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拉着家常,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姜律已要把一班从前的同僚喝趴下了,还坐在桌边的只有姜律和齐胜带来的一个副将。可两人舌头都大了,谁也听不清楚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下午肯定是不走了。
福升进来请姜宪示下。
齐夫人一听就急了,对姜宪道:“老齐不能喝酒的,来前大夫都叮嘱过的,他也答应少喝点的,结果他还是管不住自己,遇到小国公爷就喝得酩酊大醉的……”
姜宪知道有人喝酒喝死了的。她忙道:“那就快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福升应声而去。
齐夫人如坐针毡。
姜宪很喜欢恩爱的夫妻,见了就催齐夫人去照顾齐胜:“……随便帮我管管我大哥。别人的话他听不进去,您的话他肯定会听。”
姜律在大同总兵府的时候,吃住都在齐家,由齐夫人照顾着他。
齐夫人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心不下齐胜,不好意思地向姜宪辞了,反复地叮嘱了齐氏姐妹几句“不可乱来”的话,去了前面的厅堂。
齐氏姐妹见母亲走了,齐齐松了口气,对姜宪道:“我爹只听我娘的话,有我娘在,小国公爷和我爹都不会再喝酒了。”
看得出来!
姜宪抿了嘴笑。
齐单就问姜宪:“郡主在大同呆多长的时间?最近有人从大宛贩了几匹好马过来,我爹答应给我们两姐妹一人买一匹。郡主要是得了闲,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很有意思的!”
姜宪见她们姐妹都是腰细腿长,结实细条的样子,猜着这两姐妹的骑术应该很好,遂笑道:“我也不敢答应你们。只能到时候再说。”
齐双点头,笑道:“你是要看小国公爷会在大同呆多长时间吗?”
姜宪点头。
齐双目光顿时一亮,道:“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小国公爷?”
姜宪大笑,道:“你若是想去问,就去问吧!我没关系的!”
心里却想着还好当初李谦拒绝了,要是李谦答应了,说不定齐氏姐妹还不乐意呢,到时候可就有意思了。
不过,李谦在大同总兵府任游击将军应该是三年以后的事吧,那时候这两姐妹都已十八岁了……十八岁了还没有嫁,会不会有点晚了?
她是不是应该给这两姐妹做个媒什么的?
就算是齐家心疼女儿不想那么早把齐氏姐妹嫁出去,先订婚也以啊……这件事可以交给金宵来做。一是他还欠着她的人情,二是金宵不是有很多的兄弟姐妹,那姻亲肯定也多,总能找到合适齐氏姐妹的男子。
姜宪很愉快地做了决定,用过午膳,在偏厅喝茶的时候就问起了两姐妹的爱好。
姐妹俩叽叽喳喳的,很是外向,说起自己的事来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可保留的,可她委婉地问起她们想嫁个怎样的夫婿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嫁个像姜律那样的。
姜宪:“……”
还好两姐妹都不是那种心细如发,善于洞察人心的人,说过也就过了,议论起过五月二十二日金缓的生辰来:“到时候郡主也和我们一直去吧?据说会请很有名的戏班子来喝戏!”
☆、第二百一十三章 药僧
姜宪虽说喜欢听戏,却不太喜欢凑热闹,含糊不清地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刘冬月跑进来告诉她李谦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和尚两个小沙弥。
齐氏姐妹面面相觑,惊道:“郡主有什么地方不妥,要请了和尚来念经吗?”
“那倒不是。”这两姐妹说话可真直率,姜宪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是有点肿,请了大夫来看,也看不出个究竟来。李大人就帮着去五台山请了药僧过来帮我瞧瞧。”
“那应该是塔院寺的师傅。”齐双惊呼道,“只有他们寺里有药僧,看病可厉害了!”
“可塔院寺的药僧不是不出诊的吗?”齐单困惑道,“你猜错了吧?”
“塔院寺的药僧又不是谁都不出诊。”齐双道,“上次赵西村走水,烧死了好多人,塔院寺的药僧不就去赵西村出诊了吗?”
“可上次金大人小舅子的姨太太病了,塔院寺的药僧就没有出诊,最后还是把人给抬到了塔院寺。为这件事,邵洋还说哪天他要是有了空闲,要去砸了塔院寺的杏林院呢?”
“人家那是只愿意帮扶穷困之人……”
姐妹俩说着话,姜宪却垂着眼帘,摩挲着手边的茶盅没有说话。
她肯定不属于穷困之人,如果来的真是塔院寺的人,李谦……恐怕费了不少劲吧?
出家人五根清净,不在红尘之中。
姜宪没有回避,倒是齐单和齐双两人躲在了屏风后面。
来的果然是塔院寺的药僧,三十来岁的年纪,清瘦文静,自称法号“鸿一”,两个小沙弥是他的徒弟。
陪着他进来的李谦风尘仆仆的,显得有些憔悴。
姜宪朝着刘冬月使了个眼色。
刘冬月立刻端了张绣墩放在了李谦的身边,小意地问着李谦:“大人一路辛苦了,应该还没有用午膳吧?灶上炖了老母鸡人参汤,我先给大人端一碗过来暖暖胃,等会再给您摆膳。”
“不用了!”李谦示意先看病,“鸿一师傅也没有用午膳,到时候我陪鸿一师傅一起用膳。”
刘冬月忙道:“那我下去让人准备素斋。”
李谦点了点头。
刘冬月退了下去,叫了七姑进来服侍。
七姑在姜宪的手腕上搭了块素色的杭绸帕子,由鸿一师傅给姜宪把脉。
鸿一神色严肃认真,半晌才放了手,斟酌地对姜宪道:“小姐虽说自幼月里不足,身子骨很弱,可这么多年用灵丹妙药保着,如今倒比一般人还强些。至于眼睛有些浮肿,应该是前些日子多思多虑,心神不宁引起的。小姐只要放宽心,休养些日子就好了。不用吃什么药。”
李谦听了直皱眉,道:“多思多虑通常容易耗伤心气,安神补气的方子也不用开吗?”
鸿一闻言微微地笑了笑,道:“李大人,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都是些小症状,普通的大夫就能看。是你说服了主持师兄,主持师兄这才命我下山为这位小姐看诊的。李家也算是我们塔院寺的恩人了,我总不能无中生有地为这位小姐开方子吧?”
言下之意,不过是指责李谦小题大做。
李谦很是不悦,还欲说什么,姜宪忙道:“多谢鸿一师傅了。是药三分毒,既你说不用开药,想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