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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张的看向父亲,父亲正沉着脸冷漠的看着他,他的微笑逐渐瓦解。他又局促不安的看看母亲,母亲默默的将头缓缓转到了一边,不再看他。

    他瞬间和枯萎的植物一般失去了生机。

    周恒清沉默着跟着周父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外的电梯口那,静静的等着周父开口。

    “你现在回去。”

    周父盯着周恒清冷冷的说道。

    但这对周恒清来说是出乎意料的喜讯。他诧异的睁大了眼。眼中顿时充满了希翼的光。因为在他看来,虽然父亲的语调冷淡,但能回家就证明着他的世界并不是没有一线希望。

    然而接下来的话他却觉得又来越不对劲了:

    “明天和林月把婚离了,别耽搁着人姑娘家。

    “然后把你的东西带走,把我们这边的钥匙和你那边的钥匙都给林月。”

    最后父亲将他的所有希望打的破碎:

    “以后再别让我们看见你,出去你也别说是我们家的。”

    周恒清震惊的望着父亲,刚开口,还没有出声,就被严厉的呵斥:“别叫我‘爸’!”

    他微微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完全还没有从父亲的话中反应过来。

    他现在只知道父母已经不认他了。

    因为他出轨?还是因为他和男人上了床?或者是两者皆有?

    这的确是,廉耻和道德败坏的事。

    家里出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忍受。

    周边的邻居们,认识的熟人朋友,总有一天会问起家人“听说你儿子偷情被抓了,而且还是和一个男的”这样的问题。

    就算不会问起,私底下也会像在人背后扎小人般的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都结了婚了,而且居然还是和男人。听说他是被上的那个”这样的话。

    每个人对这种事想想都会觉得恶心吧,简直是道德沦丧了。

    他自己想想都无法忍受。

    别再丢人现眼了。

    别再给家里丢人现眼了。

    周父皱着眉低呵:“要说就说!不说现在就滚!”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周恒清恍惚着,缓缓问:“……妈她……”

    “你不用管,以后林月就算是我们的女儿了,会有她照顾。”周父冷淡的说道,“那套房子就算是赔偿,也算是把她当做女儿给她的。所以你不用再操心钱的问题,我们也不会要你的一点钱,你全部拿走。”

    周恒清这个身为儿子的,瞬间就被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林月所代替了。

    他看得出来父亲明显的划清了界限,坚决的要和他断的一干二净。

    望着父亲,父亲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吸毒、赌博、盗窃、酗酒、打架的劣迹斑斑的渣滓一样,眼神中的厌恶的打心底里鄙视着他。

    眼下的氛围,他连道别也说不出口。他忍受不了那样的目光,甚至连站在那等电梯都不敢,只能逃一样的从楼梯离开了。

    他觉得就像黑暗中的老鼠那样灰溜溜的。

    出了住院部,一眼望去在只有零星几个人的道路上,他却因害怕别人看自己而不安和紧张。坐在回家的公车上,甚至害怕与任何一个人的一不小心的碰触。

    他不想在有人的地方,只想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

    神经一直紧绷着,一有空隙,大脑里就难以克制的不断重复着父亲的表情,父亲的语气,父亲的话。不论怎样想转移注意力,最后他都会让自己不是紧张不安就是不停的重复着刚才的片段。

    好像是在故意折磨自己一样。

    从这折磨当中他的另一个更深的相反的地方好像得到了某种肯定,让他感到一丝安心。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得到了肯定而安心,但潜意识似乎为了能让他隐藏的更深的相反的地方得到肯定和安心,不肯放过他般不断地折磨着他,怎么也控制不住。

    周恒清回到了熟悉的空无一人的家中。

    但真正让他感到平静的是黑暗。

    摸着黑,到了卧室。打开台灯,收拾东西。

    空荡荡的屋里回荡着他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

    他发现其实他一点也不留恋这里。

    当一切真实的让他不忍直视的东西赤裸的暴露在他眼前时,反而变成了要吞噬他的怪物。哪怕这会没有人,他也不想再多呆这里一会,好像那要吞噬他的恐怖的怪物从这屋子里随时会钻出的一样。

    他只想逃。

    像只是去旅游一趟般的简单的收拾了东西装进了像书包那样的单肩包里,他装好电脑,并把钱、卡、存折、各种证件检查了下,拆下了钥匙。

    然而这不是旅游,是逃难。

    【新年黑糖·伪结局】墙倒众人推4

    他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但这并不影响他那种感觉。

    想逃。

    也不想见任何人。

    尽管他知道他还要等林月回来明天去办理离婚手续。但他还是迅速的收拾好,拿着东西东西关了灯,茫然匆忙的出了卧室。

    想逃,想静下来。

    想静下来。

    想马上静下来。

    迫切的就像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迷路的缺水的人。

    他在蒙蒙的暗色之中急躁的走到客厅,突然放慢了步子。

    他找到了“水源”。

    匆匆的又走向沙发,周恒清将东西放在茶几上,看着沙发忍不住高兴的笑了。

    他缓缓坐到沙发上,慢慢躺下。想挤进沙发的角落里那样不停地向后靠,蜷缩着。

    那些躁动不安的好似要沸腾的感觉慢慢冷却了。

    这一刻竟是他一天中最平静安心的时候。

    静静的在黑暗中,他不自觉地频繁的轻咬握成拳头的食指的关节,竟莫名的忍不住的露出了想做了美梦一样安逸愉悦的微笑。

    而林月进门后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那会她只是开了玄关的灯,而那时周恒清也已经睡着了。只见昏暗的客厅中的周恒清眼镜也没有拿掉,一个大男人像个孩子一样的蜷缩在沙发里。沙发几乎空出来了一半,勉强可以侧身再躺一个人。而周恒清似乎一点也不嫌挤,唇角还隐约带着上扬的弧度。

    一向睡的比较熟的周恒清这几天睡的并不是很沉,隐约之间听到了靠近他的细碎的脚步声像剧烈的刺激那样刺向他混沌的大脑。他从浅眠中惊醒,猛的坐起身并向已经紧贴到不能再紧的沙发角落退,如遇到猛兽的小动物那样受到了惊吓,眼中是反射的光都是刺眼的恐慌。

    而林月似乎也被周恒清这样剧烈的举动惊的愣了下。

    急促的呼吸,疯狂跳动的心脏,空白的大脑。当意识到不远处的人是林月时周恒清才略微的镇定了些,但依然明显的还紧张着。睁大了眼望着林月,微哑的嗓子发出干巴巴的“……啊”的一声,然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那么直直的望着林月。

    林月皱了下眉,说你没事吧。语气里却透着不耐与厌恶。

    他望着对方动了动嘴唇,艰难的挤出一个“没”字。

    林月再也没看他,转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出来又把玄关的灯关了。

    卧室的柔和的光通过门映在黑暗中,此刻鲜明刺眼的像是去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