这般模样心中困惑,却也不好多问,只伸手抱住她,轻拍她的脊背:“该忘的,都忘了吧。”

    乔笙倚在她的肩上,眼中一颗泪水滑落,终究只是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她突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 * * * * * * * * * * *

    邵珩在宴会上坐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问一旁的朱雀:“阿瑢呢?不是说了接她进宫吗?我怎的没有看到她?”她一直忙太皇太后寿宴的事,怎么把这丫头给忘了。

    朱雀道:“红鹦已经把四姑娘带来了,方才还在老夫人旁边坐着呢。”她说的老夫人是邵珩的祖母,也是先帝亲封的三品诰命。

    邵珩往邵老夫人那边看了看,邵珊和邵瑚姐妹今日也在此处,如今承欢膝下好不热闹,却根本不见邵瑢的影子。

    阿瑢有些痴傻,不辩善恶,这么莽莽撞撞跑出去邵珩有些担心,索性自己站了起来:“我去找找她。”

    朱雀慌忙跟上去:“还是奴婢去找吧,外面下着雪呢,天冷路滑,郡主在殿里坐着吧。”

    邵珩摇头:“我也是坐的有些闷了,顺便出去走走。”阿瑢第一次进宫,她还真怕她自己跑出去迷路了。是她疏忽了,也没想着找人看着她。

    这般想着,她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

    龙椅上的岑栩见邵珩匆匆出去了,本想跟上去,可一想这样的场合他走不开,便问康顺:“浔阳郡主这是要去哪儿?”

    康顺道:“好像是邵四姑娘不见了,郡主出去寻她。”

    岑栩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道:“今日人多眼杂,派几个人跟着郡主,以免出什么危险。”

    康顺想说:郡主现在是执掌凤印的女侍中,在这宫里走到哪儿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若是她一声令下,宫里的宫女太监哪个不听她的?

    不过,看他家主子很是关心的模样,他到底什么也没敢说,只应了声出去安排了。

    而邵瑢,方才在大殿上见祖母揽着大姐姐和二姐姐高高兴兴说话,一看到她就阴沉着脸,她坐在那里很不舒服,便自己跑了出来。

    宫里规矩严格,她进宫的时候没有带婢女,如今也就只她一个人四处跑着。

    她第一次来到皇宫,只觉得一切都是新奇而美妙的。比她在长浚伯府住的地方好了百倍千倍不止,心里高兴也就越走越远。

    到了后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而且方才因为跑的太快还摔了一跤,浑身都是疼得,肚子也觉得饿了。

    她泪眼汪汪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扁扁的肚子有些想哭:“三姐姐,阿瑢找不到路了……”

    见四下无人,也没人管她,她跌跌撞撞的继续走。方才那一跤摔得不轻,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好不委屈。

    走着走着便到了湖边,此时正是寒冬,湖里结了一层薄冰。她小跑着走过去,在湖边蹲了下来,在薄薄的冰层上映出自己的样貌来。

    她对着湖面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又伤心地扁了扁嘴,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很认真的倾诉:“我不知道怎么去找三姐姐,你能告诉我太皇太后的宴会怎么走吗?等我见到了三姐姐,我给你好多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最喜欢佟嬷嬷做的金菊佛手酥,可三姐姐说佟嬷嬷和湛大哥还有五妹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可能以后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佛手酥了。”

    说了半天没人理她,她径自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委屈,眼眶里凝聚出泪花来:“祖母总说我是傻子,她不喜欢我,只和大姐姐还有二姐姐说话,现在连你都不喜欢我了。我才不傻呢,三姐姐说我小时候聪明着呢,我还会背《千字文》呢,是三姐姐教我的……”

    说着说着她停了下来,伸手摸摸肚子:“我好饿啊,还好冷……我想我娘了。大姐姐有娘,二姐姐有娘,三姐姐也有娘,可是阿瑢没有娘。三姐姐说阿瑢的娘亲在天上,可是阿瑢不知道,阿瑢没有见过天上的娘。”

    她抬头望天,只看得见一望无际的雪白,还有那洋洋洒洒的雪花。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