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卡洛斯,记得要送一条漂亮的,知道吗?”苏清嘉平复了一下情绪,扬起梨涡冲他笑道,“你现在可是快成大款了,我要先抱住你的大腿,苟富贵,莫相忘啊。”
卡洛斯抿抿嘴,有些害羞,道:“嗯。我会的,贝拉,我会成为最出色的球员的,你相信我吗?”
“嗯,加油,卡洛斯永远是最棒的。”苏清嘉冲他抖抖钥匙,“进来坐坐吧,我有做一些下午茶点心,要尝尝吗?”
没有人知道现在笑着打趣的她心底是有多少惊涛骇浪,跨过七百个日日夜夜,那些记忆里天真的男孩全部变成了眼前这个俊朗的白衣少年,她心情很复杂,也很激动,她把所有的情绪藏在了微笑之下。
现在,她还没有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心,少年来得太突然,让她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点点准备。
她只能试探着问道“要尝尝吗”。
不敢盯着少年看,苏清嘉低头摆弄着钥匙。
卡洛斯正想回答,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路边,矜贵的男孩雀跃着主动推开车门,走向他们。
男孩穿着得体的小西装,良好的剪裁和细致的面料无一不透露出价值不菲的意味,卡洛斯对时尚不懂,对品牌也不懂,但他知道,男孩一定是出身名门。
出于本能,卡洛斯僵直了身体,垂下了头。
苏清嘉感受到身边少年的变化,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就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卡洛斯的金发在费城的天空下,似乎失去了光彩。
第三十九章
“贝拉,一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矜贵男孩彬彬有礼地走来,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又不失风度。
“莱昂?你怎么了?有事吗?”苏清嘉有点诧异,微微有些不知道怎么做,卡洛斯让她的思绪几乎无法运转,她强迫自己清醒,然后转换了英语,冲男孩道。
莱昂来自英国,出身不凡,路易斯和他父母颇有深交,莱昂,是狮子的意思,从他充满侵略性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的父母很爱他,而且对他寄予厚望。
他今年也是十六岁,在柯蒂斯小提琴系就读,是个才华洋溢的音乐艺术家,路易斯断言他日后一定成就非凡。
莱昂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这个陌生的金发少年一眼,然后道:“路易斯老师叫我喊你去参加一个音乐会,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让您赏光呢?”莱昂操着优雅的伦敦腔,弯腰伸手的绅士礼节堪称完美。
苏清嘉看了看低着头的小金毛,冲莱昂抱歉道:“不好意思,莱昂,今天我朋友来了,不能去参加音乐会,谢谢你,也代我和老师说声不好意思。”
“贝拉,这次演奏的乐团非常棒。”莱昂温润地道,“我相信你会有所收获的,这样吧,我还有几张票,你带着朋友一起去吧。”
苏清嘉摇摇头,直接拒绝,“莱昂,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
卡洛斯打断她的话,道:“贝拉,我的假期已经结束了,待会就得走,不能去吃你做的点心了,你还是和他去吧。”
少年的话让苏清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心里的酸涩一点点扩散,“你要回去了?可我……我们……”
“我马上要归队集训,贝拉,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卡洛斯忍住冲动,然后后退几步,朝莱昂看去,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再见贝拉。”
小金毛的腿很长,步子迈得很大,不一会儿就走了很远了,苏清嘉再也没有忍住,叫住卡洛斯:“卡洛斯,你等等——”
卡洛斯停住了,他往后看去,黑色头发女孩跑过来,凤凰花的裙摆在风里摇曳出最美的姿态,长发在不断飘扬,发丝是最美的弧度。
苏清嘉望着他,道:“卡洛斯,我还没有和你说再见。”
卡洛斯不知如何回答,他低下头,眼底光彩闪烁。
女孩突然靠了过来,清新雅致的香味让他不知所措。
“再见卡洛斯,祝你一路顺风。”苏清嘉拥抱了他一下,然后放开,走向莱昂那边,边走边冲他挥手。
卡洛斯摸了摸胸口的衣服,有点微微的凉意。
隔得很远,卡洛斯看不见那个矜贵少年的表情,他心里有些甜蜜也有些紧张。
莱昂把车门打开,“请。”关门前,他朝卡洛斯那边看去,有时候,不用说,男人之间就已开始较量,但他自信,他不会输。
卡洛斯绕到柯蒂斯学院门口转了一圈,没有进去,远远地眺望了一会,然后。
不同于简陋的拉玛西亚铺就了简单的人工草皮,柯蒂斯处处是流动和静止的美丽,建筑别具匠心。
就像是他和贝拉的差距。
那个穿着昂贵西服的男孩用眼神对他说,这样的女孩,他还高攀不起。
回到酒店,卡洛斯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这是奥莱格告诉他,女孩子最喜欢的打扮,牛仔裤白衬衫,加西亚说这样的他完全可以去演电影里的豪门贵公子了。
可今天,他遇见了真正的豪门贵公子,他知道,那是不一样的。
但他不会输,不会。
收拾好行李后,卡洛斯去了机场,他买了晚上回西班牙的机票,离他的假期结束还有两天,他对贝拉撒了谎。
昨天一下飞机他就好好在酒店睡了一觉,起床后,他耐心地梳好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阳光帅气一些,之后他便拿着明灵给的地址一路打听过去。
女孩已经长大了,美好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梦,他想了想自己笔下的贝拉,竟发现她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丽几分。
这些年,贝拉的电话一直没有换过,他知道,他也知道在去年贝拉生日的时候,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他的祝福,她哭得很厉害,他没有亲眼看见,但听起她妈妈这般说,他就想起颤颤巍巍地打了雨水的玫瑰花,心里像是被铁钉戳了进去,汩、汩地流着黑色的血。
但他还是不敢和女孩打电话,跨过九个时区的距离,他怕她听见电话里他的哭泣。
他希望,在女孩心里,他永远是坚强的样子,能够为她遮蔽起风风雨雨。
卡洛斯又独自一人上了飞机,舱外,他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个繁华的城市,明灯闪烁。
就像女孩在成长一样,他也在改变,卡洛斯摸了摸、胸口的纹身,他已经学会了说谎,学会了掩盖伤痛。
两百欧元的周薪不高,但他会倾尽所有,为他的女孩买来她心仪的手链,他不想她为他哭泣,那些压力和黑暗,他要一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