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他才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间入了梦。他又一次梦到了那时常梦到的场景,一间卧房,一张床榻,一个……他根本瞧不清容貌的女子,他们一如既往地做着同一件事……
那女子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突然抓着他的肩膀带了丝求饶的意味:“将军,停……停下来……”
岑栩额头上汗珠点点,缓缓停了下来,听着这女子和那条被子如出一辙的声音他身形微顿,定睛认真地望着她,右手渐渐抚上她的脸颊,摩挲着她的唇瓣:“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那条被子,是不是你?”
那女子却并未回答,只静静地躺在那里,娇喘微微,病弱游丝。
岑栩心中升起一丝怜惜,终是没有再逼问她,只顺势侧躺下来,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就那么闭目睡了去。
翌日醒来,岑栩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女人,而是那条早已经没了琼花气味儿的蚕丝被。
第23章
当邵珩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然回到了长乐宫的厢房里,想到昨晚上岑栩突然将自己抱在怀里直到天亮,一晚上鼻间闻到的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她只觉得脸颊和耳根都有些发烫,心上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讨厌岑栩的,却怎么也没想到,昨晚上躺在他的怀里,她竟然会比平日里睡得更加酣甜。
雪鸢进来的时候见邵珩正坐在床沿发呆,唇角微微扬起着,笑着走过去:“郡主是做了什么美梦吗?”
邵珩被她这般一问,耳根子不由得越发红了,抬起一双美目瞪她:“哪有什么美梦,噩梦才差不多。”
雪鸢是难得见自家主子露出这般小女儿之态,又见她脸上流露一丝霞色,禁不住便笑了:“看来果真是噩梦,我们郡主吓得都红了脸呢?”
邵珩懒得理她,自个儿从榻上下来,去一旁的妆奁前坐下:“太皇太后可曾醒了?”
“已经起了,方才金嬷嬷还过来问郡主起了没,见您还睡着便又走了,只吩咐说郡主身子刚好,该多睡会儿,让我们莫要扰了你。”雪鸢说着拿起玉梳为邵珩梳妆。
邵珩应了声没再接话,脑子里却是昨晚上被岑栩抱在怀里的画面,不由露出几分羞赧之色。这岑栩也真是的,听声音也该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哪有将人抱在怀里睡觉的理儿。更要命的事,她到现在还没十分确定这变被子一事究竟是不是梦呢。
雪鸢见她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子眉头拧作一团,禁不住询问:“郡主怎么了?”
邵珩想了想:“如果你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个地方,却不知道这梦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办法吗?”
雪鸢熟练地将一缕青丝打了几个好看的结,绾在头顶,漫不经心地回答:“如果现实中真有那样的地方,自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说的随意,却让邵珩顿时眼前一亮。是了,她去御书房看看不就知道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了?如果是真的,她还可以趁机把被子偷回来,如果那被子今后成了她自己的被子,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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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邵珩便前去长乐宫向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正在回廊下拿了剪刀修剪着盆里的花,她走上前接过太皇太后手里的剪刀:“太皇太后起得真早,浔阳帮你吧。”
太皇太后看到她慈爱的笑了:“人老了,觉也就睡得少了。成了,那花儿让金嬷嬷她们来吧,你坐过来陪哀家说说话。”
邵珩闻言将剪刀递给了金嬷嬷,又亲自扶了太皇太后在回廊边缘的长石凳上坐下来。太皇太后握了邵珩的手,关怀地询问:“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邵珩乖乖巧巧地挽着太皇太后的胳膊,将脑袋侧着靠在她的肩上,声音软软糯糯:“浔阳自幼便常在这里住的,和我的蒲凝院没什么两样,跟自己家里一样哪有不习惯的?”
太皇太后闻言笑着摸了摸她背上披散下来的头发,目光望向满园的姹紫嫣红,似在回忆什么:“你外祖父为国捐躯,你外祖母同他夫妻情深,也随之去了。你母亲孤苦无依,自幼便被哀家接近皇宫养在膝下,哀家没有女儿,她便同哀家的女儿没什么两样。如今轮到你,哀家自然也拿你当亲孙女儿看的,直想着若哪一日你能嫁到这宫里来,哀家也能时时见到。”
邵珩被太皇太后说的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去:“太皇太后什么时候想浔阳了,就宣浔阳进宫来,也是可以时时见到的。”
“那哪能一样,你可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将来婚姻大事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凑合了过去。嫁到宫里来母仪天下自是再好不过的,难不成……浔阳不肯给哀家做孙媳妇儿吗?”
一大早上的,太皇太后竟然拉着自己说这些,再想到昨晚上被岑栩抱了一夜的事,邵珩此时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耳根子也红成了红樱色:“太皇太后,浔阳……”
一旁的银嬷嬷笑道:“太皇太后也太着急了些,郡主还是个姑娘家,哪能听得了这样的话?您再说下去,只怕郡主都该哭了呢。”
太皇太后这才发觉自己说得多了,不由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哀家不说了,说了这一会子,哀家倒觉得饿了,银嬷嬷去让人传膳吧。”
银嬷嬷应声去了,邵珩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太皇太后果真没把自己当外人,这样的话也当着面儿说,纵使她上一世有过嫁人的经历,也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对了太皇太后,浔阳听说前段日子天南国进贡了一条蚕丝被,说是冬暖夏凉、能抗病祛灾来着,不知可是真的?”邵珩慌忙转移了话题,御书房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她只能先在太后这里试一试,看到底有没有那条被子才是正经。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是有这个东西,浔阳怎么也知道了?”
邵珩见果真有心中激动,面上却只是笑了笑,乖乖巧巧的缩在太皇太后的怀里:“昨晚上听下面的宫女们说起这个,只觉得困惑,一条衾被而已怎的还有如此奇效?”
太皇太后怜爱的拍着她的肩膀:“天南国是这么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那薄衾如今在陛下的寝宫里放着呢,不过我听康顺说陛下不喜欢盖在身上,你若觉得有趣儿,待会儿陛下来用早膳时哀家替你问问,他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