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开头。
“哈哈哈, 不用谢不用谢, 宋大人是我兴鸿楼的熟客,以后还是要多多关照我兴鸿楼才是啊。”老鸨看见金子脸笑开了花,心中本来还很不乐意容文清来,现在她恨不得容文清天天来。
“恩恩。”宋卓敷衍的点点头, 摆手让老鸨赶紧走。
老鸨喜滋滋的捏着金子走了。
隔着一扇门,容文清都能听见屋里的喧闹声,琴音缈缈,合着女子温软的声调,带着一种勾人心魄的诱惑。
青楼啊,这里是女子的堕落之地,亦是男子的死亡之冢。
抬手敲门,连敲三下,里面的喧闹为之一静,半晌,门从里面被打开。
“您是……”看见容文清,来开门的女孩有些害怕,她的眼角看到一旁站着的宋卓,明显松了口气,“宋大人,您是来找琴红姐姐吗?她正在为欧阳大人弹琴,欧阳大人花了重金,今晚琴红姐姐的五首曲目,都被欧阳大人买下了。”
“我们不是来找琴红姑娘,是来找欧阳大人的。”容文清冲小姑娘笑笑,随后递给宋卓一个眼神。
宋卓心领神会,“听闻欧阳大人在此,卓携友人特来拜访,红柳,你进去通传一声吧。”
宋卓果真是兴鸿楼的熟客,连兴鸿楼小小的丫鬟他都知道名字。
红柳点点头,只是通传一声,她还是愿意帮宋卓跑个腿。
宋卓每次都中规中矩的听琴,从不毛手毛脚,这让红柳对他的印象极好。
红柳进去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此次来开门的,是个男人。
他身穿衣服材质中上,款式简洁,腰戴佩剑,头发都被梳得整齐,身上带着冷冽的气质。
侍卫?还是个高手啊。
容文清冲他笑笑,宋卓身为战五渣,只觉得男子器宇轩昂,多余的啥也感觉不出来。
“容大人,宋大人。”男子首先向容文清行礼,他看到容文清时,眼底闪过不可察觉的一丝惊讶。“我家主人已醉,怕唐突大人,遂不请两位大人进去了。”
闭门羹啊,容文清没想到欧阳季霖如此有个性,竟然敢让她吃闭门羹。
“欧阳大人一向海量,今日是寻得何种美酒,才会突然醉了?卓别的不爱,单独对琼酿痴迷。”宋卓可不听对方的一面之词,欧阳季霖千杯不醉之名也不是虚的,说他醉了?还不如说欧阳季霖被美人迷住,正在翻云覆雨!“欧阳大人可愿割爱,让卓尝一尝能让欧阳大人醉了的好酒?”
男子不善言辞,他以往拿出这个理由,来找欧阳季霖的人都会明白,这是欧阳季霖推脱的借口,为了不让欧阳季霖生气,也就符合几声,配合的退下。
宋卓和容文清,明显与旁人不同。
也是,以往来的都是有求于大人的小官,宋卓和容文清都是和大人同级别的官员,自然不怕大人。
男子想明白后也不多说,直接行礼道:“两位大人稍候,洛师再去问问大人。”
容文清微微点头,等男子将门关上,她才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关两回门,不知欧阳季霖能不能关第三次。”
宋卓干咳一声,容文清脾气本就不好,欧阳季霖还敢这样在她面前作死,他也是大写的佩服。
“那男子名叫洛师,听闻欧阳季霖的弟子,就叫洛师。”
“他还收弟子?教人如何寻花问柳吗?当真误人子弟!”容文清对欧阳季霖的印象滑到谷底,因为在刚刚洛师出来时,她瞄了一眼屋内。
没看见欧阳季霖,但她看见了几个身穿薄纱的女子。
兴鸿楼有牌子的□□大都被培养的很是独立,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说,举止行为也都不轻佻,走的是高端路线。
平时穿的衣服也都以素雅为主,像薄纱这样很有另类气息的衣服,大都是客人强烈要求,她们才会穿。
她能看见那几个女子脸上的委屈,和强颜欢笑。
出身为奴籍,甚至因为是罪奴而被打入娼籍,本身对于这些女子来说,就是一种人生的绝望。
奴籍还能免,娼籍是历经两代才可自赎。
为了活下去,她们才会将身体出卖,她们或许爱慕荣华,爱慕钱财,她们不高尚,甚至贪生怕死。但这不代表,她们就应该被剥夺自尊!
在穆朝籍贯分为四等,娼籍、奴籍、平民与皇族。
其中奴籍包含的种类最多,琴女、戏子、侍女还有乞丐等等,都是奴籍。
平民又细分为士农工商四个大分类,彼此之间没有太大差别,近几年穆朝风气浮躁,开始一切向钱看,农反倒成了最低阶的平民籍贯。
其实也可以理解,读书才能改变命运,现在穆朝读书的挑费还是巨大的,家中只有几亩地的农民,不可能供得起一个学子。
皇族代表穆氏,这个籍贯代表可以成为皇帝。当然,说是这样说,皇族还分亲疏远近,除非直系子嗣死光了,不然旁系永远不可能碰到皇位。
娼籍只比被俘虏的敌军奴隶要高贵一些。
因为穆国崇尚风骨,娼籍的待遇也不算太差,读书人都很注重面子,不会和一个小小娼女计较多少。
一个群体,有好人,自然就会有坏人。这欧阳季霖,就是坏人中的一个。
强迫娼女穿上薄纱起舞,来取悦自己,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有毛病!
容文清心中暗骂,明明可以在府中豢养歌姬舞姬,却偏偏跑来强迫娼妓,欧阳季霖简直心理有问题。
士族的歌姬舞姬,还有一些夫人小姐养的面首,存在的原因是用做人情往来,像是一种物品,从出生就被剥夺人的自尊,他们的存在是用来抚平欲-望,容文清虽然不喜这种现象,但她也没法以一己之力抗衡这种现象。
说白了,容文清只为清醒的人不平,那些甘愿堕落,或是没有自尊,活成木偶的人,容文清也无能为力。
“伯瑜你为何突然反应如此之大?”宋卓想了想,自认为是容文清被落了面子,心中恼怒。“欧阳季霖脾气怪异的很,品性也不是很好,洛师是他友人之子,友人死后,他明说是收为弟子,实则将洛师当做侍卫,每日差遣。”
容文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此时洛师再次返回。
“大人说,他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还请两位大人先回,等他身体好转,必定登门拜访。”洛师越说越低头,他还是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撒谎。
在青楼说自己身体不适?欧阳季霖当他们是傻子吗!
宋卓被气乐了,他看向容文清,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这么回去肯定不行,回去岂不是让人觉得,他们怕了欧阳季霖?
好巧不巧,屋里突然传来女子低声满是惶恐的叫声。
“欧阳大人别是出事了吧!快进去看看!”容文清抬脚就向屋