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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嘴了吗?我逼她跟你吵跟你闹了吗?”

    “你没有。”梁泽说,“可就是你没有,才显出你的可怕来。”

    “可怕?”万笛像听到什么笑话般,“你说我可怕?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像你们这样衣食无忧的人,怎么能懂我过的是什么生活?!”

    她咬紧了牙关,“凭什么都是没有父母,她就能被那么多人疼着爱着,我就要被到处驱赶,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几千块的学费都交不上!凭什么都是寄人篱下,梁家对她那么好,我却要被舅舅舅妈虐待!?凭什么!?既然这样,她也应该跟我过一样的生活才对,不对,应该比我更惨!”

    梁泽诧异不已,“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如果没有清欢,你以为你这么多年能这样顺风顺水?!是她主动跟你交朋友,帮助你不被同学欺负,如果没有她,哪里来现在的你?”

    “是她自愿的,不是我求的!”万笛就这么一句话。

    梁泽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他舒展开眉眼笑得格外动人,那样好看,正是万笛最迷恋的。她最最最喜欢梁泽,最最最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从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面,清欢拉着他的手飞奔过来,介绍说他叫梁泽,是她最喜欢的人。万笛当时冷淡地点了下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以后很多年的梦里,他的笑出现过多少次。

    可他温柔的笑容只会对着清欢绽放,从来都不会为她。慢慢地这种喜欢变得扭曲,她要得到!如果她得不到,清欢也没有资格!大家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什么自己就要过的这样悲惨?为什么清欢就能那么幸运?!如果她也能被寄养在梁家,她会比清欢更好更优秀的!梁泽……梁泽也会是她的!

    “你就是只活生生的白眼狼啊。”

    万笛从怨恨中回神,听到梁泽带着笑意这样说自己。她突然害怕起来,梁泽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自认为世界上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可现在她拿不准梁泽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看不懂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蕴含着什么。“梁泽……”她抓住梁泽的衣袖,带着乞求。“就这样不好吗?清欢不会再回来了,她也什么不记得了,你就放手让她走,然后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一定是个比清欢更称职的女朋友!如果、如果你觉得我过分了,我去跟清欢道歉,她一定会原谅我,然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喜欢你啊……我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喜欢你啊!”

    可梁泽只是缓慢而坚定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拿开,往后退了一步,冷漠地看着她,戳破她自欺欺人的谎言:“不,你不是因为喜欢我,你只是因为嫉妒而已。你想得到她的一切,我不过是其中的一项战利品。你想看到她比你过得更凄惨,再也不能自以为是的施舍你,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你也不会去道歉,因为你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又笑起来,自嘲道:“我比起你又好到哪里去呢?总把她当成孩子,惯着她宠着她,觉得她不会长大,然后又因为她的脾气感到厌烦……是有你的原因在,可我自己就没有错吗。万笛,你什么时候才敢承认,你是个以怨报德的小人。”

    说完他转身要走,再也不看她一眼,却被万笛抓住。她的妆容已经哭花了,平日里冷静干练的女强人,此刻柔弱的如同一个孩子。“梁泽!梁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要我……不要丢下我——”

    “你说错了,我不是不要你。”他弯下腰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从来都没有要过你。”

    第七十九碗汤(九)

    第七十九碗汤(九)

    万笛就这样消失在梁泽的生活里,她就像是个一颗石子,自以为很重要,能够碰碎珍贵的美玉,可说到底,石头就是石头,丢掉之后,不会有人注重,更不会有人施舍一眼。

    这些事他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家人,他不想他们再去打扰清欢,她表示的很清楚了,她希望能够和过去一刀两断。

    对于梁泽这边的事情,清欢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因为她现在忙着工作——用孔寒日的话来说,她变了,她不再是过去那个爱画画一心扑在艺术上的小丫头了,她竟然变成了一个工作狂,还是爱抽烟的工作狂。

    对此孔寒日差点操碎了心,你说好好的姑娘,明明都过了叛逆期了,怎么突然学会抽烟了呢?虽然说没到上瘾的地步,可他老是撞见心里实在是憋屈的慌!孔寒日自己年轻时候也抽烟,不仅抽烟而且喝酒,不仅喝酒而且赌博,总之叛逆的事情都干过,结果到了清欢身上他就不乐意了——好好的孩子抽什么烟叛什么逆!

    世界上的好吃的有那——么多!有什么事不能吃点东西解决呢?

    清欢被他碎碎念的头都疼,后来她练就了无视神功,别管孔寒日说什么全当听不到,左耳听右耳冒,他老人家开心就好。而且她也很不懂,这人是把自己当她爹了是吗?也不问问她答不答应。

    她的生活也在继续,没有了梁泽,她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孔寒日自己都是个单身主义者,当然也不会逼迫她结婚,从这一点来说,如果有个这样开明的爹的话,清欢也是无所谓的。就是他每天瞎念叨的时间要是能砍去一半,那就更完美了。

    她不想见梁泽,梁泽也会主动避开有她的场合,所以他们的下一次见面,已经隔了一年多了。梁泽的妹妹结婚,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说,商业伙伴也好,亲人也好,清欢都不能缺席。这一年多她虽然跟梁泽关系不变,但和梁家人已经和缓了很多,尤其是梁泽的妹妹梁芝,很可爱很活泼的一个女孩,两人是很不错的朋友。

    梁泽穿着一身白西装,他看起来更成熟了,但不再爽朗,眼睛里总是黑漆漆的似乎有太多旁人看不懂的东西。清欢坐在观众席里安静地看着,旁边的孔寒日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她瞄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无病呻吟了,时光似乎在这人身上停驻,出门的时候还经常被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搭讪,现在竟然感叹什么年轻真好,她觉得他就没老过。

    “芝芝今天真漂亮。”

    清欢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孔寒日觉得她太敷衍了,强迫性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朝新娘子看,“至少看一眼再说吧?”

    “我看过了,之前我去了新娘休息室。”她不耐烦地挥开孔寒日的手,孔寒日一颗心拔凉拔凉,真是翅膀硬了就不要娘……爹了,他辛辛苦苦把她教好,结果她一转眼学成了就不把他当回事。叫她不要抽烟不听,叫她好好休息不听,现在叫她看看新娘子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听了……代理老爸心里苦。

    从头到尾,清欢和梁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目光也偶尔会有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