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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伤到,他仍是要惹他生气,让他气得恨不得再狠狠在他身上补上两刀。

    欲关心他伤势的话在舌尖转了转,脱口就变了味:“这一剑,是你出卖我安豫王府的报应!”

    沈容和讪笑着睇睨着他,唇角带着一抹讽刺般的弧度。

    被他的笑容刺激的越发怒火中烧,龙祁钰用尽全力才压制住那只不断颤抖的手,用力将剑收入剑鞘。

    “公子,我们快走!”身边的暗卫齐齐迎了上来。

    看一眼那厢独自站立在雨中的沈容和,琅华拽住龙祁钰的衣袖,强迫他转移视线,急声催促道:“祁钰,你若再不离开,待会儿就再也走不了了!”

    宁珂早已打开城门,放龙祁钰一行人通行。

    身体仿佛没了意识,龙祁钰任由他们推搡着拥到马匹旁,被一群人手忙脚乱推着坐了上去。

    那些暗卫也纷纷上马,跟紧在龙祁钰的身后。

    手紧紧握住了缰绳,龙祁钰却没有动,任由马不耐烦的在原地踏着蹄子。

    眼见那些禁卫军随时都有可能攻上来,暗卫纷纷出声,“公子,快走啊!”

    龙祁钰紧抿着薄唇,目光死死盯住不远处的沈容和。

    他的伤口处不断有血流出,那些血红在他的衣摆上染出一片暗红,远远望去,仿佛雨幕中傲然绽放的血色红梅。

    沈容和静静站在那里,仿佛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微眯着眼睛,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还无的弧度,意味不明。

    “公子...”身边的人不断催促道,龙祁钰却好似没有听到。

    终于,沈容和缓缓抬起头看向龙祁钰。

    或许是隔着重重雨帘,龙祁钰竟觉得此时他眼中一片无边无际的怅惘与无奈。

    待到他定睛看去,只看到那人嘴角那一抹讪笑,和他唇间溢出的讽笑:“还不走?是否是想这些人和你一起陪葬。杀你一人是杀人,杀了这些人也是杀人,我并不介意自己手上多几条人命!”

    “你——”龙祁钰一口气堵在喉头,眼中有怒火喷涌而出。

    罢了!

    他要做他的佞臣贼子,他要的却是保家卫国平天下,他们所走的...到底不是同一条路。

    奈何殊途,岂能同归?

    怆然一笑,龙祁钰紧紧攥着那条缰绳,迅速敛去眸中的所有真实情绪。

    再抬头,他的眸子里已是一片漠然,对着沈容和重重吐出一句话:“沈容和,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后悔!”

    话音落下,他狠狠一甩缰绳,马儿仰首嘶叫一声,转头就朝城门外跑去。

    “祁钰...”琅华遥望着在夜幕中越来越模糊的人影,喃喃唤着他的名字。

    龙祁钰策马扬鞭,再不回头。

    青石长街,马蹄声渐渐远去。

    最后,终于再也看不见了。

    “郡主,走!”

    深深看一眼那边的沈容和,还有那些不敢妄动的禁卫军,宁珂将还在望着城门发呆的琅华送入马车,没有停留径自回城。

    龙祁钰一行人早已离开,宁珂带着琅华也匆匆离开,城门口一下子静了下来。

    忍住腹部那股强烈的剧痛,沈容和抬眸望向龙祁钰离去的方向,无力的闭了闭眼。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他嗫嚅着张了张嘴,唇齿间顿时晕开了一片微微的苦涩,不由得哂然笑了笑。

    原来这雨,也是苦的。

    冰凉的雨丝越来越密,沈容和眼前忽然一黑,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变得沉重,双腿一软,“嗵”地一声闷响,他单腿跪在地上。

    不断从额上落下的冷汗让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眼前一片模糊,伤口处一阵绞痛,沈容和紧捂住嘴,强迫自己将喉头那阵不断汹涌而上的腥甜咽下去。

    轻微的脚步声自不远处传来,须臾,落在身上的雨点被一道暗影挡去。

    “何必这样逞强。”

    一声轻叹,语气中有惋惜,有黯然,有怜悯。

    沈容和勉强抬起头,望着头顶撑开的白色油纸伞,还有伞下长身玉立的人。

    他站在他面前,就这么静静俯视着他,那双浅褐色瞳眸中漾出点点涟漪。

    长睫微颤,沈容和的目光落在他被雨淋湿的衣摆上,自嘲的笑笑,“你今夜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好看的眉头微挑,他喟然一叹,“我...怎么...”

    那声音太小,沈容和并没有听清楚,只看到秦观缓缓屈膝,就这么单膝跪在他对面与他平视着。

    沈容和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体却不听使唤,浑身虚脱了般无力跌坐在地上。

    默然看着他的固执与执拗,秦观忽然将雨伞放在旁边,唇齿间缓缓溢出三个清浅的字,恍若叹息。

    “对不起。”

    “呃...”

    沈容和尚来不及琢磨他话中意味,秦观的手忽然的自他颈后拂过,他的身体立即陷入一片黑暗,身体无力的倒下...

    一只手在他即将倒地时及时扶住了他的腰。

    静静凝着怀中人,秦观的目光在他染满了鲜血的衣摆上缓缓扫过,嘴角牵扯出一丝浅浅的笑,无奈的摇摇头,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偶尔也信我一回吧。”

    沈容和双眼紧闭,没有听到。

    抬头环视一眼众多禁卫军,秦观的眸光陡然变得凌厉,冷声道:“今夜你们看见了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畏惧地垂下眼帘,不敢轻易开口。

    “我问我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声调猛地提高,秦观重复道。

    在场的人头垂得更低。

    须臾,站在最前面的一名禁卫军上前两步,抱拳道:“回副统领,副统领带着我等赶到时,只看到叛党龙祁钰等人打伤沈大人后逃走了。”

    视线自那名禁卫军头上一扫而过,秦观看了看他,眼眸微微眯起,沉声道:“叛党龙祁钰已经逃走,回去禀告大统领吧。”

    说罢俯身打横抱起昏迷过去的沈容和,就着漫漫风雨往回走。

    “属下明白了。”

    三日后,安豫王得到兵符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手掌控边关数十万官兵。

    消息传来后,皇上当即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龙颜大怒:“这安豫王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谋反不成!”

    左右二相唇枪舌战之际,沈容和淡然上前,将一样东西呈给皇上。

    “皇上,这是微臣前两日在安豫王府搜出的。”

    当包裹打开,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件明黄色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