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就陪着他一起沉默,最后在门前与他道别便离去了。
沈容和站在沈府门前,忽然回头想要去看看龙祁钰,接到上已是一片空荡荡。
龙祁钰已经离开了。
眸光渐渐暗淡下来,沈容和慢慢转过身,方才紧闭的沈府大门已经打开了,提着一盏灯笼的眉儿正一脸欣喜的望着他。
“公子,我刚才只是想出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沈容和,一个踉跄走进去,眉儿想要过去扶他,却被他摆摆手拒绝了,惨然笑道:“眉儿,我才知道最苦的是什么……”
“是什么?”眉儿下意识的问道。
沈容和却没有作答,只是低低笑了声。那声音,好似带着无尽的怅惘。
此刻方知,世界上最苦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
求不得最苦。
有苦难言,如黄连哽在喉头,偏生还吐不得,只得默默吞下去。
无以说,无人能说。
“公子。”
沈府的大门徐徐关上,沈容和站在门口,看着大批沈府幕僚跪在庭院中,眼底的迷茫和惨淡一点一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的坚决!
“公子……”瞅一眼他不太好看的脸色,管家担忧的唤了声。
沈容和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动手做准备吧。”沉默了许久,沈容和只低低吐出这一句话,便转身回房间。
“公子!”眉儿不解的看着院中那群跪着的陌生人,想了想,还是赶紧去追公子好了。
天边,一抹黑云笼罩住了月光,阵阵狂风席卷而来,将满地残红卷入半空中,又洋洋洒洒的抛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45章 出卖
昨夜里贪杯的后果就是宿醉,龙祁钰翌日醒来时,便觉得头痛难忍,浑身上下更是提不起一丝力气。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结果刚刚端起茶杯,就见有人猛地用力撞开房门闯了进来。
“世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啊!”
抬头看着满脸惊慌失措的喜儿,龙祁钰甩甩仍有些混沌的脑袋,勉强忍住那股强烈的晕眩感,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喜儿满脸惨白,脸上找不出一丝血色,又惊又慌的扯着龙祁钰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外面、外面来了很多侍卫……”
心中突地一沉,龙祁钰直觉有股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开来,脸上的表情却没变,微微凛神:“喜儿,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
“砰!”喜儿还来不及作详细的解释,就见王府的管家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房里,边跑嘴里边喊着:“世子殿下,不好了,皇上派了很多禁卫军来咱们王府,说是要……”
话说了一半他就及时打住,小心翼翼看一眼龙祁钰,欲言又止。
那股不祥的预感不知怎的越来越强烈,龙祁钰微微皱眉,努力压下心头那一丝不安的悸动,沉声道:“说下去。”
“他们说……他们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捉舀叛党!”吼出这句话的是喜儿。
“你说什么?”龙祁钰端着茶杯的手重重一颤,早已冷却的茶水泼了他一手他都浑然不觉。“他们还说了什么?”
管家畏惧地看一眼满脸阴霾的龙祁钰,颤巍巍继续说道:“他们说、他们说……”话刚出口,却又很快打住,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说下去。
薄唇紧抿,龙祁钰定定地盯视着他,逼得管家不得不说出来:“他们说世子是什么叛党余孽,皇上命他们前来带世子入宫见驾。”
龙祁钰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同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掠过耳际:“世子殿下,皇上命我等请殿下入宫见驾。”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门外,素袍长衫,却是别样风采,俊美的容颜衬得院中那开遍的百花也黯淡了下来,可不就是如今的禁卫营副统领。
——秦观。
他的身后,是数十名身着盔甲的禁卫军。
越过他朝院中看去,龙祁钰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我家世子怎么可能是什么叛党?皇上一定是搞错了!”喜儿率先上前两步挡住秦观,对于院中那大批的禁卫军并不畏惧。
“秦大人,世子怎会是什么叛党……”管家看一眼龙祁钰,继续道:“想必其中必有误会,世子何时成了那叛党?还望秦大人明白才是。”
秦观长眉一挑,眸光转到后面沉默不语的龙祁钰身上。
“我也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至于世子是否清白,我并不知情。”
尽量将心底那一丝异样压下,龙祁钰将茶杯轻轻搁置在桌上,掸了掸衣袖,淡然道:“我跟你去见皇上。”
“世子!”
“世子殿下!”
喜儿与管家同时出声欲阻止他,却被龙祁钰制住了,蔼然叹道:“这其中恐怕是有些误会,我先入宫去见皇上,你们不必惊慌。”说罢,他面向一直斜倚着门口的秦观:“秦大人,走吧。”
秦观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很快被他掩饰了去,站直身子给他让出路让他先出去,微微一笑,伸出手示意他先行:“世子,请。”
龙祁钰略略颔首,脸上丝毫不见慌乱,施施然负手走下台阶。
见状,秦观挑了挑眉,眸光自庭院中那些禁卫军身上一扫而过,其余人便纷纷转身离开。
“世子……”喜儿焦急地看着被那些禁卫军包围在中央的龙祁钰。
侧首瞥一眼他,龙祁钰抿了抿唇,方道:“你们切莫惊慌,我先入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语落,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世子殿下……”
巍峨的宫殿拔地而起,金砖铺地,玉石为栏,奢华富丽自是非比寻常。重重朱红色宫门次第而开,数名腰挎金刀的禁卫军在宫中来来回回巡逻,整齐的脚步声在宫道中犹为响亮。
龙祁钰不紧不慢跟在秦观身后,低头垂眸,让人看不清楚此时他脸上是什么情绪。
与身后那些神情严肃的禁卫军相反,秦观悠然踩着步伐,仿佛此去不是带着有“叛党”之嫌的龙祁钰入宫面圣,而是去赴那仙宫琼楼里的蟠桃之宴。
嘴角噙着一抹谈淡的笑,秦观忽地出声:“世子,你可知皇上为何突然命我等拿下你?”
龙祁钰侧首瞥一眼他,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似有还无的浅笑,好似一张做工精致的面具,将所有真实表情都挡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