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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恼怒,鹿苑白却是不疾不徐地说:“驸马要见公主,自是理所当然。只是公主身体不好,难得休息充足,驸马若硬是要闯,奴才等也没有资格拦着,只是这事若传到皇上耳里,怕是要治驸马的罪了。”

    他毫不客气地拿出皇帝来压驸马,众所周知,皇帝极为疼爱安康公主这个妹妹,几乎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掉了,谁要是让安康皱一下眉,皇帝能诛杀那人九族。鹿苑白语气轻柔像是提醒,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汹涌着的杀意。

    驸马这才想起昨日公主说过,此人乃是皇上赐到她身边照料的,再联想到自家的情况,他当下有些讷讷。转而看到鹿苑白的脸,虽说知道此人是个太监,可这一张俊秀无双的脸着实是叫人看着心慌,公主日夜与这样的美男子相处,又如何还看得上自己呢?只可惜人是皇上赐下的,否则他定要想法子赶走不可。

    等驸马气呼呼地走了,绿珠才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来麻烦公主,要公主做这个要公主做那个的,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真当公主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了不成!”

    “也就是公主脾气好,若是叫皇上知道,他非吃不了兜着走!”

    脾气好吗?鹿苑白淡淡地勾了下嘴角,不见得吧,公主她……只是懒而已。他对绿珠吩咐道:“估摸着公主也要起了,你二人先去备好热水并叫厨房开始做早膳,一会儿我唤你们了再进去。”

    “是。”

    交代完鹿苑白又进了屋子,却见帐子里有动静,随后一只温软如玉的素手伸了出来,将帐子往上一撩,声音懒懒的:“方才来的可是驸马?”

    “正是。”

    “又闹个什么事儿呢。”

    鹿苑白看着那只手,眼睛里看不见其他了。他恭恭敬敬地走到床边,“不晓得是什么事儿,奴才斗胆猜想,又和他那不成器的兄弟有关。”

    驸马虽然不能入仕,他的兄弟却能,只可惜他那几个兄弟都没有做官的才能,不仅如此还经常惹事,一家子都是恶心人的。若非尚的是公主,寻常人家的女儿嫁进去还不知道要怎样被欺凌呢。

    “哼。”公主笑了声,“驸马心里要憋屈死了,成亲这三年,他来来回回为了这点事儿求了我不下十次了,就是看不开他那兄弟不长进。”

    她掀开了帐子,鹿苑白便跪下为她穿上鞋袜,一边更衣,一边跟鹿苑白闲话家常:“我倒是见过他的爹娘,说是书香世家,到底还是有些小家子气,觉得自家儿子考得状元哪哪儿都好,便是尚了公主也能入朝为官。”说完又嗤笑了一声,“想的倒是挺美,觉得我一个病秧子好拿捏,皇兄疼我,我求个情,驸马为官也不是难事,可我何必这样做呢。”

    驸马对她而言就像是个小宠物,荣华富贵给了,金银财宝给了,身份地位也给了,可这会儿他什么都有了,却还想要罔顾律法入朝做官,真当她被他迷的忘了自己是谁不成。

    她是金枝玉叶,是先帝和当今皇帝捧在手心疼爱的公主,一个驸马如何能有父皇与皇兄重要?这世人皆认为女子嫁了人便要属于夫家,全心全意为夫家着想,可她是普通女子么?

    想当驸马,就别想当官,当年成亲之前,皇兄曾说过,驸马那会儿答应的干脆,如今却后悔了?

    可惜晚了。

    “公主说的是。”鹿苑白扶着她下床,“驸马蠢的太过。”

    清欢笑了一笑:“倒是你,跟在我身边做个名不副实的小太监,即便人人敬你又能如何?我瞧你胸有大才,倒不如去闯一番事业,光宗耀祖,也不枉白活一生。”

    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奴才孤身一人,无需光宗耀祖,也没什么大志向,公主能让奴才留下来报恩,便是奴才最大的福分了。”

    清欢捏了下他的耳朵,将他当作孩子般。鹿苑白却因此滚烫了耳垂,只俊脸上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知晓自己年纪小,便是灵魂再老,外表看起来仍太过稚嫩,因此平日里都保持着一副不苟言笑的姿态,免得叫人看轻。旁人自是怕他,公主却根本将他当成小孩,随意掐脸捏耳朵,似是养了条狗。

    可就是当狗,他也心甘情愿。他只会摇摇尾巴晃晃耳朵,当然,如果能亲昵地蹭蹭她的腿,那就更好了。

    驸马似乎真的很急,因为清欢的早膳刚吃了一半,他就又着急忙慌的来了。这一次没人拦他,进了屋他先是给清欢行礼——鹿苑白注意到他眼中的羞愤之色,似乎作为驸马,对公主行礼是非常可耻的。然而当初不是他自己要当驸马的么,谁求着他了?

    清欢喝了口甜汤:“驸马这么急着见我,究竟是有什么事?”

    “我……”

    “若是与你那兄长有关,便不必告诉本宫了。”她早就知道了。“他强抢民女做小妾,人家姑娘早许了人家,他强逼不成便将人玷污,害得那姑娘投河自尽。如今姑娘的未婚夫一纸状书告到了大理寺,你让本宫如何做?要本宫来说,他是罪有应得,砍了头也不冤枉。”

    “可、可那是我的嫡亲兄长——”

    “你兄长的命是命,人家姑娘的命便不是命了?不是他色胆包天,也惹不出这事儿来。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是个什么东西,仗着是皇亲国戚便不将律法放在眼中。驸马,你倒是告诉本宫,这几年你前前后后来求过本宫多少次了?这次闹出了人命,他也该还了。”

    她从前愿意求情是因为犯的都是小错无伤大雅,可若是与百姓的性命有关,那必然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主比谁都清楚这江山真正依靠的人是谁,明君贤臣固然重要,可百姓才是国之根本。

    驸马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自尊心也不容许他再求下去。每一次,每一次他的兄弟犯了事,父母都要他来找公主求情,可他是她的丈夫,他不想总是做些叫她瞧不起的事!

    “驸马,你得记住,你我的确是夫妻,可夫妻之上,你我还是君臣。”清欢放下了手中汤匙,问道,“驸马还没用早膳吧,坐下来与本宫一同用吧。”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她做人向来是很公正的。“元白,你不必在这里伺候了,叫红萃进来吧,你去歇会儿。”

    “奴才不累。”他恭恭敬敬弯了腰,将碗筷在驸马面前摆放好,之后再无伺候的意思,只照顾公主。

    驸马用着早膳,不时看一眼清欢的脸。与其说他娶了妻子,倒不如说是迎了尊大佛进来供奉。虽说公主温和宽容,但他爹娘却都是寻常想法,觉得公主嫁了人那便是夫家的人了,事事都要他与公主索要,从成亲到现在三年,他连公主的手都没沾过。她给他富贵荣华锦衣玉食以及绝对的自由,可他却又贪婪的想要得到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