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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招来了,他一见着我一双桃花眼笑得更加风骚,对我行了个大礼义正言辞道:“恭喜堂妹好事将近”。

    我冷笑,转身对予卿道:“这日头到是很大,我倒是想着小舅舅家的那碧玉凉席了,明日你便去借来让我凉快凉快。”他到是真当我不知他将家里祖传的碧玉凉席借与那泯华楼的小花魁了,小舅舅应当是还不知此事,不然便是我去探望他了。

    易云涧闻言脸色一变,讪讪笑着坐下来嘟哝道:“你好好提那个碴干嘛,平白给我找不痛快。”

    我喝了口茶悠悠道:“不痛快?如今怕是不知是谁找谁的不痛快。”

    易云涧求饶:“好妹妹,你且不提这事,我这不是来同你说这洛之流了吗?”

    这小堂哥常年各处厮混,别得不会,打探消息确实是一个一等一的好手。

    我顿时来了兴致,示意他讲下去,他从衣袖里翻出一个两指厚的册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我的娘,尽是那洛之流从小到大之事,事无巨细,没想到这,易云涧这次讨好我倒是真花了点思。

    ☆、第三章

    康元三年秋,大庆兵变,珩王起兵造反带军与国军交战数年,大庆国内,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待叛军抵达帝都渝阳城下,正欲攻城之时,洛家将军带三千骑兵出城,硬生生在叛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取珩王首级,但最后也落得万箭穿心而死。

    叛军一时群龙无首,而国军痛失将领士气悲壮,一时之间杀红了眼,终究是将兵变镇压。

    洛家本就男丁稀少,洛之流他爷爷爹爹叔伯等皆死于兵变,只剩洛之流与他大哥洛无眠。一晃十几年,洛无眠已经是铮铮男儿,十五岁便去镇守边疆未归。弟弟洛之流却实在是长得不成个气候,渝阳若是他说第二纨绔,便也只剩我敢称第一。

    顾家世代经商,到了我爹这代,生意已经更是大到没个边,不过顾家人最大的两个优点便是识时务和知足。对权力什么的没个甚追求,谁当皇帝都行,不参与皇位斗争,这才保得多年才屹立不倒。

    早在我爷爷那时,顾家成了皇商,每年名正言顺地支撑着大元近乎一半的军饷和皇室开支。而我爹偏偏又是个痴情的,我娘早年在他为奸人所害之时挡了一刀伤了身子,成亲后只生我一个女儿再无所出,他也再没纳妾生子。

    我在渝阳是出了名的浪荡不羁,使得那皇帝对顾家没顾及,对我又极为放纵,十岁那年便封了郡主,眼睁睁由着我把顾家往败家方向带,只等着到了年纪一纸婚书嫁出去便万事大吉。

    看着册子后边满是洛之流什么时候结交了几个红颜知己,哪家红袖又给他添了几把香,我不由得头疼不已。倒不是说怕这洛之流荒唐,只是我觉着自己实在还年轻,这成婚之事不必太急。再者说,我怕我若是嫁出去了,顾家我爹这一脉那便真要断后了。

    更何况听易云涧说,这洛之流其实同他有几分交情,说起来到是个风流公子,我更是欢喜不已,不过要是想招他入赘,我到真得好好下点心思。

    我一抬眼就见着易云涧心不在焉地喝着茶,一双眼黏在了予卿身上,我咳咳两声,他猛的回过神对着我意味深长的眼神,慌乱地吃着茶。

    我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能招那洛之流入赘,只得求易云涧帮忙。他一口茶卡在喉间,我给予卿使了个眼色,她冷着脸帮他拍了拍。

    易云涧很受用地咳咳两声道:“招洛之流入赘这事,我也不是不帮。这样我再同你说个事,他今夜要去那渝阳最大的灯会,到时候你好好捣腾捣腾,务必整出个沉鱼落雁之色,迷得他晕头转向,那时,不就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一想这易云涧说得有理,那这样今夜的灯会我便是非去不可了。

    不过沉鱼落雁之色到是真是难为我了,再同易云涧求教之时,他只幽幽望了我一眼道:“白瞎了你这一身好皮囊。”言罢便又去会那泯华楼的小花魁了。

    我看了看自己素色裙子上的酱汁印子和芙蓉糕渣,随手比划比划油腻的头发颇为认真地问予卿:“我生得可好看?”

    予卿眸色变换许久,脸色竟是微微有些红了低声道:“夫人乃是大庆第一美人。”

    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走了,不由得心中一翻惆怅,那你家小姐我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

    ☆、第四章

    娘听说我要衣服首饰,一时喜得忘了分寸,竟将家里压箱底的布料首饰全抬到了我的院子。又十分周全的送了八个京城出了名的心灵手巧的妆娘来我屋里,一副不把我整成天仙不罢休的架势。

    我晕晕乎乎随着她们摆弄,一抬眼便见谢花容手里玩着个白玉钗子,看得我笑得颇为风骚。

    心头不由得一震,这厮什么时候成了心灵手巧了妆娘了?

    她到是一副公事公办样子拿着各种珠钗在我头上比划:“我倒是没想着,你今日竟是改了偷偷摸摸的性子。”转身看了看满地的箱子感慨“不过,这阵仗也摆得忒大了点。”

    我哼哼唧唧半天不知答个什么,她要是知道我是为了去勾引那洛之流,八成估计得笑我三年。

    在我吃了三盘芙蓉糕两壶菊花茶之后,这沉鱼落雁之色总算是捣腾好了。

    我看着磕了一地瓜子皮的谢花容,不放心的抓过铜镜瞧了瞧,这一瞧险些闪了脖子。

    总结起来就是,我顾星澜这前十六年从未如此好看过。进来送茶水的九九摔了杯子,予卿又脸红了出去了,只剩我被八个妆娘夸得云里雾里。

    云里雾里的就夜晚了,云里雾里的我就出门,云里雾里的我手里握着我云里雾里时谢花容塞给我的两包催,情,药。

    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丫的,易云涧肯定什么都告诉她了。

    不过我一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这会我满心想着怎么用沉鱼落雁之色去勾引洛之流。

    谢花容那个不靠谱的早跑没了影,只剩我手里拿着一个素白的小花灯,等着易云涧说不一会便会途经这里的洛之流。

    人来人往中我衬着白衣委实等成了一朵枯萎的小白花,心中抱怨着,那洛之流莫不是一个瘸子,死在半路上了?百种猜测之后,我终于见着一个差不多是的人影朝我走来了。

    那人一身墨色衣袍,三千发丝用一贯青玉束与脑后,眸色沉若星辰,薄唇微抿,脸上神色淡漠。手上挑着一支同我一样的花灯,在热闹非凡的街市却似乎行于深山,清清冷冷目下无尘。

    我暗中嘀咕,易云涧果然没骗我,洛之流是真生得十分不错。我扯了扯脸上的面巾,心想今日可算是没白折腾。

    一会走到他面前,面纱翩然而落,他捡起来,一个才子佳人偶遇的话本便成了。

    一切我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