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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儿子,还是火龙降世,如今高兴劲儿还没过去,他们再往上泼冷水就太不识抬举了。

    同时在中原各地张贴皇榜,令大赦天下,今年年尾各地税赋再减其两分,消息最先在京城传开,当真是举国欢庆。

    而新上任的皇后娘娘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凤印早就到手了,金册上的字变了变,几件宫装和规制内的首饰换了一整套,还把寝宫中的寝具换了个色,也就如此了。

    念着宛宛刚出月子,晏回将封后大典留到了明年正月,等到那时才会带着她去祭天地和太庙,受朝臣觐拜。

    针工局做好的朝服送上来,针针线线一丝不苟,金凤朝冠,正红披领,朝褂上的五爪金龙与万寿纹以细细密密的繁线绣成,彩帨垂于胸前,华贵之气内敛。

    唐宛宛摸索了半刻钟才慢腾腾地穿好,晏回上下打量了个来回,看着像模像样的,唯独腰上的金带系得皱皱巴巴的,可见是不会系的。

    他瞧不过眼,刚上前两步,唐宛宛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晏回诧异:“怎么了?”

    唐宛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自己走上了前,红着脸说:“陛下别这么看我呀,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啧,还挺敏锐。晏回唇角翘得老高,没作声,更没反驳这话,只低着头十指微动,将她腰上系扭了的金带重新解了开。

    金带束着她比以前丰腴了不少的腰身,晏回捏着金带的两头就能将人虚虚揽在怀里,有那么一瞬,他真想直接抱着人扔床上去。可心里头有些话藏了大半年,难得宛宛没打岔,再不说,下回就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了。

    一身正红衬得她肤色极白,身段窈窕,且这个色于宛宛可能就是个红色,于他却是寓意深厚,用了一年功夫才叫朝中老臣松口。晏回低着头将这根金带慢慢系好,拥着人回了镜前,“瞧瞧如何?”

    唐宛宛扭着身子左瞧右瞧,一会儿走近两步,一会儿往远点站站,笑成一团:“怎么好像是我偷了太后的衣裳穿一样?不行不行,我架不起这样的衣裳来。”

    晏回被她的说法逗笑了:“那是你年纪小,气势也不足,等明年春天开始掌管宫中人事,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唐宛宛犹豫道:“前天去给太后请安,她也与我提过这事。可我连长乐宫都管不好,内廷宫人过千,我数都数不过来,怎么能管得好后宫?”

    晏回垂着眼睑勾着她的手指摆弄,心不在焉地问:“你娘以前没教过你管家?”

    “当年跟冯知简有了婚约以后……”腰上的力道蓦地一紧,唐宛宛忙打了个哈哈,避过这一茬又说:“那什么以后,我娘就教我管家了,可她只说了怎么与嬷嬷和管家打交道,怎么算账,怎么跟妯娌婆婆往来。”

    唐宛宛仔细想了想,“好像就这些了,再说冯知简家……咳,他家人少,所以也不用怎么费心思。可后宫这么大,我管不来的。”

    “这事以后再说。”晏回徐徐吐出一口气,大好的日子,一口一个冯知简一口一个婚约的,这也太气人了,想说的话想表的心意还没开口,绝不能因为她的口无遮拦而打了岔。

    于是晏回上前半步把她圈在怀里,低低开口:“去年你入宫之时,朕说今年给你换成正红的,果然没有食言。”

    唐宛宛只管一个劲儿地笑,晏回的甜言蜜语堵在嘴边,唇启启合合,愣是没能说下去,也跟着笑了:“你傻乐什么呢?”

    唐宛宛抬起头来抿着嘴,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我当了皇后,是不是将来哪个姑娘再往陛下眼前晃悠,我就能直接命人把她赶得远远的?”

    “哪来的姑娘?”这个话题有点危险,晏回连忙表忠心:“朕天天除了去上朝和去御书房批折子,剩下的时候都是与你在一起,哪有姑娘在我眼前晃悠?”

    唐宛宛轻哼一声:“每回我一人去逛御花园的时候,一路上连宫人都遇不上几个,看到仪仗就会远远地避开。可只要陛下跟着去,一路上能碰到二三十个宫女上前给你请安;还有出宫的时候,在你面前崴了脚的,故意把荷包丢你脚下的,撞了咱们的马车一定要赔偿的,什么样的都有!”

    “那下回你把她们都赶得远远的。”晏回笑得胸腔震动。

    唐宛宛得了口谕总算满意了,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她这副沾沾自喜的小模样实在醉人。晏回箍着她腰身的双臂越来越紧,唐宛宛感受到顶在自己臀上的某处,有点着慌地偏过头瞧他:“陛陛陛下?”

    晏回声音微哑:“你坐月子已经一个半月了。”

    唐宛宛面红耳赤地去掰他的手,没能掰开,红着脸“嗯”了一声表示应答。

    “别低头,都是当皇后的人了,不能低着头。”晏回伸手抬起她下巴,透过镜面牢牢锁住她的视线,附在她耳畔的声音哑得厉害:“宛宛你老实说,真的一点都不想?”

    唐宛宛气儿都喘不匀了,从镜子里看着两人这么一前一后交叠着,她恍惚中想起这个姿势似乎在那书里头看到,双颊烧得厉害,“其实……咳……有点想。”

    晏回心里那簇火一下子窜上了脑门,原先攒了大半年的蜜话都忘到了脑后,打横抱起人丢上床了。

    ……

    一夜过去哈哈哈哈。

    次日,红素拿着一沓厚厚的单子上前来,“娘娘,这是这两日送进宫的礼单,婢子们都整理出来了,您可要瞧瞧?”

    京中的命妇一波一波往宫里送礼,都是十分懂规矩的,知道这会儿贤妃刚出月子,小皇子和小公主也刚满月,吃喝之类的礼一概不送,送的都是些珍贵的摆件,山南海北的奇珍异宝每每叫人大开眼界。

    只是人心难测,这些东西都不能往内室摆,也不能给宛宛用,都让暗卫收起来仔细查看去了,只把单子拿来让她过个眼,随后记在库房的账面上。

    先前宛宛身为贤妃还能躲个懒,这会儿就避不开与京中的诰命夫人打交道了,拿着礼单过个眼,将来人情往来也好应对。

    每样礼物的价值都标在后头,唐宛宛越看越不好意思,为难道:“今后不要再收她们的礼了,不管他们所求为何,我都帮不了的,我连哪家给我送了什么都记不住,平白浪费了人家心意。”

    “当然要收。”晏回斜过身子去瞥了一眼,微微笑说:“这些人家各个富得流油,又不是送几样礼就能穷了的。”

    “孩儿洗三礼时已经送了一波,这会儿立后和册封太子又送一波,到百日、抓周时还有一波,将来嫁闺女娶儿媳的钱就都有了。再说他们送礼也不指望你给办什么事,不过是为求个心安而已。”

    唐宛宛也不再为难,立马高高兴兴收下了。跟了一个这么抠门的陛下,她不能帮陛下赚钱,帮他敛财总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