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将养可能会贻害终身。
荔枝补气血,可惜只有三颗。
霜晨月感到心里温温的,不禁带了一丝笑容。她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疗伤,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让连烨一个人受伤的。
许壑手握一把弯刀,笑道:“好了,我们也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她只是个小姑娘,咱们就堂堂正正地来一场好了。”
连烨指指面前那些男子,扬眉道:“你带那么多人,还好意思说堂堂正正?”
“我知道连公子肯定比我厉害,所以不得已带了这许多人来。放心,都很公平的,若连公子平安无事,我们都会掉脑袋,若我侥幸活下来,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连公子。”许壑一副他有理的样子,语句间都是对连烨的恭维,内心的阴毒却暴露无遗。
“狗屁不通!”连烨骂道,随即当头一棍而去。
许壑敛起笑容,手一翻,就硬碰硬对了上去。
刀是好刀,棍却是细弱的竹子,一半因为连烨的功力,一半因为九离山的好竹,才堪堪没有断掉。
连烨暗暗有些吃惊,许浒如此草包,许琰不堪一击,许壑的功力却不算低,纠缠起来十分麻烦。
这个许家,还真是要翻天覆地了啊。
瞬息之间,二人已经过了几十招,竹子上有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许壑的肋骨也断了一根。
连烨衣角已经破碎,冷笑道:“不过如此。”
“我果然没有小看连公子。”许壑收刀,捂着肋骨处,叹一口气道,“若连公子今日活着出去,必然能成武林奇才。”
他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你今天别想活着出去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挺罪过的,但没办法,毕竟连公子再怎么说也是连家的少爷,而我是许家的人,不然的话,真想和连公子畅饮几杯。”许壑的话里满满都是歉意,如果是局外人,说不准会认为他是真的不得已才来的。
作为许家的庶子,他早就想立个功取代家主之位了,又怎么可能让连烨活下来?
“你少在那里胡说了!”连烨喝道,“这般姿态也不用做给我看,你们要上就上好了!”
连烨的眼睛蓦地变得血红,他本可以不受风中的迷香侵扰,但魔化之后可以逼出自己的潜力,用此也是迫不得已。
“既然连公子如此盛情难却,我也就不客气了!”许壑终于收起了他假惺惺的笑容,退到一边,挥手让那上百个人动手。
他们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发一声喊,那些人一个个都不要命地包抄上来,手里的刀整齐划一,刀刀直指连烨要害。
连烨望着潮水般涌过来的人,脸上并无惧色,清叱一声,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出棍、夺刀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
只是到底是以一敌多,实力相差过于悬殊,连烨虽然抢到了一把刀,左臂却被捅出了一个窟窿,汩汩流着血。
连烨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在乎身上的伤口,一刀一棍同时出击,配合如风。那些人一个个也不是吃素的,揪住一个目标就对着往下砍,似乎是要生生把他凌迟。
场面一片混乱,连烨所能够控制的圈子越来越小,好几次刀光就擦着他的发丝过去,出招也越来越力不从心。
空气中弥漫着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金属剧烈的碰撞声依然无法掩盖刀刮过骨头的摩擦声,时不时响起一声惨叫,倒下来的那个人立刻被同伴踏着尸骨踩过去,连脑浆都迸了出来。
连烨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殷红色,一张脸上也再难看出来表情,平时的吊儿郎当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眼睛依然是那么明亮。
生死之外无大事,必须要认真地打,打不打得过都要打。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要让自己好好地活着,还有,保护好她。
有人趁机换了目标,一刀向霜晨月砍去。霜晨月依然紧闭着眼睛,小脸很是苍白,根本注意不到耳边的风声。连烨正被几十人缠住,眼角瞥见那边的情况,大喝一声,硬生生拔地而起,一刀要了那人的脑袋。
一阵腥风飘过,血水溅落如同喷泉,一块肉硬生生被砍了下来,落在地上不知去向。连烨吃痛大叫一声,咬着牙回过身子,依然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无数精妙绝伦的刀法棍法都在他手下轻而易举地使了出来,只恨没有多长几只手,却依然步步后退,脚下的草地已经被染红。
退到霜晨月身旁,敌人依然步步紧逼,连烨却不肯再退,脚像生了根一样沉进地里半寸,吐了一口血,刀光暴涨几分,竟是准备两败俱伤了。
夜像一块巨大的黑曜石一般,旋转着下降,像是在提醒做无谓抗争的人放弃。夜风沾了太多血,变得无比厚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地狱里行走。
能够自绝后路使出回魂大法,连烨已经是不要命的打法了。
再也不见连家飘逸绝伦的招式,一切打法都是虚妄的,现在只需要豁出命来,把喉咙里的血当做解渴的甘泉,把身上的碎骨当做铺路的石子!
杀声遍地,血肉横飞,许壑在一旁观战,轻飘飘地说道:“现在跪下,我可以饶了你。”
连烨没有听见,或者听见了也装听不见。他永远不会跪在这种人面前,只要他有一口气,就不会投降。
每走一步,都是踏在尸骨上。
死伤大半,剩下的人不再贸然猛冲,而是齐齐看向许壑。许壑点点头,蓦地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漆黑的木头,嘴里飞速吟诵起古老而悠远的调子。
御兽术!这可是大康朝的秘术,据说已经失传数百年了。
奇异的调子飘荡在空中,草原上多了许多窸窸窣窣的响声。连烨暗叫不好,挥刀劈去,立刻就被几个人拼死拦住。
“来不及了。”许壑用悲悯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脸上是浓浓的笑意。
草地无风自动,顷刻间远远近近冒出了无数条吐着信子的双头蛇,扭着身子向连烨飞速游来;空中是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伴随着灰鹫报丧般的尖锐鸣叫。
连烨疲惫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在即将爬上来的同时又被人推入了弱水中,从此万劫不复。
棍子的攻击慢慢变得无力,刀沾了太多血,再也砍不动了。滑溜溜冰冰凉的蛇缠绕在他的腿上,伸出腥红的舌头贪婪地舔着身上的伤口,灰鹫急急忙忙地飞下来想啄食腐肉。
再这么站下去,自己就是一块被分食的肉。
原来被活活吃掉,就是这样一种感觉。真奇怪,明明已经再也不痛了,为什么还是有些难以描述的痛苦,像千百只蚂蚁在抓挠他的心呢?
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见许壑脸上诡异的笑容,隐隐约约地,看见一把白伞向他走来。
连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