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情感的逐客令。
顾筝脸一下子刷白,伞掉到地上,她想起慕妈的话。
“他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他年轻,有大好的前程,却要毁在一个女人手上。小顾,如果你有能耐让慕亦放弃苏尔,你就是我们慕家的媳妇!”
她能有什么能耐呢?
慕亦结婚之前,除了她秘书的职位,把何列调过来代替她的职位。之后再把她调离本部,她用尽办法,好不容回到本部,只能站在最远的地方。
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给过她机会。
明知慕亦对她没有一丁点感情,她却还跑过来,结果连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等了十年,从二十岁遇见慕亦的时候开始等,她耗费了自己的青春,投注了所有的感情。即使在慕亦结婚之后,依然耐心地等待着,眼看着一点点没有希望,在得知苏尔病症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自那时起,再没有见过慕亦。
不甘心啊,怎么能甘心。
明明是她最先认识慕亦,明明是她最先在慕亦的身边,明明她比苏尔优秀,最终让慕亦爱着的人,却不是她。
若时光可以挽回,她宁可当年没有遇见慕亦,为此误了一生最好的时光!
现在的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慕亦,”顾筝双手按在车上,眼神尽是狠厉与决绝:“你从我身上压过去吧。”她受够了求而不得的痛苦,也受够了流言蜚语的讽刺与嘲弄。
车窗渐渐下降,到一半的时候停住,慕亦语气里仍不带任何感情,一如既往地冰冷:“既然把感情当做了投资,就该知道,投资不一定有收成。我从未给过你希望,一切都是你过分执着。你想死,我不拦。但死在这不可能,我没闲心在这应付记者!”
“我不走!”顾筝淋雨望着车里的慕亦,忽然看到什么撤手向车子左侧跑去。
苏尔跑出了车子。
只在慕亦没有注意到的片刻,她竟然自己打开车门,不声不响地跑出去。
苏尔跑的方向是宅内,巧好与顾筝跑的方向是对面。
顾筝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看到苏尔从车里跑出来,脑中只有一个念想,掐死她。
两人很快碰到,苏尔先动手推开了顾筝,用的力道很大,顾筝猝不及防,摔到地上。她没有想到已经变傻的苏尔竟然会对她先出手,并且力气足够大。
慕亦也很快下车,在看到苏尔没有受伤骤然松了一口气,看也没有看地上的顾筝一样,径自追着苏尔向宅内跑去。
顾筝自是爬起来要追,被保安拦下。
“我咒你们不得好死,慕亦你不得好死!”
因爱生恨?
或许从来没有真正爱过。
一开始是惊艳,后来是痴迷,再来是不甘。
这算爱情还是妄执。
只能说,你爱一个人,但对方不爱你,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爱,有什么用的。
世上俩情真正相悦的能有多少。
有人为生活,有人为名利,不得已而处在一起。
相爱相守确实是个难事,譬如慕亦,纵是财权显赫,从前一生没有任何不顺畅,但遇见苏尔,还不是经历了最最痛苦的事。譬如苏尔,纵是才学过人,求学之路一帆风顺,但最后还不是因此埋下了痛苦之源。
这一场磨难,若非慕亦自始至终坚持,或许两人的缘分,便就此止步。从此,慕亦走慕亦既定的路,苏尔走苏尔新生的路,几十年后,埋进不同坟墓。
慕亦追着苏尔跑进卧室,两人淋了一路,雨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板上。苏尔跑得体力不支,却愤恨地拿起身边所有可以拿起的东西朝慕亦砸去,脸色难看得可怕,眼神尽是怒火。
慕亦一直在距离她能把东西砸中他,又不至于砸出血的地方前后移动。他看着苏尔,却看不懂她生气为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她发这么大的火气。
哪怕打针,也没有今天这样的。
她不可能听懂顾筝的话,却又为了什么而生气呢?
“咳咳咳......”苏尔满脸通红,淋了雨,身体的体温很快向不正常的高度升高,固执地抓起东西往慕亦身上扔。
慕亦身上滴着水,没有理会拿着毛巾过来的老管家,一个水杯擦着他的额头过去,坠落,四分五裂。
“刚才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么?以后都不会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苏尔眼里渐渐蓄泪,乌黑湿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呛得通红,握着遥控器停顿着只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砸了出去正中慕亦脑门。
砰——
血溅!
慕亦抚开老管家的手,抬手触了触额头,目光柔和,缓缓道:“还生气的话,再扔吧。”
这次,慕亦一动也不动,等着她把台灯砸过来。
距离苏尔最近的东西都被扔光了,唯剩床边靠墙的两盏台灯。
一秒、两秒、三秒......
老管家手心急得出汗,扶着墙壁,夫人要是把台灯要是砸下去......
房间里蔓延开血的味道,或许是这味道惊醒了苏尔,她终究没有拿台灯砸慕亦。
这一晚,房间里很忙,佣人小心收拾着房里摔破的东西,把一切碎渣清除的干干净净,换上新的用具。
慕亦简单包扎了伤口,抱苏尔去洗热水澡。
这个澡洗得像个持久战,虽然不闹了,却没有以前那样乖乖听话。
等给她洗完澡,慕亦自己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两点。
今天这样一闹,第二天两个人都发烧感冒。
苏尔抵抗力本来就不好,晚上已经有体温上升的趋势,脸也烧的通红。
慕亦则是长期睡眠不足,休息时间不足,淋雨很久之后才洗澡换衣,第二天鼻就塞了,体温一量,三十八度四。
☆、第二十八章
这一年冬季,冷得很快,十二月底,拉开窗,含着雾气的窗,一层冰凌,结着的霜,似春季绽放的花,精致美丽。
飘飞的雪花,鹅毛一般,纷扬落下。
屋里,慕亦端着一碗中药,喝下一勺,再一勺,送到苏尔唇边:“乖,张嘴。”
苏尔低头把玩着他的衣领,右手食指勾进衣扣,绕三圈,松开,再绕三圈,再松开......
慕亦轻轻地触了触她的手背,细声软语道:“尔尔乖,不喝药,要扎针,很痛很痛的。”
苏尔蹙着眉,视线移到冒着浓浓药气的碗,缓缓张开了嘴。
慕亦笑了,眉眼温柔,“真乖。”
一碗药,你一勺我一勺,喝尽。
两个人都得了感冒,连今天已经喝了十天中药。
苏尔一直不愿喝中药,但她的身体这一年来折腾得太伤,必须用中药细心调养几年才能调养的好。
慕亦只好陪她一起喝,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