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着脖子,咬了一口,耳根却红了。
他大口大口嚼着馒头,牢狱生活让他极其珍惜这样的宝贵食量,馒头进了胃里,一向感到空虚的身体总算觉得满足起来。
那边厢,袁大已经熄了火,提着长刀走了过来,将其余物什收笼在包裹中,道:“继续走吧。”
琏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顺着袁二搭着他胳膊的力道起身,双脚才一着力,却感到身体虚的不行,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背部结了痂的部位再度被撕裂,他感到冰冷的鲜血又开始淌了下来,浸湿后背。
他张口,说出的话也带着痛声:“两位差爷……见谅,我,背上有伤,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原本并不抱什么太大希望,只望能获得些许喘息时间,也暗自惧怕着那解差腰间的鞭子就这么解下来抽打他的身体。
袁大皱起眉来,上前一步,蹲在琏意身旁,他探手摁在枷锁上,向前使力,让琏意摆出向前跪伏的姿势,方才一手掀起了琏意的囚服上衣来。
“大哥……”袁二抽了口气,触眼便是鲜血淋漓的后背,一看便是刚经历过棒打,伤口更是被撕裂了多次,细细看去,整个后背除了棒打的新伤,其余的伤口也是遍布,暗褐色的鞭痕杖痕交错分布,很是恐怖。
“被杖刑过……”袁大沉吟,手亦不停歇,直接扯下了琏意的裤子,霎时,琏意大半个身子尽是裸露在两个解差的眼前,更不论说光裸的还是自己的私处,他的脸色先是变得苍白,进而慢慢的红了起来。
“还好,臀部没有杖刑过。”袁大的手指探出,抚摸着琏意臀部同样纷乱交错的伤痕,他的手刚浸润过河水,凉碜碜的,轻柔的抚触着一条条伤痕,那臀肉不由紧缩起来。
“大哥……”袁二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轻轻唤着袁大,仿佛撒娇讨食的大狗。
袁大不为所动:“去把伤药拿来,刘老二那帮狗东西,从来只图自己乐呵,不管我们的死活。”不知是否无意,他的手指自琏意的臀缝划过,琏意一声闷哼,后背弓了起来。
“挪几步,我们去把你的伤处理一下。”袁大拉上琏意的裤子,将囚衣蜷起,不叫布料污染了伤口,几步之前便是河流,他自拿出手巾,在河中浸湿,一点点轻轻擦着琏意满是血迹的后背,清洗过后,亲手接过伤药,一点点将药粉填满张着血红小嘴的伤痕。
做完这些,他扶着琏意直起身子,道:“这药不比你们惯用的金疮药,只是些不入流的伤药,勉强管些作用罢了。”
琏意忙道:“差爷能够如此照顾罪人,已经是极为好心了,怎敢嫌弃差爷的伤药。”他倒不曾想过,押解自己的竟是这样善良的两个好人,虽一个脸上阴沉一个嘴上飙脏,做起事来却是实打实的善心,不由检讨自己太过以貌取人了。
做完这一切时,日头已经向西偏了一指的距离,袁大站起身,略微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路径的地方,最后道:“今日赶路到小林村已经不可能了,即使如此,我们现在起身,傍晚的时候可在一座破庙里度过一夜。”
他又恢复了阴沉的面孔,皱着眉看向琏意,道:“不要以自己有伤走不动路做借口,我说走多远就要走多远,若是在推诿狡辩,小心自己的屁股被鞭子打的开花。”
作者有话说:虽然残酷了点,但是脑补虐小琏真的好爽好爽好爽好爽
大家的留言我看到了,虽然现在虐小琏虐的爽,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第5章 三 清洗
是夜,琏意并二位解差宿在了郊外的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当中。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步行,琏意早已精疲力竭,他斜倚在破庙的佛龛下,脖颈处犹如被重击过,又酸又麻,直搞得他头头木木的发胀。他休息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疲累的感觉略微纾解了些,但受过伤的地方却因这片刻的放松而叫嚣起来,不仅是被杖刑的背部,连同肩膀、脚底的钝痛都愈发强烈起来。
琏意在牢狱中受多了苦,见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差役没事找事,以虐人为乐,他不敢过多揣摩这两位差爷的人品,挣扎着坐正了身体,又将自己调整成跪坐的姿势,准备随时听候招呼。
“哎,好好的躺着,坐起来干什么。”却不想只听来这一句没什么温度但毫无苛责的话语。
琏意愣了愣,斟酌着不知说什么才好,那位跛了脚的差爷是他见过的这些官差中最不同的,同样是穿着解差灰蓝色的官服,身上却带了某些不同的气质,一面阴阴沉沉,一面轻轻柔柔,让人难以捉摸又不由的想去探究。
可是他也不会忘了这一天当中这差役对他的防备与敌意,两面三刀的人他也见过,自己还是涉世未深,虽无害人之心,却已有了防人之意。
袁大从琏意身边走过,将撂在一旁的铺盖卷儿向琏意那里踢踢:“累了就倚会。”也不看琏意那欲言又止的脸色,径自忙活别的去了。
袁大袁二两人手脚麻利,没一会儿的时间便将破庙收拾出一块能睡人的地方,袁大招呼袁二与后院的井里水,自己从琏意那抽了铺盖卷儿盖在地上铺的厚厚的茅草上,方才脱了鞋,盘坐在那一席之地招呼琏意坐过来。
琏意有些迟疑,瞄了瞄袁大的脸色,擎着枷锁慢慢挪到茅草堆的边缘,跪坐下来。
“嗳,坐近点,好烤火。”袁大一手撑着上身,探着身用木头勾弄燃烧的火堆,火堆燃烧的更旺了,干枯的枝桠在火中劈啪作响。
彼时袁二也托着黑黝黝的锅走了过来,二人合力将锅悬在简易的木架上,让火焰炙烤着锅里的热水。
二人围着火堆烤了半天的火,又喝了温暖的热水,啃了些干粮,袁大从包裹里摸出一个馒头,掰了一半,走到了远远的缩在一角的琏意身边,喂他吃饭。琏意隐藏在黑夜中的脸微红,双手被锁,如同孩童一般教人喂饭,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累,好累。”另一边,袁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围着火堆抖动着四肢,他望了望破庙外漆黑的天,问道:“大哥,今天是你守前半夜还是我守前半夜?”
“我前半夜吧,”袁大道,掏出汗巾擦擦手指,指了靠近火堆的一处地方,“睡在那吧,那不容易蹭到火,我和犯人在另一边挤挤。”他的手指敲敲厚厚的枷锁板儿,示意琏意坐到他指的地方。
待琏意慢吞吞的挪到那处,袁二早在一旁躺下了,他枕着包袱皮和褡裢,一手搭在胸腹,另一只手藏在琏意视线外的暗处,琏意往那里一打眼儿,便知道他随身带着的水火棍正放在那只右手的旁边,以防随意遇到的袭击。
相比粗犷的大汉袁二,这位瘦削而看起来精明的袁大此时却意外的松懈,琏意低垂的视线瞥向铺盖的角落,那里矗立着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